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可能是因为俞伯峰一直都在这边,刚刚两人过来的时候没有仔细看这才没有看见。
俞白走近了些。
那边的牌局已经组成了。
花如是的对家就是俞伯峰。
上家、下家都是两个看起来很壮实的男人。
这让花如是的心底有一点发虚。
等一会不会打起来吧。
不可不可,一会还是不能太嚣张。
趁着麻将机还在洗麻将的时候,花如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提前把话给讲清楚:“伯伯。虽说牌局之上无父子。但我毕竟是晚辈,又才接触牌局不久,您千万得让着我呀。至少别让我输太惨……”
俞白:“……”
咦。
俞伯峰抬头瞧了一眼,刚刚过来坐下的人是一个小丫头。他还没仔细看,这会子听见花如是这样说才发现来人竟是俞白的女朋友。
关键是俞白还站在她旁边。
俞伯峰看向俞白,道,“你居然带着你女朋友来这种地方。要是让你爸知道了,可不得训你一顿。”
俞白:“……”
不就是一个麻将馆吗,怎么说得像他是混了什么风月场所一样的。
不过俞白倒是没反驳。
因为俞仲诚他不会知道的。
要是知道了俞白就说全是他大伯蛊惑的。
嗯,就用这个说辞。
说着俞伯峰就看向了花如是,摆了摆手,道,“好说好说。”
花如是点头,很乖巧:“那就谢谢伯伯了。”
俞白也端了把椅子,坐在了花如是旁边。给她镇场子,免得花如是被打。
下一刻。
麻将机把麻将洗好。
四个麻将长条围得四四方方的。
一开局就把花如是给杀懵了。
俞伯峰:“八条。”
上家:“碰!三万。”
下家:“碰!五筒。”
俞伯峰:“碰!幺鸡。”
上家:“碰!”
花如是:“……”
这几个人碰得不亦乐乎。
花如是看了一眼自己的牌,觉得没有什么好碰的。
最后干脆把牌往桌面上一放,撑着额头静静地看他们表演。
俞伯峰这个骗子。说好了会手下留情,结果这就是手下留情。
花如是打了个哈欠。
等了好一会才等到他们碰完。
现在这些人手里各自还剩一张牌。
“到我摸牌了是吧。”花如是跃跃欲试,语气里有一点兴奋。
原来这就是打麻将。
花如是好像是看明白了,这三个人似乎是在合起来针对她。
到底是不是针对花如是也不太懂。
总之她会赢就是了。
花如是的上家一抬手,道,“你摸就是了。”
语气笑呵呵的。
花如是也笑,起手摸了她的第一张牌。
现在先统一花色,试着冲一下清一色。自从知道了清一色这个东西,花如是感觉平胡都没有意思了。
不过这牌也不能乱打。
要小心谨慎。
说不准随便打一张牌就被他们三家给吃了。
花如是手上旋着即将要被打出的一饼,然后慢悠悠地算着牌。
时间稍微长了一点。
有人敲桌子催促了一下,花如是轻笑一声,道:“这么着急干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心急赢不了牌。”
俞白:“……”
俞白看了一眼牌局,也觉得局势有点不太对。
这就是俞伯峰口里的会让着!
俞白现在有点想把一人挤上去然后他亲自上。
斟酌了好久,花如是才从自己的牌里划出了三张危险牌,这三张牌不能打,打了就输了。一张一饼,一张三条,一张八万。
还好她没打一饼。
不过,她手上还有三张三条。所以现在她下家手里的那个三条,已经死了。
老老实实地打出来让她杠吧。
“九万。”花如是看了一眼俞伯峰,推出去一张牌。
俞伯峰看了一眼手里的八万:“……”
真讨厌。
到花如是的下家摸牌了。
花如是转头对俞白问道:“俞白。我不太认字,你帮我看看我这手上是不是三个三条。”
下家:“……”
他说怎么一个三条都没见到。
感情是她的手里憋了三个。
俞白凑近了看,“还真是。”
花如是看向了下家,唉声叹气,撑着脸替她伤心:“哎呀,所以你要怎么打呢?”
