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在树冠上爆开,炸得树枝乱飞。
躲在树下单人掩体里的德国人,被四处横飞的弹片炸得鬼哭狼嚎。纷纷地从掩体里爬出来,向后跑去寻找安全的区域躲避炮击。
面对德国人微弱的抵抗,科扎拉大尉迅速地带领部队绕过那几节燃烧着的车厢,猛地插入了敌人了阵地,展开了残酷的白刃战。
见得两军搅在一起后,因为怕误伤自己人,我马上命令炮兵停止了射击。接着我又把乌嘎德叫到面前,吩咐说:“中尉同志,七连留下担任警戒,你率八连上去帮助科扎拉大尉,消灭阵地上的敌人。记住,动作要快!要猛!”
“明白!少校同志,我保证完成任务!”乌嘎德响亮地答应了我一声,接着向前跑了几步,冲着他的部下高声喊道:“八连的,跟我上!”
之所以这个时候才把八连派上去,我是存着私心的,毕竟他们都算是我的嫡系,打仗来指挥得心应手。而叶甫盖尼团的战士,因为是临时划拨给我的,我不熟悉团里的指战员,那些指战员也不见得服气我,队伍不好控制。所以我刚才就毫不犹豫地将主攻任务交给了他们,现在看到大局已定,再把我的嫡系部队派上去收拾残局。
八连的加入,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德国人的抵抗在顷刻间土崩瓦解,除了那些和我军在进行白刃战的德国兵,远处的德国兵已经开始成群结队地往后逃跑了。
看到胜局已定,我让米杜奇把迫击炮排集合起来,正准备带着他们和七连的战士一起向前推进的时候,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了喊声:“奥夏宁娜少校!奥夏宁娜少校!请等一下。”
转身一看,师长安丘费耶夫上校和师部的一群参谋正急匆匆地往我这里来。
我让米杜奇和七连原地待命,然后自己一路小跑上前,敬礼报告说:“报告师长同志,少校奥夏宁娜奉命来到,听候您的命令,请指示!”
上校还了个礼,冲我点点头,脸上带着微笑赞许地说:“少校同志,我想说的是:您是好样的!”说着伸手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丝毫没有理会疼得呲牙咧嘴的我,又接着说,“真是没想到,你仅仅用半个小时,就把德国人的第二道防线突破了。好样的!你和你的战士们都是好样的!”
我咧着嘴无声地笑了一下,然后向安丘费耶夫上校请示:“上校同志,我们已经突破了德国人的第二道防线。那么我们下一步的任务是什么?”
“任务很明确,少校同志。”虽然布置任务时,安丘费耶夫上校努力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但他微微上翘的嘴角,已经把他内心的喜悦暴露出来了。“继续前进,去把德国人的第三道防线夺下来,为集团军主力打开通往沃尔霍夫河的通道。”
我啪地一个立正,大声地回答说:“请师长同志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奥夏宁娜少校。”上校轻轻地推了我的手臂一把,语重心长地说:“全军能否突破敌人的围困,就要看你们是否能迅速地突破德国人剩余的防线。”
对于安丘费耶夫上校的信任,我心里感到沉甸甸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突破德军的第二道防线,除了有迫击炮排的火力支援,还有一定的侥幸成分,德国人没有想到攻第一道都攻了一天并伤亡惨重的苏军,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发起新的进攻,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我现在敢保证,第三道防线的德军,绝对不会再犯掉以轻心的错误,此刻的防线上一定是严阵以待。
第三道防线和前两道不一样,窄轨铁路从两个间隔百米的山坡间穿过。德国人在铁轨的中间,用沙袋和木头修筑了街垒工事。而两侧山坡上工事前的树木已被砍伐一空,阵地上火力点的视野开阔,易守难攻。
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时,我不禁犯开了嘀咕,这样的防御阵地,仅凭我们这点兵力,再加上几门迫击炮火力掩护,能攻下来吗?
科扎拉大尉和乌嘎德中尉站在我的身边,也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敌情。见我不说话,两人也只能继续保持着沉默。
最后还是科扎拉大尉按捺不住,抢先开口说:“少校同志,您觉得我们该怎样进攻?”
我把望远镜从眼前移开,缓缓地说:“看来德国人的防守很严密,要先火力侦察一下才行。”说道这里,我转头对科扎拉说:“大尉同志,您先带一个连,朝左侧的山坡发起佯攻。打一下就撤,我想看看敌人的火力配备如何。”说完,我又把不远处的米杜奇少尉叫过来,让他的迫击炮排先对山坡打两个齐射,掩护科扎拉大尉的佯攻行动。
进攻在五分钟后开始,左侧的山坡上腾起了一团又一团的火光和硝烟,科扎拉大尉带着近百名战士呐喊着朝那个阵地冲了过去。
刚冲到坡下,山坡上的德军火力点就开火了。密集的子弹向冲锋队伍倾泻而下,冲在最前面的一排战士被齐刷刷地打倒。后面的战士没有继续傻乎乎地向前冲,而是就地卧倒,朝着山坡上开枪还击。
我看了看表,进攻开始才几分钟,正在考虑是让大尉他们马上撤下来,还是让米杜奇少尉的炮兵再来两个齐射,让大尉的部队继续往前冲。
异变突起,几发炮弹呼啸着落到了山坡上爆炸,掀起了一团团的泥土,接着又有一枚炮弹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铁轨中间的街垒,爆炸的气浪将人体的残肢和武器的零件高高地掀到了空中。
“怎么回事?”我大声地质问着远处的米杜奇少尉:“少尉同志,谁让你擅自开炮的。”
远处的米杜奇兴奋地大叫:“少校同志,不是我开的炮。是援军,是我们的援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