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会虽然还没结束,但是之后她不可能再露脸了,为了对外界有说服力,她把中毒原理,以及提取元素的原理文案都给了。

解决完了?

alva确实知道今天联盟会上的骚动,也知道最后平定了,但是……难道她单枪匹马出面解决的?

她看着男人从后院回来了,声音不高,“没有露面,车子、随行人员都有人帮忙解决,后续交涉也周到,你不用担心我这边。”

alva听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否则,他辛辛苦苦保护她那张脸和身份不被外界所知可就白费了。

想了想,她多问了一句:“你了解查理夫人么?”

那边没有太长的停顿,“是个很有名但也较为低调的家族,实力不容小觑,财力雄厚,听闻夫妻俩也十分恩爱,其余详细的资料,如果你需要……”

“不用。”她打断了,声音清淡,“就是问问。”

挂了电话,她走回了床边,想着,既然夫妻恩爱,为什么还要提出把她接过去?

他们自己没孩子还是怎么的。

不是她无情,只是忽然冒出来这么个人,她真的感受不到那种温暖,更不能莫名其妙接受别人对自己人生的安排。

寒愈推门而入,左手握着红酒,右手指尖勾着两个杯子,用脚尖关上了门。

她看到他一次性拿了两瓶红酒上来,还缓缓的笑了一下,“说你一下,还真就挺舍得。”

今晚给她庆生,喝的就是他珍藏的红酒,这一下子可是破费不少,光是他现在提溜着的这两瓶可能就得几十上百万。

寒愈没搭她的话,只是开始慢条斯理的醒酒,动作间满是优雅,不疾不徐。

她坐在那边,双手撑着床沿,“听说他们挺恩爱?”

男人手中的醒酒器有稍微的停顿。

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然后低低的“嗯”了一声,又道:“他们没有孩子。”

夜千宠微微挑眉,果然没孩子啊,“所以想把我接过去当一家人?”

接个二十几岁的孩子过去,相处起来是不是太难了一些。

醒好了酒,她接了一杯过来,悠悠的抿着,好长时间都没有开口。

直到第一杯都见底了,她又倒了一杯,全程就是没说过话,那俨然是往借酒浇愁的趋势发展了。

寒愈终于在她再次往口中送酒的时候去握了她纤细的手腕,嗓音很低:“想问你就问,我不避。”

她微微仰着脸,看着男人坦然的眉宇。

不是她不想问,是她根本不知道从哪问起。

忽然给她一个亲娘,让她怎么反应呢?这么多年,问什么好?

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在躲避查理夫人说的,当年不得不被逼离开南都的原因,关于这个,她根本没有打算问。

许久,终于一句:“你给我讲一讲,以前我爸跟她,怎么样?”

她现在跟查理先生既然是恩爱的,那跟爸爸呢?

在她隐约的那些记忆里,更多的是父亲跟他战友对自己的好,父母感情怎么样,她真的不记得。

然而,寒愈很坚定的给出答案:“很恩爱。”

她偏着脑袋,一副不解,恩爱怎么还能嫁给另一个人,继续恩爱?

以前的夜南夫妻恩爱到什么程度?

“有人曾经说,你都只是个意外,你母亲爱她的丈夫胜过爱你。”寒愈醇沉的嗓音,在红酒的浸润下,透着一股子悠远深厚,“当然,也不是不爱你。”

夜千宠似是笑了一下,不无认真,“难怪她见到我,好像并不是特别激动,除了她本身习惯了的端庄,也有这个原因?”

唯独要把她接走的意思十分明确。

“其实一开始我有点高兴。”她略微低着头,盯着自己手里的杯子,“虽然明知道人家可能不稀罕,但是忽然有了亲妈,哪个孩子不高兴?”

只是她的这种欢喜,还掺杂了很多东西,就变得不值一提了,所以她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也只是一开始,忽然知道她跟别人恩爱,忽然又无情的觉得,她还不如不出现,至少那样她就能幻想父母是彼此的唯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寒愈没有再拦着她喝酒,以为喝到一定程度,有了足够的迷糊,就会对着他问那些事。

可是她没有,喝得微醺,透出一股子醉美人的模样倚在了床头,手里的杯子有些歪扭。

寒愈坐过去,拿走她的杯子,“为什么不问她当初弃你不顾的原因?”

