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们拉满弓,将箭头对准了萧承泽和沈安。
这次出来,萧承泽只带了几个护卫,相比之下,人数十分悬殊。
他双手紧握,骨节咯咯作响。
“殿下,快上马车!!”沈安面色苍白,高声提醒。
萧承泽刚迈开步子,“嗖嗖”几声,无数支暗箭阻拦他的前路。
他立马顿住脚步,不敢冒然上前。
沈安的动作非常快,一下子跳上了车辕。
很快,一支利剑刺中他的手臂,他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害怕极了。
“沈安!”萧承泽见沈安受伤,担心自己孤立无援。
再回头一看,他的那些护卫已经全都倒地,无一幸存。
活着的人,只剩下他和沈安。
萧承泽怒从胆边出,看向那火光之中的弓箭手们。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刺杀皇子,乃是死罪!!”
“萧承泽,你早就被废为庶人了,算什么皇子?”萧景逸骑着骏马,揭下了面罩,露出他那张满是笑意的脸。
他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萧承泽万万没想到,为首的会是萧景逸。
还有南宫凉!
他们两人,狼狈为奸!
弓箭手们已经将萧承泽团团围住,他插翅难逃,只能等着被捉住。
萧景逸并没有马上下令诛杀。
他抬头看了眼皎月,优哉游哉地感叹道。
“小凉子,今晚的月色真好,可惜啊,就是太白了,得来点血调和调和,你说呢?”
南宫凉身穿盔甲,头盔下,一双眼睛泛着杀意。
“七皇子说的是。”
萧承泽不想死,冲着马上的萧景逸开始打亲情牌。
“七弟,兄弟一场,你真要四哥的命吗!你忘了,小时候,我们两个最亲近了。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
“呸!谁跟你最亲近,少恶心人。我明明跟五皇兄最亲近。你算哪根葱,别跟我在这儿套近乎。
“小凉子,赶紧的,把人解决了,本皇子还要去迎春楼喝花酒呢。”
南宫凉乐意之至地点头,“好!”
见对方杀意已决,萧承泽向着南宫凉大声呵斥。
“南宫凉!萧景逸胡闹,你也要跟着他一块儿胡闹吗!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皇子!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本皇子!!”
“一个被废为庶人的皇子,也敢在本将军面前大呼小叫么。”南宫凉语气冷酷地怼了回去。
他想要弄死一个庶人,就跟踩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南宫凉接过手下递来的弓箭,直指萧承泽。
萧承泽一看这架势,心如死灰。
完了……
他要命绝于此了吗!
沈安捂着胳膊上的伤口,正义凌然地怒斥南宫凉。
“你们滥杀无辜,就不怕皇上知道,降罪于你们吗!”
南宫凉冷冷的一笑。
“本将军按七皇子的吩咐办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即便皇上降罪,也有七皇子扛着。”
“没错!”萧景逸应得快,但仔细一想,这话有点不对劲啊。
什么叫做他来扛?
南宫凉这小子,还想要独善其身不成?
萧景逸压低声音,提醒道:“小凉子,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谁也别想丢下谁。”
南宫凉没有理会他,一松手,利箭就飞了出去。
“啊!”萧承泽应声倒地,痛苦不已地看着中箭的大腿。
“啊啊啊!南宫凉,你竟敢真的放箭,你不得好死!!”
南宫凉心无旁骛,又在弓上搭了两支箭。
咻咻——
两支箭都射中了萧承泽的肩膀。
火光之中,南宫凉面无表情地看向萧景逸。
“这样够了么。”
萧景逸一双桃花眼微微泛红,沙哑着喉咙道。
“还不够。五皇兄说了,给他留一口气,随我们怎么处置。”
老实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五皇兄不直接弄死他。
这留人一口气,实在不好控制啊。
一不小心就弄死了。
鲜血染红了地面,月光迅速被厚厚的云层遮盖。
顿时,狂风大作,携带着暴雨,席卷了整个十里坡。
沐芷兮正在睡梦中,雷声轰隆之中,她猛然惊醒。
“做噩梦了?”萧熠琰紧抱着她,关切地询问。
她摇了摇头,“没有,就是突然醒了。”
萧熠琰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时辰还早,再睡会儿吧。”
“嗯。”沐芷兮闭上眼,乖乖地躺在他怀中。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
“夫君,你是才醒来,还是一直都没睡?”
“一直没睡。”
他让萧景逸去解决萧承泽,事儿没还结束,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
下过一场雨,道路变泥泞,格外不好走。
秋霜从外面进来,鞋底沾了泥土,心情郁闷。
最讨厌下雨天了,才换的新鞋子,没走几步路都脏了。
进了屋,她立马调整情绪,一脸恭敬地请安。
“王妃。”
萧熠琰一大早就去军营处理急务,主屋里只有沐芷兮一人。
她把玩着梳妆台上的胭脂盒,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看向秋霜。
“你瞧着有些激动,说说吧,去外面走了一圈,听到什么稀奇事儿了?”
秋霜藏不住话,没有任何铺垫,直接说事儿。
“王妃,奴婢打听到,昨晚,王爷交给了七皇子和南宫少将军一个秘密任务。”
沐芷兮目光微动,“他们去了哪儿,做什么了?”
“王妃恕罪,奴婢没用,没打听清楚呢。”
沐芷兮并不怎么在意,“不清楚就算了,除了这事儿,还有别的吗?”
秋霜赶忙点头。
“有啊有啊。今日凌晨,四皇子被人扔在府门口,身受重伤,面目全非。手被砍了,话也说不出来,特别惨。
“不知道是谁干的,下手太狠了。”
萧承泽被重伤,这倒是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沐芷兮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反问:“怎么,你很同情他?”
秋霜现在很会看人脸色,立马摇头。
“没有,绝对没有!奴婢反而觉得解气呢。”
王妃巴不得萧承泽遭千刀万剐,她哪敢有半点同情之心。
沐芷兮神色淡然,单手托着下巴,做沉思状。
萧承泽被伤成那样,极有可能是萧熠琰的手笔。
要不是他人在军营,她真想直接找他问清楚。
“王妃,还有个好消息,奴婢忘告诉您了。”
沐芷兮回过神来,粲然一笑,“什么好消息,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好事成双嘛。”
秋霜清了清嗓子,非常郑重其事地开口。
“您外祖安远侯府的谨之公子,得了科举初始的甲等第二呢!”
“叶谨之?他参加科考了?”
沐芷兮颇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前世,那个嗜杀成性、六亲不认的叶谨之,真会因为她一句话,就此弃武从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