花如是:“你看啊,三条在你手里,只要我不松手,你就永远也赢不了。你要是打出去了,虽然我杠了一下,但你还是有赢的的机会,是吧?”
“年轻人要大胆冲。不要畏惧任何艰难险阻。因为艰难险阻会一直困着你。”
俞伯峰乐呵呵地在看戏。事没殃及到他身上,他不着急。
俞白觉得花如是是可能真的会被打。
尤其是她的下家看起来是一副不太好惹的样子。
俞白现在好像懂了花如是当初说的挑事打架是什么意思了。原来这就是挑事、这就是打架。
下家气急败坏地把牌一推,“三条。”
下家被吵得头疼,但又没办法,没多想就把三条给推了出去。
毕竟花如是说的是对的。
要是她手里没有三个,那打了也无所谓。
要是真有,那他留在手里就是一张死牌了。
“杠!”
花如是果然杠了,继续摸牌。
看了一眼,接着是浮夸的表情:“呀。这牌真好,不愧是我。还好下家你给我喂了牌,要是这牌让伯伯给摸到了,那我们可就真输了。”
这张牌是一张八万。
下家:“……”
谁跟你我们?
不过下家此刻也确实是在庆幸自己打了三条。
虽然让花如是杠了一下,但好歹没让俞伯峰赢。
麻将,说穿了就是各自为战。
大家都不希望对方赢。
俞伯峰:“……”
这么快就轮到他了?
这丫头收拾人是一个一个轮着来的?
轮到俞伯峰摸牌的时候,花如是眨着眼睛很诚恳地道,“伯伯,打了吧。我现在手里两个八万了。你数数,这里面被打掉的还有一个。你这张牌也死了。”
俞伯峰还没急。
花如是上家就急了,扯着嗓子粗喊道:“打牌就打牌,这么多话做什么?”
俞白:“……”
果然,花如是会挨揍的。
她太张扬了。
不过此刻俞白也在低头看着这人。
真要是打起来的话,这一桌加上俞伯峰,他们自己人有三个人。三打二还是稳赢的。
结果花如是突然伸手一指,指向了俞白。
“你想干嘛?”花如是警惕的眼神,“我告诉你,我男朋友身体不好。你这样会吓到他的。你要是吓他他马上就能躺地上。”
谷/span这个理由花如是刚刚已经用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现在此刻也该轮到俞白了。
俞白:“……”
关他什么事?
上家:“……”
他还什么都没干呢,怎么就要躺地上了?
俞伯峰倒是抬头看了俞白一眼,“你身体怎么不好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俞白张口欲言,想替自己辩解一二,最后却只留下一句:“我冤枉!”
花如是用胳膊肘撞了俞白一下,“不许冤枉。”
俞白:“……”
这是能不冤枉就不冤枉的事吗?
好了,继续打牌。
俞伯峰突然聊起了俞白他们小两口的婚事。
“俞白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俞伯峰慢悠悠地打出了一张牌。
接下来花如是不准备继续逗人了。
还是稳扎稳打,老老实实冲清一色。
“啊?”俞白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了在他旁边算牌的花如是,有点不确定:“看她的意见吧。”
他不好说其实他们已经结婚了。
俞伯峰也是从刚才他俩的互动看出来他们感情还不错。
相处也还算自然。
所以才多嘴问了一句。
“俞白。你们有结婚打算的话,那现在就应该准备了。”
上家:“……”
下家:“……”
所以现在是你们唠家常的时间吗?
不过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万一把俞伯峰惹生气了涨他们的房租怎么办?
俞伯峰在这片地方还是出名的。
那个号称掌管着半个小镇但是却喜欢混迹在麻将馆的男人。
俞白回道,“那应该准备什么。我第一次结婚我不懂。”
俞伯峰:“说得像我是第二次结婚一样。”
俞白:“那大伯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想必应该有些经验吧。”
俞伯峰一心二用,一边打牌一边训俞白:“笨!结婚之前你是不是要求婚?要求婚那你是不是要准备戒指?”
俞白沉默了一下,当着花如是的面接着问道,“要是她不收呢?”