也许问了,她就能更坚定的做出决定。

她微微眯着眸子,可能是笑了,又可能没笑,做了个不明确的表情,然后目光很努力才聚焦到他脸上。

“因为我没有想过离开。”

她没想过离开他,也没想过跟查理夫人回去生活,所以不需要离开的理由,问来做什么?

再说了,她努力的坐起来,攀着他的手臂,“你这些年对我这么好,找不到第二个了。”

寒愈略微低眉,目光是柔和的,也是深邃的,深得不着边际。

抬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嗓音沉得琢磨不透,“如果我对你这些年的好,都像她说的那样心怀叵测呢?”

女孩抬起手,细白的手指堵在他薄削的唇畔,几分醉醺的眸子微微弯着,“不要乱说话。”

看着她这个模样,寒愈心头像是罩了一张网,网线在不断勒紧,阻塞了几根血管和神经,透不过气。

她在怕,说明对这件事不是毫无芥蒂,可她偏偏不提。

他握了她的手,每个手指都有所顾及的仔细握着,“也许她的确不是现在才想接你走,只是那几年,她的身体不允许。”

夜千宠看到了,查理夫人在稍微激动的时候,习惯的捂着胸口,大概是身体哪里有病根的。

听到他这么说,她似乎有些气了。

醉醺的眼,两条翘起来的眉毛,月眸望着他,“你这是替她说话?”

“……那你是希望我跟别人走抛弃你?”

寒愈眉峰染上几分沉郁,“千千。”

“如果不是,你就不该这样对着我。”

她打断他,一脸几句后抽回了手,疲惫的摆了摆,整个往床上倒,“我要睡觉。”

男人看着往床上窝的人,她好容易鼓起勇气要把自己灌醉了对他进行一番拷问,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寒愈自然不会强求她,把她抱到床中间,盖好被子,又安安静静的在床边看了她许久。

卧室里弥漫着一股清淡的酒香,身旁的桌子上还摆着红酒,两杯残留酒液。

而床上的人似乎真就那么睡过去了。

男人将她的右手从被窝里拿出来,目光落在她虎口旁边那个创可贴的地方。

依照和女士握手的绅士礼节,握住她纤细的指尖,拇指腹正好碰到她的创可贴。

眸子沉了沉,薄唇抿着。

“中午出去过?”他低声问。

“……”回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男人的指尖久久没有松开,可是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更没有把她叫醒,只是指腹一遍遍的抚着。

*

夜千宠再醒来,没什么喝酒的后遗症,可能是喝得不够多,就是觉得窗户边的阳光有些刺眼。

坐着缓了几分钟,确定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雯姨像是在她身上安了电子眼似的敲开了门,看了她,“大小姐醒了?先生说要是不舒服,就再喝一碗醒酒汤。”

再?

她抬眸看过去。

雯姨笑着,“你不知道吧,昨晚先生摁着你灌了一碗醒酒汤才让你睡的。”

“摁着”、“灌”……夜千宠微微蹙眉,知道雯姨用词一向都比较刁钻,很有画面感,倒是觉得有点难堪,没去想那个状况。

听着雯姨继续说着话:“先生还得继续出席联盟会,说是三天之后才比较有时间,这两天,大小姐就少出门,想吃什么都告诉我!”

关于昨晚跟他的聊天,其实她并没有忘。

她知道自己都问了一些什么,也知道自己没有问什么,没觉得遗憾,索性就不去想了。

吃着早餐的时候,她接到了来自那个男人的电话。

夜千宠有点愣,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参与什么会议的?

“喂?”她还是接了,怕他一直打,耽误正事。

听筒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早饭吃了么?”

她点着头,“正在吃,你吃什么?”

“国宴标准的早餐,你不用担心我。”他低声回答。

也对。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隐约听到便是似乎有人跟他打招呼,于是道:“你去忙吧,我今天在家看电影。”

“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她也不觉得能有什么事,查理夫人说了不会逼她,大概都不会再找。

只用等国外的使团走的那天,可能会来接她,她再做个拒绝就行,这事总之她是不会多考虑的。

联盟会一共举行一周整。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除了第一天之外,她都没怎么出门,出去也没意思,管制的地方去不得,其他地方满大街的热闹拥挤。

她就那么清闲了几天,眼看着也快收假了。

联盟会还剩一天的时候,其实已经没有正经会议了,第一集 团出资负责让人吃好、玩好、参观好。

也是那天,查理夫人不知道从哪知道了她的号码,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

“考虑得怎么样了?”她的声音确实是端着的,又带着一点点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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