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清沐静静的闭上眼,心里流淌过她往常的点滴,遥远的过去里,她豁出一切为欧阳的心动,不善付出的感情也条件的给予,把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奈的暴露给众人,而他们却利用这一切,歧途杀死她
她真的不恨吗那样付出过的感情是说不存在就能不存在吗
孙清沐扭过头,突然不敢看她,若是她还在意他可否接纳
她的声音如她的人般生硬,并不美妙的歌声在异国他乡的上空缓缓的前行
密集的河渠慢慢减少,交织的河流越来越稀疏,渐渐地,呈现在眼前的是高山荒地,还有绵延万里的丛林,人口锐减的大环境里,偶然还能听到野兽的嘶吼”“。
在此国度里,皇城如一头沉睡的毒蛇坐卧在整座都城的最中心,身为焰国第一大政治中心,这里不单有等级森严的政权、还有数不尽的血腥杀戮,除了敬畏,留给子民的还有惧怕。
可不管里面有什么,焰国第一大都,皇城第一宫殿的位置,永远屹立不倒。
穿过阴霾的层层宫门,跨过诛心的道道高台,疾步远离了前殿的阴森和威严,才是后宫的柔美、温和。
皇城的后花园内,一队小侍女端着香盘,恭敬的站在主子身后。
一身湛蓝的对襟开衫,下身是布衣坊推出的百褶荷叶裙,头上的发髻高高的束起,六凤金钗在耳边轻轻摇摆。
宋依瑟弯着腰摸索着花圃的花瓣,秀气的鼻子轻沾上面的香色,既然起身,秀美凝结。
心眠见状惋惜道:“娘娘还是不满意吗这已经是第九百种花了。”
宋依瑟摇头,朱钗擦着耳鬓摇摆:“不及她身上的香气。”论她怎么努力还是配不出一种香料熏染她的衣服。
心眠会心一笑:“娘娘需自扰,殿下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让殿下告诉娘娘用什么香不就好了,实在不行,娘娘就一直粘着殿下,直到闻出是哪种香为止。”
宋依瑟嗔怪的看向心眠:“又调皮。”既而忧虑的望向漠国的方向,不知殿下带着人回来时,她的眼睛能不能有所好转。
周天离开时派卫殷术为她调理眼睛,几十副药下去,也不见起色,好在已经能模糊的看见轮廓。
“娘娘,您叹什么气梨浅不是说了,太子近几日就能回宫”
不待宋依瑟说话,一名小宫女慌张的跑来,气喘吁吁的道:“不好了娘娘不好了娘娘皇上来了”
宋依瑟闻言隐隐皱眉:“梨香,不可大呼小叫,皇上来了就来了,不可加前语。”说着看眼身侧的梨浅又放下心来,她当然知道梨香为什么那么说,但皇上就是皇上,她端不能做离间他们父子的人。
宋依瑟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确认没什么不妥后,雍容大方的带着众人迎上名义上的父皇,不卑不亢的问安:“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苍老的脸上带着纵欲过度的病态,张扬的声音突然拉近,焰霄伸出苍老的手直接要去搀扶自家独守空房的儿媳:“太子妃不必多”
宋依瑟悠然起身避开焰霄伸来的手,庄重的笑道:“父皇正好来了,若不然儿媳都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父皇,太子即将归国,特意为父皇准备了很多礼品,单子已经送到,儿臣竟忘了给父皇送去,若是殿下知道了肯定要怪罪儿臣,儿臣可承受不来殿下的火气,还望父皇在殿下面前美言儿臣几句,别让太子埋怨儿臣的怠慢之罪。”
焰霄闻言急忙收回停在半空的手,有丝惊慌的道:“宙天要回来了”
“是啊父皇,儿臣正忙着收拾太子殿,殿下对事物要求向来严格,尤其是属于她的东西就是不喜欢,也容不得下面的人怠慢,儿臣这几日正连夜带着宫人们收拾,这不,因为缺了一味香料,儿臣亲自挑选呢”
