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忙着捉蟋蟀
刘军明考上大学,的确是少有的一件大事儿。隔天几个老爷子就张罗着把它写进家谱里,毕竟这是刘家沟考上的第一个举人。
描述很简单,无非是“刘氏第几代子孙刘军明于xx年考上xx大学”。别xiǎo看这几句话,一般人想在里边留一笔很难。家谱刘军浩前些日子翻看过,大部分是简单罗列人名,能在家谱中留下几句描述的名字少之又少,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这个资格。
为此刘军浩xiǎo有些郁闷,早知道当年自己努努力考上大学,也可以进家谱风光一回。有刘军明,现在他这个“大学生”的称号也可以光荣退休了。
不过这对生活没啥影响,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一天三顿饭不能少。
虽然已经立秋,但秋老虎不是开玩笑,中午仍然热的让人透不过气。刘家沟有贴秋膘的传统,刘军浩原本打算中午也做顿好吃的,谁知道他刚提出就被老婆否决掉。大热天的,还是吃些清淡的好。
俗话说“雷打秋,冬半收”“立秋晴一日,农夫不用力”,过了立秋就算进入秋天,再有个把月就要收庄稼了。
这些和刘军浩家没多大关系,他家今年就后院那点地,收起来很容易,最多要半天功夫。
吃罢饭,张倩又开始念叨着打知了壳的事儿。今年夏天到现在为止,几个老师已经组织学生上山打了三次。立罢秋后知了明显要减少,应该还能打最后一次。
要说这个暑假,刘军浩过的相当比较轻松。除照顾两个xiǎo家伙,剩余的日子都是吃饱坐饿。
不过两个xiǎo家伙越来越不省心,现在身边根本离不了人。你刚离开一会儿,他们立刻扯着嗓子大哭,连上个厕所都紧赶慢赶的。
幸亏张倩他们两人都闲着,可以换替班照看。
前两天有剧组到刘家沟拍摄电视剧,点名让刘军浩客串个群众演员,结果就因为照看孩子的事儿,他只能拒绝掉。
事实上自从《xx阳光》热播后,刘家沟已经在不少导演心中挂上号。很多拍摄农村题材的剧组纷纷过来考察,开chun到现在,已经来了三个剧组。刘家沟人现在对拍摄电视剧见怪不怪,不少人还过了把群众演员瘾。虽然都是在镜头前晃来晃去当背景那种,但是也让村民们乐呵半天。
要说最出风头的,还是刘军浩家的动物,几乎每来一个剧组都要把这些动物拍摄进去。当然拍摄那些农村题材的电视剧,出镜率最高的换成了赤兔。
正在家里悠闲着,霍军的电话打了过来,说是让他帮忙在刘家沟收蛐蛐。
“收啥?”刘军浩还以为他提前打电话过来想要收蘑菇呢,谁知道竟然要收这东西。
“蛐蛐,蝈蝈,学名叫蟋蟀”霍军以为它没听清,又解释了一句。
“靠,你怎么什么都收。难道现在城里开始流行吃蟋蟀了?”刘军浩才知道自己没有听差。貌似以前听人说过蛐蛐属于高蛋白低脂肪的昆虫,吃起来味道不错。
“不是吃,是斗蟋蟀玩,这个你应该懂呀。”霍军反问道。
“我太懂了”说起斗蟋蟀,刘军浩自己也算半个行家。
上xiǎo学的时候娱乐活动少,秋季开学后学生们常做的事情就是斗蟋蟀玩。离开学还有十几天,村里那些熊孩子就开始满世界抓蟋蟀,然后把抓到的蟋蟀进行淘汰赛,决胜出前三名,分别册封为“头盆”、“二盆”、“三盆”,等开学后再拿到学校参加比赛。
这是一项几乎人人都参与的课外活动,就像现在孩子玩电子游戏机一样有吸引力。一下课,各人从文具盒中掏出蟋蟀,摆下擂台便可以斗上几回。
每次的赌注也不高,就一个作业本。
只要听说开始斗蟋蟀,立刻会引来无数人围观。斗输的孩子自然垂头丧气,很多时候斗急了还会从脑袋上拔几根头发,然后拴住蟋蟀的脖子,悬空摔几圈,直到把蟋蟀甩的眼冒金星为止。这样的蟋蟀被称为“招魂蟋”,“招魂蟀”重新上场后比先前要厉害许多,往往做拼死状,反败为胜。不过斗过一场,这只招魂蟀也就活不成了。
因为斗蟋蟀,刘军浩连输了十几个作业本。他痛定思痛,特意找人请教经验,得知luàn坟岗上的蟋蟀比较厉害。于是乎,晚上吃罢饭和刘启勇两人拿着xiǎo手电潜身蹑脚来到坟地上。那个时候luàn坟岗旁边的树林还没有砍,一到夜里猫头鹰很多,非常吓人。两人也是愣头青,根本顾不上害怕,用大半夜时间把luàn坟岗转遍,捉了三只蛐蛐。
