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给女生班上课

虽然过程很让唐华汗颜,不过与任书记、董老会谈过之后,华润的成立应该就是倒计时了。

华润在国企中是独一无二的——它是一个成立在香港、总部在香港的跻身世界500强的国企。准确地说,在未收归国家管理之前,华润是党产,一个总部在香港的党产……

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上,华润一直依靠进出口贸易的盈利,支撑敌区地下组织的活动和部分解放战争的军需,建国后仍然是以进出口贸易为主。华润的出口创汇收入一度占全国出口总额的30%,但直到80年代才开始搞除进出口贸易之外的其他经营模式。

唐华觉得,有这么好的供销渠道、良好的内部管理和纪律,管理层都是在革命队伍中锤炼出来的精英,如果能将华润的路子拓宽,在保持原有的出口贸易的同时,利用技术技术优势搞小制造业,它能起的作用更大。

因为中国这时候并没有多少值得出口的东西……

说中国地大物博,是文艺范儿的描述,人口众多才是客观事实。农产品都是从自己牙缝里挤出来出口的,总量多不到哪里去,再说这些农产品我们自己吃了不香么。但是,不出口农产品和土特产,又能出口啥?所以直到80年代,我们都得靠桐油猪鬃苹果香蕉茶叶中药,从国外换取先进的工业设备,直到80年代能卖衬衫袜子鸿运扇为止。

想想交给任书记的一大叠图纸、工艺流程、产品描述,唐华琢磨着,1950年一个亿的小目标应该还是能达到的。毕竟历史上华润在建国后资产统计,得出的数字就达到了2000万美元。

……

之前在课上,唐华答应了来听课的女生,为他们专门开一堂浅显易懂的介绍科学技术、军事技术的课。

这课本来说是为女生和延安大学的文科僧开的,可当唐华站在讲台上时,发现下面满满当当基本全是女生,男生都没挤进来。

果然颜值即教学效果……

“同学们,”唐华说,“我们正式开始上课。之前,我了解了延安大学的院系和专业,发现你们大部分是在文史、政治、新闻这些专业,那你们平时应该也看一些历史书吧?”

台下学生们点头。

“可是我在看历史书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唐华说,“史书上有很多内容,你们女生看的时候,上面的描述是非常恐怖、简直让你们毛骨悚然的。”

“第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句子,是‘不知何许人也’。它是什么意思呢?”

“郑休妻石氏,不知何许人也。贾浑妻宗氏,不知何许人也。许延妻杜氏,不知何许人也。王广女者,不知何许人也。靳康女者,不知何许人也……这些都是晋书《列女传》当中的话。《列女转》是什么?是介绍中国古代妇女事迹的传记性史书,就是说即使在古代,这些妇女也干了很大的事,不得不载入史册了。可是在写史书的时候,这些做出了很大成绩的妇女,都没有被记载名字。有的是根本就没取名,有的可能有名字,但史官认为她们的名字不重要。”

“北魏还有一个很著名的妇女,冯太后。她做了什么呢?她主持北魏政权多年,对北魏这个国家从奴隶制到封建化的改造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对,她是地主阶级的一员,但她是一个很厉害的、曾经站在封建王朝权力最高点的地主阶级。然而,尽管这个地主阶级中的精英分子被同是地主阶级的男性载入了史书,但还是没有名字。”

“今天诸位能坐在这里,上这一堂课,都始于二十七年前。五四运动之后,我们逐渐打翻了束缚女子的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你们也得以走进学校,开拓眼界,争取自身权益,以及投身抗战和革命事业。而反过来说,权利和义务是对等的,妇女为社会做的贡献越多,就越有底气去挣脱束缚,提高妇女的社会地位。”

“但是,妇女解放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上一节课,就有一位女同志向我提问……是肖曼同学对吧,这时候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延安大学的各个专业里面,男女比例严重不对等。理工类专业几乎没有女生。”

“让我来分析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现象吧。是不是大人们还告诉你,女生天生不擅长数理化?”

“其实没有什么天生的。如果你要说抡大锤,那可能男女有别,但那是身体结构、肌肉量和肌肉分部而导致的客观差异。但是女人的大脑就记不住拉普拉斯变换吗?记不住伯努利方程吗?有哪个生物学或者人体医学的研究证明了这一点?根本就是胡说八道。真相是:当你们还小的时候,是不是大人就一直说、潜移默化地让你们相信,女孩子就该搞些文史哲,唱歌跳舞就好了。不但父母,所有的人都这么说,长久以后,你们就放弃了朝这一方面的努力。而你们长大以后,真的就不擅长数理化了,这又会被作为‘女人不擅长数理化’的实例,来教育下一代……”

“所以,我不相信你们对科学技术,对武器装备的理解力会比男性差。今天和明天,我给你们补两天的课,尽量地把你们以前欠缺的知识体系补上一部分,从五一之后的课开始,专门开小灶的日子就结束了!你们还是回到科学厅,和男同学们一起听课。”

唐华说完,下面的女生开始有不少窃窃私语。

“唐老师,”一个女生举手,“您说到男女之间的差别,但我觉得,实际上,男女在生活中确实还有不少的差别。比如女性要怀孕和生孩子,每生一个娃,在有效劳动时间方面就比男性少了一年;还有,女性维持个人卫生和仪容也比男性更繁琐,我说的是拾掇清洁和简单的梳洗,不是浓妆艳抹。”

“男性用一些时间拾掇拾掇,改善自己的外貌,是吸引女性的正常的行为,”唐华说,“如果我们设想未来是一个社会更加平等、男女也更加平等的世界,那么男性怎么吸引异性?用自己的财富?不。那是剥削阶级的做派,未来的社会不应该有剥削,我们就正为这个目标而努力。个人不能大量地剥削和占有财富,那么就只有用自己的知识、外貌和性格来吸引异性。说不定几十年后的男人,个个皮肤白、嫩、光滑,画睫毛画眼影修眉毛涂唇膏……要是留个长发,可能就跟女人差不多了呢。”

“……………………”女生已经笑得不行了。

“好,课前的小故事就讲到这里,课程要正式开始了,今天我要讲的,是:《20世纪的科技和工业成果都是什么?》”

唐华笑着说道,“确实,即使不是富家太太小姐,作为一个女性,简单的整理梳洗也是必要的。但我相信,在未来我们可以解决好这个问题。首先,将来我们会适当降低工人的劳动时间和劳动强度,让你们每天花上十几分钟做简单的梳妆打扮,不会影响工作、休息和娱乐。其次,我认为,将来男性也要开始学会梳妆打扮!”

“哈哈哈哈……”台下女生笑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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