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依旧没有回应,倒是握着她的手没松开。

她差点哭出来,咬了唇,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反反复复的握着他来表明自己一直陪着。

“他现在意识还是模糊的,你多陪一会儿。”满月楼看了过来。

从手术室把他推出去的时候,夜千宠也一直在旁边跟着平床走。

他被安排到vip病房,出了电梯见不到闲杂人等,一路往病房走,护士也一直在旁边照应着。

十几分钟后。

护士都走了,病房里只剩她和满月楼。

旁边放着他受伤时穿的那件西装,衬衫已经被剪烂了,西装肩部朝下也是一个洞,半边都染透了血,拧一拧,也许能拧出来血水。

这个意识让她一阵恶寒,脊背发凉。

她压根就不敢想,正在带人参观西城开发区,忽然发生暴动,他那样西装革履的接下子弹,哪怕再偏一点,她还能摸到他的温度么?

“笃笃笃!”不重的敲门声。

杭礼推门进来,目光快速的扫到了病床上,但是脚下一点也不鲁莽,仔细的关好门才走进来。

看得出来,他是处理完那边的残局才匆匆赶过来。

杭礼跟了他那么多年,极少有机会看到自己老板昏迷不醒的状态,心理上的创剧痛深都表现在他沉重的眸子里。

“暂时没有危险。”满月楼出言解释。

杭礼一个手紧握拳,另一个手里的捏着手机的,点了一下头,给满月楼把手机递了过去,那里面有出事时的短暂视屏。

她看着今天杭礼身上都有着稍有的锋利,“我势必查清行刺人的身份!”

谁都没想到会有人竟敢猖狂到联盟会,动到寒愈头上,着实猖狂。

满月楼能理解他的心情,自己的老板眼睁睁看着被别人一颗子弹放倒,谁能不怒?

他把手机接了过去,看了当时的场景视频。

第一遍的时候似乎没什么,然后又返回去播放了一遍,这才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眉。

接着,他又看了第三遍,这次没有前两次看得仔细,中途还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夜千宠。

夜千宠心思都在病床上的人身上,但是也看到了满月楼看过来的那一眼。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尤其之前查理夫人就把话说得那么清楚。

转头看过去,她声音里有着清冷,“是查理夫人么?”

满月楼没立即说话,只把手机递回给杭礼。

继而才道:“这种事,什么可能性都存在,情况严重,不能随意冤枉,查完再说吧。”

其实不用查都已经清楚就是这么回事了。

杭礼那天跟着去了’春江花月夜’包厢,查理夫人想把大小姐带走的事他知道,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敢乱来。

刚刚的锋利有了回转,皱着眉,如果真是她,显然没那么容易处理,毕竟那是贵宾的太太,影响着这次联盟会的印象分。

夜千宠紧抿唇,看着床上毫无声息的男人。

虽然他平时也经常板着脸,生硬、冰冷,但她着实不习惯他这样无声息的样子,心里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终于站了起来,“我出去走走,他醒了叫我。”

她去问了医生一些情况。

医生说:“肩窝处的上刚好和骨头擦过去了,基本是没有伤到筋骨,很庆幸,但皮肉也要特别注意不能发炎,因为伤口很深。”

“对了,左腿的轻微骨折不用打石膏,但是短期内也不能剧烈运动。”

那会儿她才知道他腿上骨折了。

心绪复杂,握紧手心,她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直接离开医院,然后直奔酒店。

“我要见查理夫人。”她站在酒店守卫线外。

脸色冷清,身上有着一股来势汹汹气息,非进去不可。

守卫几番确认,又进行了通报之后,得到命令,一转态度的亲自叫人带她进去。

夜千宠被带到套房门口,门是开着的,她也不客气的直接走了进去。

她以为,查理夫人会像之前那么端庄、优雅的坐在客厅品着茶等她。

但是没有。

查理先生亲自把她带到卧室,还出声叮嘱:“有什么话好好说,她受不得刺激,尤其受了伤。”

受了伤?

夜千宠没有再靠近,而是眼神怀疑而挑剔的看过去,脑子里似乎闪过一些什么东西。

看定了床上的人:“你受伤?”

查理夫人等她坐下的,见她没那意思,才笑了笑,“当时场面混乱,是受了点小伤,不碍事,查理大惊小怪了。”

呵,跟她秀他们多恩爱么。

夜千宠冷情的站在那儿,多一分钟都不想浪费,“刺杀袭击,根本就是你找人做的,对么?”