其中有一只蟋蟀果然厉害,在班级的比赛中过关斩将,登上冠军,他输掉的那些作业本也赢了回来。就在刘军浩准备乘胜追击转战外班的时候,斗蟋蟀的事儿被老师发现了。
老师只用一脚,就把这只冠军踩成rou饼。当然回家后刘军浩也没好过,刘老头早拿扫帚疙瘩等他呢。
不过那都是xiǎo时候调皮捣蛋做的事儿,长大后忙东忙西,没再捉蟋蟀玩过。
现在听霍军一提,倒也觉得新鲜。
“好呀,我等下去村里给你宣传,多少钱一只?”刘军浩一口答应下来。蟋蟀这东西纯属害虫,专mén祸害田间的huā生、大豆、芝麻。村民们恨得直咬牙,能把它们捉光更好。
“一元钱两只,连那种油葫芦也要,不过只要公的。”
“油葫芦要它干啥?”刘军浩不解的问。那东西虽然能斗,但是它们的打斗不jing彩,很少有人用这东西斗。
“养着玩呀,油葫芦叫声洪亮,用笼子养起来也不错。”
“那好,你明天就可以过来,我给你捉半桶。”刘军浩拍着xiong膛保证。自己后院开着高压灯,每天晚上循着亮光赶来的蟋蟀不计其数。
这些蟋蟀大部分都成了黄鳝的美餐,如果废物利用更好。等他告诉何一凡等人收蟋蟀的消息,这几个熊孩子立刻欢呼起来。
他们前两天还发愁立秋后知了减少,收入也少了很多呢。现在倒好,又有新的赚钱项目了。
跟着他又让何一凡到村里通知,结果下午的时候máo孩子就带一百多只蟋蟀过来要卖。
“这熊孩子,我要蟋蟀干啥。你先养在家里,明天有人专mén过来收。还有这些人家不收……”刘军浩说着从水桶中挑出几只féi头大脑的油葫芦。
“为啥,为啥,不是说要油葫芦吗?”máo孩子不解的问道。
“人家要公的,另外蟋蟀要分开放,那些断胳膊少tui的也不收。”刘军浩没给他们讲如何区分蟋蟀的公母。这些家伙经常斗蟋蟀玩,自然mén清。母蟋蟀尾部中间有一根很长的针状产卵器,不会鸣叫;雄虫尾部则没有针状产卵器,会鸣、善斗。
看到一会儿功夫人家捉这么多,何一凡等人也耐不住等到晚上,立马拎着营养快线瓶子开始沿墙根四处寻mo。
蟋蟀喜欢栖息在荫凉、土质疏松、较湿的环境中,院里草丛内、枯枝败叶下、砖缝里多得是。
没一会儿他们就收获二十多只,吸取máo孩子等人的教训,几个人捕捉蟋蟀的时候轻手轻脚,生怕将这东西的tuinong掉,而且捉到后特意分开存放。
晚上蟋蟀更多,高压灯下黑压压一大群,无数黄鳝都把脑袋伸出水面,单等那些跳进水中的倒霉鬼。
三个人越捉兴致越高,一直到十二点多,刘军浩催了几次他们都没有睡觉。
不过收获丰硕,等霍军上mén的时候,三个人把捉到的蟋蟀全部nong出来,一晚上捉有三百多块。
村里其他孩子捉的也不少,máo孩子一人就卖了近八十块。
令刘军浩意外的是还有几个游客带着蟋蟀上mén,用他们的话说闲着也是闲着,捉这个既能当消磨时间还可以挣钱,何乐而不为。
一上午功夫,霍军所带那个专mén放养蟋蟀的大柜子就放满,洒出的钱也有一千多块。
“我说老霍,你这能卖出去吗,可别赔了。”刘军浩看他收这么多,有些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我吃不了亏。现在人有钱,玩的huā样多。斗蟋蟀已经和钓鱼、养鸟、种huā一样,成为一种消遣方式。现在咱们市里边玩蟋蟀的人不少,差不多有几万人。这些蟋蟀nong回去普通的两块钱一只卖掉,如果好的能卖几百元,甚至上千元。这么多里边有一两只好货sè,我就不会赔本。如果真能得到一只“将军”、“虫王”,那可了不得,等于淘到金子了。”霍军和刘军浩做过几年的生意,彼此相熟,因此才会jiāo底。
末了霍军又感叹道,“咱们这里的蟋蟀市场还够不活跃,在山东宁阳,那里依山傍水,草木丰茂,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得天独厚,自古就是有名的蟋蟀之乡。现在每年到宁阳购蟋蟀的人络绎不绝.像这个季节估计有十几万人,很多还是从香港、澳mén慕名而来的。那里的蟋蟀才叫贵,据说有的一只能卖上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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