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逸说了那话后,所有人都看向沐芷兮,包括萧熠琰。
沐芷兮不知该作何表情。
怎么,她站这儿,影响她夫君发挥了是么。
旋即,她脱口而出。
“那我回避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
萧景逸赶紧给南宫凉使眼色。
现在,能劝得了五皇兄的,只有沐芷兮了。
南宫凉会意,立马拦住她。
“请王妃大人有大量,放过阴山郡主!”他躬身行礼,声音中气十足。
沐芷兮的内心毫无波澜。
不管凌紫嫣是出于什么理由,对她有杀心,就该死。
她重活一世,早已不是前世那个软弱好欺的沐芷兮了。
凌紫嫣自寻死路,与人无尤。
“少将军这话可真有意思。我一个弱女子,还能伤得了武功高强的郡主么。”
“我对郡主毫无威胁,又何谈‘放过’。”
“少将军,求错人了。”
秋霜一抬眼,便看到王妃眼中的冷意。
这样可怕的眼神,好陌生。
南宫凉仍然不死心,看了眼凌紫嫣,毅然决然地跪了下来。
“求王妃高抬贵手!”
萧景逸帮着劝道。
“五皇嫂,郡主是个习武之人,刚才只是想要跟你切磋切磋,并没有恶意,你……”
秋霜气得不行,非常大胆地打断萧景逸的话,怒怼。
“七皇子,郡主是习武之人,可我家王妃不懂武功啊!”
“说什么切磋,简直太扯了吧!”
“刚才那剑,要不是王爷及时赶到,我们王妃就出事了。”
“都这样了,你还说郡主没恶意,谁信啊!”
萧景逸的脸色十分难看。
一个小小的婢女,竟这般伶牙俐齿。
陆远赶紧把秋霜拉到一边,低声提醒道。
“还嫌这不够乱么,别多嘴。”
沐芷兮冷冷一笑,无视刚才萧景逸的话,对南宫凉说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南宫将军这一跪,真叫人感动啊。”
她的言语带着讥诮。
南宫凉的双手微微颤抖。
为了心爱的女人下跪,不丢人。
“只求王妃放过郡主,南宫凉甘愿为王妃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沐芷兮唇边勾起一抹熟稔的笑意,调侃道。
“本王妃从来不养牛马。”
“王妃……”
“不过嘛,要是能得少将军一个人情,倒也不错。”
南宫凉会跟萧熠琰一起去剿匪。
要是有他相助,她会顺利许多。
沐芷兮微微一笑,眸中冷意瞬间消失。
紧接着,她转过身,朝萧熠琰走去。
“夫君,凌家世代忠良,你要是杀了郡主,只怕会寒了凌家人的心。
“再说了,我确实也没受伤。
“你把郡主踹出血了,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
“我累了,你陪我回屋,好不好?”
她扯了扯萧熠琰的衣袖,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让他瞬间气消。
媳妇儿都开了口,他只能顺着她。
“好,本王听你的,这次破例饶过她。”
众人松了口气的同时,顿觉诧异。
狠厉无情的战王,竟对王妃的话言听计从?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战王吗?
凌紫嫣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难以置信。
因为一个女人,殿下二话不说就要杀她。
这次,她看清了。
殿下娶沐芷兮,不只是为了她背后的权势。
她爱慕多年的殿下,真的喜欢上沐芷兮了……
怎么会这样!
殿下怎么可能喜欢那种女人!
一定是逢场作戏的!
又或者,她的猜测没错。
沐芷兮的身份,很复杂。
“郡主,你没事吧?”南宫凉主动上前,想要伸手扶凌紫嫣。
然而,凌紫嫣直接无视他伸来的手。
“男女授受不亲,南宫公子,请自重。”
她支撑着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渍,毅然离去。
南宫凉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
他这么担心她、帮她,却换来她一句授受不亲、请自重吗?