心眠心里暗骂皇上是个老不死,后宫美女数,竟然还敢对她们小姐动手动脚,太子走后是没有顾忌,好在娘娘聪明,要不然还不吃了这老色鬼的亏
焰霄比所有人都清楚自家儿子的暴脾气,若是激怒了他绝对六亲不认,宋依瑟的话疑提醒了他还有个桀骜不驯的儿子。
焰霄只能恋恋不舍的看着眼前的高贵美人,不敢再有逾越之举,衡量得失后,不禁挺直腰板拿出皇帝的威仪道:“太子妃辛苦了,后宫之事你理当多操心,太子要求甚高,可要好好布置,别逆了他的意思。”
“是,父皇,儿臣一定竭尽全力。”宋依瑟恭敬的行礼,只要他一日是皇,她就要遵守礼节。
焰霄恋恋不舍的看眼没有到手的女人,带着惋惜和怜香惜玉的风度看了宋依瑟一眼:“朕的爱妃在前面赏花,朕先走一步。”
“恭送皇上。”宋依瑟俯身,直到焰霄走出很远才直起身来。
她并不畏惧焰霄,也不会把这样一位帝王放在可让她敬怕的位置,不会把这件小事告诉周天,若是这点事她都处理不来,又如何坐稳她现在的位置。
心眠不情愿的跺跺脚,难怪没人拥护皇上,如此色中恶鬼,谁会希望他执掌江山“娘娘,就该让殿下教”
“不可”宋依瑟的声音出奇的严厉,警告道:“太子马上就要回宫,以后切忌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乱说,若是出了差池,别怪本宫也保不了你们,还有,以后你们行事多注意些,别让人抓了把柄。”心妃娘娘可等着抓醒世殿的错误呢。
“是,娘娘。”
在太子出行后的五个月时间里,焰国都城外郊的河道加固了一尺,湍湍的流水冲击着堤墙又活跃的回转,激起层层的浪花,微风拂过,凉爽的气息在都城郊外流转,清澈的水势为焰国首城输送着绵绵不绝的灌溉能量。
如今,鸟语花香的堤岸凉亭里,滕修靠在柱子上看着坐在石凳上认真修改图纸的苏水渠,滕修看很久,苏水渠也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
滕修看着他,忍不住交换下腿交叠的姿势道:“你真的不在意他就要回来了,你不想知道他具体到都城的时辰”
苏水渠闻言从深思中抬起头,本已黝黑的他又黑了几分,却显得精壮了不少各地海道上恶劣的环境,让他略显年轻的容颜有了些许沧桑的深沉,烁烁的眼神如磐石般坚韧精明,为他平添了一份神清气爽的执着。
“你的事处理完了我可不认为他会因为你不是官员就姑息你怠工。”如今的他多了份自信,添了些威严。
滕修没救的看他一眼:“你还是先顾忌下,那个漠国公主会不会没到皇宫就生个小世子吧。”
苏水渠画线的手丝毫没抖,那又如何,身为焰国太子,将来是焰国帝王,难道不该有自己的子嗣“你太多虑了,你还有事吗没是不要挡着风。”
“好心没好报早晚别他嚼的骨头都不剩。”
苏水渠闻言忍不住笑了,他不明白滕修为他操什么心:“滕公子,你不会以为宫里的人能给殿下生个一儿半女吧。”
“当然不能。”
“既然不能,你让我去顾忌千叶公主不是要让焰国绝后。”
滕修语,可张了张嘴也找不到反驳的话,毕竟焰国绝后的罪名他担待不起:“懒得管你。”
“太子回来了。”侍苦把奉命打探到的消息禀明主子。
林微言放下手里的绣针,裙衫微动从座椅上起身,心思再次活跃起来,她心知欧阳逆羽是她目前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但嫁给他又如何,欧阳逆羽因为自己势必已经得罪太子,前途已经走到不定听说了自己的传闻,心里还看不起她
漠千叶想到这里本平静的容颜突然有一瞬间的怨恨,但又速平复,她怎么能不在意
其实漠千叶小人之心了,她的那点事尚且不如焰宙天阴狠,焰国子民只是担心她把他们太子又带坏了而已,至于千叶公主,躲她纯属是躲太子的本能在作祟。
