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霜心里这么一想开,等郑金娥把孩子安顿了再进来,试探着帮叶铭阳辩解几句,什么“铭阳不会有什么事吧”,“铭阳以前倒没这样过呢”之类的,林霜霜心里,竟然还有了一点小小的担心。
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怎么说,当天那男人走的时候,也算交代的清楚,真不像是存心骗人的样子。
要是他找的那人,中途出了啥意外,才不能来送行,那也是有的。
毕竟她当护士的时候,见的意外多了。
唉!
真是的!
她倒担心起他了!
林霜霜暗自对自己鄙夷了一下,当郑金娥再次讨好的说要煮鸡蛋的时候,她就没拒绝,说:“好,那我和姐姐吃一点。”
儿媳妇松了口,郑金娥多么高兴,立刻兴头头的去煮鸡蛋了。
叶静贞也明显的松了口气,又刚回家看见了小美,眉宇里都是兴奋,还和郑金娥说起了在医院里动手术的事情,丝毫没有睡意。
一家子吃着东西,说着各自最近的事情,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最近村里的事。
郑金娥说:“跟你们说件怪事!那李义生家,闹鬼了!”
林霜霜正吃着鸡蛋呢,闻言一侧头,不解的看着郑金娥,心说:闹鬼?不应该是闹蚂蚁吗?
叶静贞问出了口:“闹啥鬼?怎么了?”
郑金娥神秘兮兮的说:
“哟,说不好,闹好一阵子了。先是李义生的娘,和她们隔壁的人说,她晚上睡不好,家里总有声音,悉悉悉,索索索,整夜整夜的闹,看又看不见,叫唤驱赶也没用,不知道怎么回事。”
“没过几天呢,李义生婆娘,就那个方玉兰,也跟人说,她晚上都不敢睡觉,总觉得屋子里头有无数东西在说话,悉悉悉,索索索的;这么说了几天啊,忽然的,他们家啊……你们猜怎么着?”
郑金娥顿住了。
林霜霜无奈的低下头,继续吃鸡蛋,哎哟喂,老实人讲起八卦也这样!
叶静贞比较捧场,问:“怎么了啊,真有鬼?”
郑金娥:“啊呀,或许真有!他家正梁,忽然掉了啊!”
“正梁?!”叶静贞惊讶起来,鸡蛋也不吃了。
郑金娥说:
“可不是!奇不奇怪?正梁啊!突然‘轰’的一下,掉下了,他家屋面不就也榻了嘛!全村人都起来了!大半夜的啊!大家都去看!还好是正梁,也没人住堂屋不是?那人是一个都没伤着的,就是吓得嘛,李义生娘都不会说话了,连李义生那个大男人,都哭了啊!”
叶静贞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努了努嘴:“或许是报应。”
郑金娥小心的瞄了眼儿媳妇,见林霜霜安然的吃着鸡蛋,便和叶静贞小声说:
“我心里也……也那么想,当初要不是李义生娘来打你骂你,还逢人就说坏你,我也不舍得早早嫁了你……唉!”
叶静贞撇撇嘴,没说话。
郑金娥便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还说李义生家的事:
“还不止这样呢!他们家屋面榻了,不是不能住了嘛,得盖屋子了。他们就搬家,想先把东西搬到猪棚。结果呢,奇了怪了,那些个橱啊柜的,竟然一搬,就都散了架!竟然好多东西都不能用了。”
“尤其是那个方玉兰的嫁妆,我是没去看,我听豆腐婆说,好端端的一个红漆大衣橱,竟然一捏都能碎成豆腐渣,哪里还能搬来搬去?他们家衣服都没地儿放去咯!你们说,是不是闹鬼了?”
林霜霜听到这儿,鸡蛋正好吃完。
心情舒畅啊!
小蚂蚁们也不能忽视呢,看看,交代了事情,虽然办的慢了点,但结果还是很给力的啊!
林霜霜把筷子一搁,说:“嗯,兴许是总做坏事,老天爷收拾他们家呢!行了,我去歇了,你们慢慢说吧。”
“哎哎,快去歇着吧,看累坏了你。”
郑金娥母女异口同声的说着。
等林霜霜一走,叶静贞又细细的和郑金娥说了好些在魔都看病的事,郑金娥一声又一声的叹:
“唉,多亏了你弟媳妇,多亏了你弟媳妇啊!我知道着呢,我心里明白着呢!”
第二天,林霜霜睡的挺迟才起来,一出来,便见堂屋里用箩筐扣着一只鸡;外头廊下,还挂着一块挺大的肉,挺精瘦,不像是猪肉。
郑金娥在井台上洗东西。
她看见林霜霜出来,手里拎着只鞋子就走了过来。
林霜霜一看她手里的鞋,就微微皱眉:“你……放着吧,我自己会洗的。”
那是她昨晚穿着的鞋子,太湿了,她放在廊下晾着,没拿进房间。
郑金娥讨好的笑着,说:
“没事没事,昨天下了雨,鞋子都踩脏了,我洗一洗,给你晾上一天你就能穿了。对了,霜霜啊,你看一下,我一早去隔壁村买了块羊肉,还有自己家里的一只鸡,也挺肥了。
你这些天在魔都陪着你姐,都没回去看你娘,我估摸你娘得惦记你了,你把东西拎着,回去看看她?”
林霜霜眼珠子转了转。
说实话,要面对那位老太太,她还真有点怕呢!
但,确实不能不去了,要是再不去,她说不定又突然杀过来呢!
林霜霜便说:
“嗯,我知道的,我本来要去的。肉啊什么的,不用了,我在魔都买了点东西了。肉和鸡,你煮给姐吃吧。”
“有有,我也留了一点给你姐和你吃。”郑金娥连连应着,又说:
“要的呢,你拿回去吧,你娘……啊哈,这些日子,地里一定也挺忙挺累的,你拿回去给她……呃,补补,补补嘛!”
她一脸讨好,眼睛里十分的期待,就盼着儿媳妇能高兴一下的样子。
林霜霜暗自叹了口气,说:“行了,那你把肉砍一半我拿去吧。”
“这……”
郑金娥有点犯难,一副不知道儿媳妇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的忐忑样。
林霜霜还得给她解释:
“我知道该给她什么的。你也不想想,又没有发生什么事,平白的拿只鸡去,她不是又问东问西?肉也不用这么多,平白的拿这么多,她又嫌我们家不会过日子,尽糟蹋钱。得了,你听我的,砍一半正好,我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