萧景逸走过来,一脸无奈。
“小凉子,别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
“凌紫嫣心里没你,早看清这一点,早解脱了吧。”
“别死磕,到头来伤的是自己,别人还无动于衷。”
南宫凉紧了紧手,神色微变。
他抬眼看向萧景逸,眼眶泛红。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心了。”
萧景逸眉毛一挑,“我好心劝你,你怎么还凶我呢?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之前不是说要请我喝酒么。”南宫凉冷不防地问。
“不是吧,你想借酒消愁?”
南宫凉迅速调整情绪,反问,“不行么。”
“行!当然行!”萧景逸爽朗一笑,就是心疼自己的钱袋子。
刚发下来的俸禄,还想着多撑几天呢。
但现在兄弟有需要,他总不能一毛不拔吧。
突然,他心生一计。
既不用自己花银子,又能陪好兄弟。
“小凉子,你等着,我去把白祁喊出来,咱仨一起。”
白祁人傻钱多,有他在,一切迎刃而解。
他真是个天才!
半个时辰后。
城中某酒馆,包厢内。
白祁看着对面两人,又摸了摸腰间的钱袋,极度无奈。
三个人在酒馆,两个喝得烂醉如泥,只有白祁一个人是清醒的。
从白天喝到晚上,萧景逸还嚷嚷着要去花楼。
“小凉子,走,我带你找女人去!高矮胖瘦,任君挑选,嗝~~~”
南宫凉已经醉倒,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不管萧景逸怎么喊,怎么推,他都不动如山。
“七皇子,我让人送你们回府吧。”白祁闻不惯酒味,眉头微皱。
“回什么府!老子要去迎春楼!”
嘭!
厢房门被人踹开。
白霜霜手握长鞭,气势汹汹的闯进来。
“该死的萧景逸!把我哥骗来请你们喝酒是吧!本姑娘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
萧景逸听到熟悉的声音,出于本能地一哆嗦。
咻——
白霜霜把鞭子一挥,它就如同长了眼睛似的,迅速绕上萧景逸的腰。
她手握鞭子的另一头,用力一扯。
咚!!
萧景逸直挺挺地摔倒在地,无比狼狈。
“霜儿,不可无礼。”白祁想要劝架,无奈老毛病又犯了,咳嗽不止。
“哥,你放心,反正这家伙醉了,不知道是我揍的他!”
白霜霜看向萧景逸,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兄长的钱再多,也禁不住萧景逸这个损友的折腾啊。
兄长那些银子,还要娶个嫂子回家呢!
一拳头下来,被揍的萧景逸嗷嗷叫唤。
“谁,谁敢打本皇子!”
“姑奶奶打的就是你!”
……
黑夜已至。
安远侯府上方,一道黑影如风掠过。直接窜进叶谨之的房间。
屋子里漆黑一片。
嗖!
一道毒镖从帐幔内射出。
杀手身手敏捷,迅速躲过。
毒镖扎入门框,入木三分。
“是我。”戴着鬼面的杀手赶紧出声提醒。
紧接着,叶谨之披上外衣,从飘动的帐幔中走了出来。
衣着慵懒随性,衣襟半敞,极尽颓废蛊惑。
他一改平日里的温驯谦和,黑暗中,一双眼睛泛着幽冷的光芒。
“何事。”
鬼面杀手拱手行礼,语气格外恭敬。
“阴山郡主今日擅入战王府后院,差点伤了战王妃。”
叶谨之剑眉敛起,眼底闪着如同刀刃一般的寒光,脸色阴沉。
他迈开步子,缓缓地走到那人跟前。
白皙的手,捏住那人的下巴,表情严厉冷锐。
“不是让你好好保护她么……”
骨节摩擦出顿挫声,鬼面杀手因疼痛而紧绷下颌。
“主子,战王出手了,战王妃毫发无损。”
“呵……好一个毫发无损。”
他的声音浸透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兮姐姐现在很脆弱,我知道,她当时一定很害怕。”
“你怎么可以,让她被剑指着……嗯?”
“我拿命护着的人,你就是这么保护的?”
“主子,属下办事不利,愿将功赎罪!”
叶谨之松开手,语气绵长。
“阴山郡主是么。带上你的人去郡主府,玩个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