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二老换床这件事,傅沉肯定欣然接受。
这单人床小些,也是有好处的,两人躺着,就只能肉贴肉靠着,但这床的年纪比他媳妇儿年纪还大,早就该换了。
稍微有点大动作,咯吱作响,也是扫兴。
“爸,床都换了,你不如给我那屋再捯饬一下。”傅沉素来都是个得寸进尺的人。
“捯饬什么?”
傅老冷哼,这小子是真的过分,刚花了他不少钱,又要捯饬什么?
这老爷子一辈子节俭惯了,儿子女儿也都会给他生活费,退休金一直没动过,却拿来给小老三买了个床。
老太太还专挑名牌最贵的那种,说什么要买就要买最好的,以后两人回来都是要睡的,总不能一直换啊。
一点都不知道为他省钱,败家媳妇儿。
“我觉得咱家隔音不大好,可以重新装修一下。”
傅沉一直都知道自家隔音不大好,以前他是无所谓的,但是现在和宋风晚算是小范围公开了,在家想要做个什么,父母就住在隔壁!
多特么尴尬啊。
“你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吧,可以回家了。”傅老冷哼,言外之意就是:你赶紧给我滚。
这没皮没脸的东西,还隔音效果不好?
你是想在家干嘛啊,既然这么嫌弃,就赶紧给我滚出去。
“老三伤还没好,能去哪儿啊!怎么走!”
“你怎么半点不知道心疼儿子。”
“上回下手也太重了,你瞧他的后背,到现在印子还那么明显,怕是要留疤了。”老太太每次看到傅沉后背,就忍不住鼻子一酸。
“一个男人,皮肤要那么好干嘛,留点疤才像个男人。”
“哪里现在要把他赶到哪儿去?他这样怎么回去?”平素都只他们二老住,老太太自然希望和儿子多相处。
“这以前那些伤员,就是挨了枪子儿折了腿,有时一辆木板车就拉走了,他不过挨了一下子,有这么金贵?”这平素不住在一起,傅沉偶尔来一次,看着也欢喜。
这一旦住在一起这么久,傅老是真的忍不了他。
不是一辈人,许多生活习惯都不一样,难免会有不合的地方。
年纪不大,毛病贼多,自己吃斋食素,连他的红烧肉都不给吃,非说高油脂高热量。
整天让人给他弄点莴苣芹菜,他喜欢浓油酱赤的东西,而且他这牙口,嚼什么芹菜啊,简直遭罪。
他都八十了,自己觉得活得够本了,只想每天吃些好的,过得开心些,傅沉却非让他养生。
这儿子带父亲养生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不过老太太冲着傅沉,什么事都听他的,傅老只能听之任之,这日子过得十分不得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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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傅沉后背伤口好些,也不会整天待在老宅,也会往公司跑,堆积了不少事务需要处理,这让公司所有人都如临大敌。
傅聿修在这里实习了这么久,也就前几天刚清闲一些,结果傅沉又空降公司,上面的高管经理都忙得不可开交,他们这些小职员更是遭了秧。
不少人都会私下问他,三爷私底下到底怎么样?也和在公司这么恐怖?
傅聿修只回答了一句话:“有过之而无不及。”
瞬间迎得了不少人的同情,这特么从小生活在三爷的阴影下,这孩子生活环境真是艰难。
最可怕的是,傅沉最近心情似乎很好,这也导致他高作效率比以前更高,下面的人必须要跟上他的节奏,去公司一天,底下已经兵荒马乱。
傅沉在公司待到下午三点,宋风晚要去图书馆温习功课,只能陪他吃完饭,趁着无事的间隙,他特意去了趟京家。
此时的京城已经是枯枝凋残,寒意料峭,京寒川居然裹着羽绒服,在室外寒钓,真是闲的。
京寒川瞧他过来,打量着他,手持保温杯,穿着长款的黑色羽绒服,腕上一串沉香佛珠,看着和以前并无不同。
“伤口养好了?”
傅沉眸子一沉,坐到他身侧,此刻冬阳未沉,落在身上,还有几分暖意,京家边上有高大的树木,遮了风,坐在这里,倒是温暖惬意。
“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你脸色不对,举止幅度很小,又说没生病,加之你和宋小姐关系曝光,料想是被揍了。是被乔家人发现了,被你家老爷子给打了?”
傅家二老很疼爱傅沉这个老来子,不到万得已,肯定不会和他动手。
傅沉拧开保温杯,喝了口热茶,“猜到了?”
“要是乔家人动手,你现在八成不是个全乎人了?不掉块肉也得退层皮,哪能现在就出现在我家。”
傅沉手一僵,不是个全乎人?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慎得慌。
“现在你家什么情况,先瞒着你二哥一家?”
傅沉撩着眉眼,指了指他的鱼竿,示意鱼上钩了,“反正现在我爸妈都是我的同伙,怕什么?”
京寒川哑然。
这傅家二老分明是被他强行拉进来的,他这坑真是越挖越大。
“不过和晚晚最起码在家不用藏着掖着,这样也挺好,而且……”傅沉轻笑,“我爸妈还贴心的给我换了床,这以前的床不够大,不方便。”
京寒川转动着鱼竿上的轮轴,将钓线往上拉,真想把鱼甩在他脸上。
特意跑他家和他秀恩爱了吧。
“你知道斯年和余小姐快订婚,准备年底完婚吗?”
“嗯。”傅家二老平时也会说这件事,那两人似乎对订婚或者结婚办酒是无所谓的,家里还是觉得需要好好办一下。
订婚可以从简,结婚肯定不能马虎。
“你和宋小姐肯定没他们快,所以……”京寒川顿了一下,然后一记刀子就直接捅了过去。
“你还是没当爹就要提前当爷爷。”
京家人站在一侧,险些没憋住笑出来,这互相捅刀子有意思吗?
京寒川收了线,才发现只钓上一条巴掌大的小鱼,“对了,余小姐绑架那件事,想好如何处理了吗?贺家最近好像没什么动静。”
其实那个患有精神疾病的脑残粉绑架事件与贺家确实没有一点瓜葛,更别谈有什么接触。
只是这贺诗情从不直接出手,把人当枪使,想毁了余漫兮,又在后背捅了傅家一刀子,心肠之恶毒,也是令人咋舌。
“她最近没来骚扰你?”傅沉轻笑。
京寒川听了这话,脸都沉了。
“或许是斯年上回去贺家闹了一场,他们家最近一直很安静。”
“这冬天一到,距离过年就没多少日子了,京城各种活动很多,贺家还有两个小姐未曾婚配,这段时间八成会很活跃。过段时间有个慈善晚宴,八成是要遇着了。”
“那个贺诗情也二十三四了吧,贺家应该忙着给她找婆家了。”
傅沉摩挲着保温杯,其实贺家前些年就一直在帮贺诗情物色对象。
他们家早就倒不如前,可是挑选女婿的标准却一直没降低,一般的看不上,但是想找太好的,肯定大多知道贺家丢弃孩子的事情,也不愿意与之结亲。
连亲女儿都能扔了不管,对他们这些亲家也好不到哪儿去,自然避之不及。
所以贺诗情直到现在,也没订过婚,得知余漫兮恋爱,这才决定主动出手,相和京家攀亲。
奈何她压根不是京寒川的那盘菜。
“和我有什么关系。”京城但凡有什么宴会,人家也不会邀请他,他也不爱出席这些场合。
“难道你一个冬天就不打算出门?”
“视情况而定。”
“寒川,作为男孩子,出门要保护好自己。”
京寒川被一噎,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