苏义带着队伍行至宫门路,未待进宫便仁至义尽的走了,此次出行让他有些心思不济,出了焰国,他们根本没有一战的权利,他不在乎一个被俘的公主如此高傲,但身为男人一路被周天护着回来,让苏义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你们把她交给孟先己,我先走了。”
以往他不在乎焰国的将来,没兴趣管它能发展到什么地步,他让家族立足,让自己活着,已觉的困难。
只是,如今躲在太子身后的苟活,让他心有所伤,那是每个男人都会有的不甘。不同与以往故意躲在太子身后取悦太子的行为,是实打实的被保护,怎么想都伤及了他同样高傲的自尊。
宋依瑟早早已经整装整齐,一身肃穆的太子妃朝服,两鬓悬垂六只凤钗,足踏锦绣朝靴,红底镶金的朝袍威严肃穆的穿在身上。
此刻,她安静的等在醒世殿外,焦灼的期盼掩盖在身份之下,尽量让自己看来平静威仪,她回来了,不管她是不是会多个妹妹,只要她平安回来就好。
心眠、梨浅带着众侍女候在一旁,小心谨慎的等待接驾焰国最喜怒常的男人。
此刻的皇宫出奇的平静,每个宫人都垂目而行,做事小心翼翼、走路都不敢发出声响,只因,传闻太子殿下进宫了。
醒世殿外,突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突兀的响起,远远的就听到气旋嘘嘘的轻声急叫:“来了来了太子来了”
宋依瑟的心立即提起,法压制的期盼涌上心头,不自觉的迈出一步,绞着自己的手帕心慌的等待着。
太子驾到
没来得及换宫服的陆公公疾步跟在太子身后。
心眠急忙上前搀扶太子妃向门口走去:“娘娘,小心。”
周天大步而入,不等宋依瑟行礼已经将她搀起:“爱妃需多礼,赶了这么久的路累死我了,备水本宫要洗漱”说着半拦着非要行礼的宋依瑟向殿内走去:“眼睛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主子有特赦,宫女却没人敢怠懈,恭敬的行完整套礼仪,才敢起身散开。
醒世殿顿时忙碌了起来,殿下回来先探望太子妃,可见太子妃没有失宠,那个什么公主果然不怎么样
陆公公边跟边为难的看着自己的棉布衣衫,太子也不说歇歇脚,可他又怕太子一会沐浴,只能这么跟着。
宋依瑟心里有些愧疚,低着头,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也任由太子揽着:“让殿下失望了,卫大夫说已成顽疾恐怕不好治。”说着依然用微弱的视力贪求的多看了她两眼。
虽然不知她与自己想象中有什么不同,但模糊的影子可以感觉出,她是个器宇轩昂的人,若不是身为女子,她定玉树临风、傲然众生。
周天搀着她踏入内殿,手掌轻轻地在她眼前晃了晃,怕她对眼睛复明没信心,安抚道:“放心,总会好的,本宫保证,一定治好你的眼疾。”
宋依瑟闻言真心的笑了,灿若流星的微笑足以憾动天下最刚强的男人,却宁愿只展现给一个女子,她不在乎眼睛会不会好,只感动与她为她花的心思。
“多谢殿下,殿下赶了这么久的路,陆公公也不曾闲着,不如臣妾为殿下沐浴,让陆公公稍稍休息。”
陆公公慈祥的微微颔首,心想,是个心思巧妙的孩子,难怪太子回来后直奔这里,恐怕除了像世人宣称她的地位,还有太子妃那玲珑讨喜的性子。
周天不避讳宋依瑟,只是怕她不习惯:“那就辛苦你了。”
“服侍太子是臣妾的本分。”
水汽在朴华的沐室蒸腾,纱幔一层层的揭开,玉石雕砌的池台光洁照人,池内,清碧色的水莹莹如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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