第615章 轻一点
顾宁欢刚刚进入房间当中,就闻到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而面前被普通人称为客厅的地方,除了一个简单的桌子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
但客厅内却没有因为缺少家具而变得空荡荡,因为客厅内全部都是各种医疗器械。
顾宁欢被傅西深放在椅子上坐好后,一位带着口罩的男人从楼梯上走下来。
男人穿着简单的灰色家居服,脸上带着口罩,带着乳胶手套的手上拿着化验专用的采血管。
顾宁欢见到陌生人,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她手指抓着傅西深的袖口:“他是谁?”
“是医生,别怕。”
傅西深反手握住她的柔嫩的手心,淡声安慰着她。
“按住她,我需要抽血化验。”陌生男人没有什么情绪的说道。
他的声音很普通,既不好听也不难听。
陌生男人声音很普通这件事,反倒是让顾宁欢觉得奇怪了。
这个住宅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让顾宁欢想当然的以为,住在这里的人不管是哪一点,都是不同寻常。
可当你以为不同寻常的人,变得寻常了,这才是最奇怪的事。
“她怕疼,让酒酒帮她抽血。”傅西深英俊的眉头微蹙,看样子像是有些不乐意让眼前这个戴口罩的男人帮她抽血。
“酒酒去参加救助流浪狗活动了,今天不在。”男人语气硬邦邦的。
陌生男人话音刚落,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当中。
傅西深拿出手机:“我让纪白派一个抽血的医生过来。”
“我不喜欢让外人进我房子,你记得让你的医生在房间外抽。”陌生男人将手中的抽血用的医疗用品,放在了一旁。
傅西深有些不悦:“她现在正在发烧,不能够受凉,怎么能够去外面抽血。”
“让你助理再搭个帐篷不就好了。”
“这个……我插一句可以吗?只是抽个血而已,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就让这位医生帮我抽血吧。”顾宁欢将胳膊放在桌面上,坦然的露出手臂上的血管。
“听到你妻子说的话了吗?还不赶快将她肩膀按住了。”陌生男人开口,语调当中甚至隐约有几分高兴。
顾宁欢觉得有些怪怪的,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傅西深是不会拿她的健康开玩笑的,既然他带着她来到了这里,那么这个陌生男人一定就是能够信任的医生。
“他抽血很疼,曾经将一名特种兵都给抽血抽哭了,你等五分钟,我让人派离这里距离最近的医生过来。”傅西深的声音再度响起,没有半分退让。
顾宁欢脸颊蹭了蹭男人的手背:“我不知道我现在身体的温度有多高,但你应该能够感觉的到是不是,我已经等不起了。”
如顾宁欢所说的那样,傅西深手背上,能够清晰感觉到女人皮肤上带着灼热的温度。
哪怕她的精神如常人一般无二,但她确确实实的是生病了。
傅西深也是在察觉到她的异样后,才会在喂完顾宁欢白粥后,第一时间联系了牧言。
男人抬手,捂住顾宁欢的眼睛,站在她身边,单手抱住她的肩膀,让她大半个人身体都靠在他的身上,他眼眸看着牧言,叮嘱道:“轻一点。”
牧言看着傅西深,之前他一直都有听说,说是傅西深平时很宠顾宁欢。
他以为是误传,毕竟每个人对宠爱的定义都不相同。
而像是傅西深这样面冷又薄情的男人,是绝对不会真正的宠爱一个女人。
可现在瞧瞧他对顾宁欢的保护程度,还真的是让人意外。
牧言为顾宁欢绑上止血带,随后消毒皮肤,动作熟练的抽血。
顾宁欢原以为,牧言既然能够为特种兵看病,那么一定是以为极其优秀的医生。
几乎是想当然的觉得,他抽血应该不会那么太疼,就算是比较疼,也应该是在她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但就在牧言手上针头扎入顾宁欢血管的瞬间,却让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顾宁欢痛的差点尖叫出声。
这也太疼了,感觉就像是容嬷嬷拿着长长的针头扎入指甲的痛一般。
顾宁欢终于明白,为什么陌生男人能够抽血抽哭特种兵了,因为一直想要忍耐不哭的她,也在陌生男人将针头从她皮肤当中抽出的瞬间,而没有控制住流泪。
为什么连拔针都那么疼。
傅西深抽出柔软的纸巾,按在顾宁欢的眼底为她擦泪,眼神冷冷的看着牧言:“我有告诉你,让你轻一点。”
“这是我从医十几年来,第一次这么动作轻柔的帮人抽血。”牧言拿着真空采血管转身去化验。
顾宁欢拿着纸巾擦泪,牧言居然说刚才那是他从医这么多年来,动作最轻柔的一次。
天呐!那他以前的病人未免也太惨了。
这都是她当初识人不清的错,要是她没有相信楚家是有好人的,她也不会吃这种苦。
顾宁欢趴在桌子上,又有些想哭了。
“刚才帮我抽血的那名医生,是不是医术很好?”顾宁欢问道。
傅西深:“牧言是国内最优秀的医生。”
顾宁欢扯了扯唇:“我猜也是,毕竟他抽血的技术这么痛,如果不是医术足够好,恐怕早就被病人撕碎了。”
“他还真的有因为采血太疼被病人咬过。”
顾宁欢:“……”
几分钟后,傅西深拿走她胳膊上按压抽血针头地方,顾宁欢看着针头附近青了好大一块,有些郁闷。
这里青的这么明显,明天她去楚家的话,岂不是一眼就会被楚家人发现她抽血化验了。
不过就算是被发现又怎么样,楚家应该也不会天真到以为她会坐以待毙。
他们坐在那里没有等多久后,牧言就走了出来,他走到顾宁欢身边看着她:“你知道你身体内的情况吗?”
顾宁欢被牧言突然问了这个问题,第一时间是有些愕然的。
傅西深在这里,她要怎么回答才是最好的。
想了想,顾宁欢点了点头:“我的身体里,被人下了药,但我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
“除了发烧之外,你是不是还呕血了。”
牧言公式化的扔出这个问题。
顾宁欢不敢回答,因为她感觉到,在牧言问出她有没有呕血的这个问题后,傅西深看向她的视线,一瞬间变得阴郁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