花如是:“……”
花如是突然有了一种被背后议论的感觉。
也不是背后议论,就是感觉他们在大声密谋。且密谋的人还是花如是。
俞伯峰听俞白说完这句,便更气了,连扔牌的时候手劲都大了一些,“你真是没长脑筋,你当面问她要不要那她肯定说不要啊,你偷偷卖给她,直接找她求婚。难不成她还能把你买的戒指给扔了?”
俞白:“……”
好像,说得有一点道理。
不过俞白怎么感觉这一点在花如是身上有一点不适用呢?
花如是是那种说要就是要,说不要就是不要的女孩子。
俞白没继续纠结这一点,“那求婚之后呢?”
花如是摸了一张牌,大喜,然后把手上的牌一推。
这次花如是很谦逊:“真不好意思。清一色,自摸,胡了。”
她都已经这么低调了,应该不会有人想打她了吧。
花如是不愧是花如是。
哪怕他们在聊她,花如是自己也能心无旁骛地认真打牌。
俞白:“……”
求婚之后就是清一色胡了。
俞伯峰道:“求婚之后,你就去跟你爸说。准备订婚,要收份子钱。对了,要多请一些人,让你爹多请一些大老板,他们有钱。”
俞白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然后呢?”
俞伯峰:“然后去跟弟媳说,让你弟媳准备。你一个小孩子哪懂这些?等弟媳给你们都收拾好了,就能结婚了。然后再请一次宴,再收一次份子钱。”
俞伯峰口中的弟媳,是阳娴雅。
上家:“……”
下家:“……”
花如是:“……”
俞白:“……”
妈的。
结一次婚,收两次份子钱。不愧是俞伯峰。
上家问了一句,“俞哥啊。”
俞伯峰:“哎。”
俞白:“在。”
俞伯峰:“……”
俞白:“……”
花如是一愣,拿胳膊肘撞了俞白一下,“说什么呢?”
这话一说出口俞白就后悔了。
俞白反应过来,连忙低头道歉。
在坐的除了花如是其余的都是年纪跟俞伯峰差不多大的,也算是他长辈了……
都怪黄明辉。
嗯,就怪他。这个时候需要找一个人出来背锅。
现在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他“俞哥”了,最多的称呼是“俞老师”和“小俞老师”。
俞老师是学生叫的。
小俞老师是一些教授比如院长叫的。
现在叫他俞哥的只有一个黄明辉,叫着叫着,就被叫习惯了。
俞伯峰瞪了俞白一眼,继续跟人搭话,和颜悦色的:“哎,你继续说。”
上家道:“俞哥,这位真是你子侄?”
俞伯峰点头:“嗯,我就这一个侄子。”
俞白:“……”
那俞涟呢?
上家点了点头,“那平时怎么没见过。”
俞伯峰看向俞白,“他平时来的少。这次好不容易来一次,是好说歹说才劝下来的。”
牌局走过第五轮。
花如是赢了五次清一色。
她现在只赢清一色。不是清一色都没有赢的欲望。
哈哈,她果然已经掌握到了精髓。
俞伯峰看了一眼自己的牌,看向俞白,“你们结婚需要房子吧,刚好我在燕京那边还有一套房子。这局我要是赢了……”
俞白,“就怎样?”
花如是抬头看着俞伯峰,当机立断地打出一张八条。
俞伯峰:“……”
花如是:“愣着干什么?吃啊,吃了不就平胡了?哦,伯伯想冲清一色是吧,清一色那有点麻烦,不过也不要紧,再等几圈就好了。”
俞伯峰:“……”
妈的,这还怎么打?人给你牌算得清清楚楚的。
俞伯峰把牌一推,走了。
生气了、不打了。
等花如是走了再打。
在花如是没来之前,他才是称霸这个麻将馆的人,现在花如是来了,他居然打不过了。
花如是懵了,看向俞白,扯了扯俞白的袖子:“诶,你大伯怎么走了?”
说着花如是又看向了牌局,“所以现在谁赢了?”
下家扒了扒俞伯峰的牌,道:“俞哥赢了。”
花如是看向俞白:“那房子还作数吗?”
俞白抿了抿唇,“他还没有把话说完……”
花如是:“……”
大意了。
白白输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