查理夫人靠在床头,手里的确端了杯子,优雅的抿着,“事情已经发生,也处理得差不多,谁做的有那么重要?”

一听到这个话,夜千宠气急了反笑,“如果丢掉半条命的是你,你还能跟我说这个话?”

“还是查理夫人觉得这事他查不出来是谁做的?”

这里夫人笑了笑,“他会不会去查还不一定。”

这是话里有话。

夜千宠直直的盯着那个女人。

许久,眼睛里的神色复杂又冰凉,“你知道么?我一直以为,我爸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爱过的女人应该差不到哪儿去,可我错了,甚至非常失望。”

失望。

查理夫人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脸上的笑褪了下去,也朝她看了过来。

夜千宠变得面无表情,“手段恶劣,不顾局面,毫无格局,你跟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夜千宠你放肆!”

查理夫人似乎是被她一句句的批判刺中了尊严,手里的茶杯终于重重的摔倒桌面上,一双美眸瞪着她。

继而又重重的误了心口,目光却还在盯着她,喘着呼吸,“我是你妈妈!”

女孩笑得很凉薄,“南都是他的天下,他都没有骂过我’放肆’。”

她语调淡淡的,“别说你敢不敢再伤他,以你现在的作为,我宁可没有生母。”

“你!你……”查理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努力的调节着。

先前是寒愈警告过她,不准动夜千宠。现在她的亲生女儿又因为那个男人而这样和她说话,查理夫人怎么会受得了,只觉得讽刺,太讽刺了。

可既然都谈成了这样,她便盯着那个女孩,“既然你已经失望,我何不做到底?”

“一个是跟我走,一个是哪天背上害死亲生母亲、害寒愈家破人亡扫把星的名声,你自己选吧!”

夜千宠微微眯了一下眼,觉得不可思议。

“是你安排刺杀你自己的?”

为了逼她,可真是什么都敢想。

查理夫人冷笑了一下,“是和不是都如何?这是联盟会,无论谁出事,担责的都是寒愈。”

末了,又道:“他果然还有点担当,宁可自己去接子弹,保全每一个同行宾客。”

夜千宠听明白了。

刺杀袭击,根本是查理夫人暗中安排,刺杀对象是她自己!她也捏准了寒愈不准任何同行贵宾出事,一定会牺牲自己。

无论前者她自己出事,或者后者寒愈出事,夜千宠都不会好过。因为她,造成要么生母出事要么寒愈受煎熬,负罪、愧疚、谴责,直到她做出选择。

女人的手段,果然是卑鄙。

夜千宠狠狠的盯着她,一双清冷的月眸实属陡然无情,“早知道是你一手好棋,刺杀者怎么就没送你去死?”

原本就极度调节气息的查理夫人在听到这一句之后,终于嘴唇不可抑制的颤抖,手心紧握着按着胸口。

“你说什么?”

她的亲女儿,竟然咒她去死。

“你……”

查理先生推门,然后大步朝床榻过去,看得出来很焦急、很紧张。

而她就站在距离大床很远的位置,无动于衷,漠不关心。

她那样的冷眼旁观,刺痛了床上的查理夫人,越过丈夫的身体看着她的视线都是疼的。

而夜千宠已经转身走出卧室,显得绝情而冷漠。

没有再跟谁打招呼,她直接离开酒店。

坐在车上好久,她一双眉才逐渐拧起来,越来越紧。

为了带她离开他、离开南都,用得着这样用力么?她跟他在一起到底是犯着谁了?还是她过去华盛顿跟他们一起生活,能给他们带去多少价值?

“姑娘,你没事吧?”司机问了她两遍具体地址,回头见她脸色很不好。

“没事。我去**医院。”

夜千宠靠着座位,只觉得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压得她很难喘气,那种窒息感,太令人厌恶。

她回到医院的时候,看到杭礼和满月楼都在病房外。

皱了一下眉,“怎么了?”

是因为病房里有人?谁来看他了?

满月楼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一会儿再进去,然后压低声音:“老太太过来了。”

说起来,夜千宠确实挺长时间没和老太太碰面,以前关系就不怎么好,她搬出寒公馆之后就几乎没有问候过,越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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