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五章萧景逸发怒离开

墨依依正在午睡,腾地坐起身。

素手拨开帐幔,脸上混着惺忪睡意和震惊之色。

“芳桃,你说的梦话吧!萧景逸赢了?他内力全失,怎么打得过谢润!”

芳桃这会儿已经来到榻前,帮墨依依披上外衣,穿好鞋袜。

“是真的,谢大人亲自差人过来禀告公主……”

“他人呢?谢润人呢?”墨依依忙不迭地站起身,面上流露出焦急。

谢润怎么会输?

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墨依依绝对不允许被戏耍,当即找到了谢润。

谢润穿着一身窄袖官袍,正站在凉亭内等待。

但从背影来看,衣摆猎猎作响,威风凛凛,俊朗非凡。

路过的宫女们都忍不住驻足,多看一眼就是赚到了。

墨依依喊了声“谢润”。

凉亭内的翩翩将军缓缓转过身来。

看到谢润的正面后,墨依依怔怔地停下脚步,不敢上前。

她瞪大眼睛,指着他的方向,直咋舌。

“你你你……你怎么搞成这样!”

俊朗的谢大将军,脸被打得高高肿起,活像一个发面馒头。

还是个又青又紫、五彩斑斓的发面馒头。

这模样,遭到了墨依依的嫌弃。

见谢润朝自己走来,她指着他脚下那块地儿,声音骤然拔高。

“你给我站那儿!别,别过来哈!”

在宫里,规矩不可废。

谢润停在原地,朝着墨依依行了个臣子礼。

他一开口,牙齿有个明显的缺口,导致说话都漏了风。

“拜见公主……”

芳桃只知道辰王殿下赢了谢将军。

可没想到谢将军会被打得这么惨。

俊朗的脸没了,牙齿还掉了。

这真是辰王干的?

墨依依也有此怀疑。

她了解谢润,做戏根本不会做到这个份上。

“你这身伤……怎么弄的?”墨依依自以为问得委婉。

谢润却突然红了眼眶,如同她初次见他时,被马踹倒,要哭不哭的模样。

他扁了扁嘴,控诉萧景逸。

“他……他卑鄙!”

“他使诈了?”墨依依好奇心甚重。

谢润一脸幽怨地点头。

“老鼠!他用老鼠算计我!”

特么的!

根本就是胜之不武!

谢润满腔的怒火。

墨依依想象那个场面,想笑,又不能当着谢润的面笑。

她努力憋着笑,问。

“他怎么知道你怕老鼠?”

知道谢润这个秘密的人屈指可数。

是谁告的密?

谢润目光幽幽地盯着墨依依。

“难道不是公主你告诉他的吗。”

他今天过来见她,就是要问清楚这事儿。

墨依依立即否认,语气还带着几分恼意。

“好啊谢润,弄了半天你搁这儿怀疑我呢!你有脑子吗,我怎么会出卖你!咱俩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谢润闷哼哼道。

“谁知道公主现在跟谁一根绳子。”

“你什么意思!不信我是吧!”墨依依急了。

居然冤枉她泄密!

她有什么理由帮萧景逸对付谢润?

俩人唇枪舌战。

一个怀疑被背叛。

一个努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们都没注意到,芳桃紧张得手心直冒汗,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出奇得沉默。

更加不会知道,她藏在内兜里的几片金叶子。

芳桃忙着擦额头上的冷汗。

说实话,秘密是她泄露的。

但她也没料到,辰王殿下真的凭借一只老鼠,就如此轻松地赢了谢将军啊。

出于愧疚和心虚,芳桃出面打圆场。

“公主、谢将军,这宫中人来人往的,你们再吵下去,说不定就惊动皇上了。”

她这么一提醒,旁边那俩人才暂时休战。

不出一日,全城皆知,谢大将军昨晚被应征驸马的无名氏打得落花流水。

而此时,那传闻中的“无名氏”,正悠哉游哉地逛铺子,为未来媳妇儿挑选礼物。

他满心欢喜地畅想大婚。

在墨依依来谢府时,便将他精心挑选的礼物摆上。

“依依,我明日就去宫中,向你父皇求亲。

“虽然有些仓促,这该有的礼数……”

墨依依没有看他买的那些胭脂水粉,直接给了他当头一棒。

“谁说我要嫁给你了。”

萧景逸虔诚地用双手捧着礼物。

闻言,他头皮一凉,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似的。

他仍然端着大大小小的锦盒,负隅顽抗般的,试探道。

“可是……我赢了。我赢了谢润。”

看他那委屈巴巴的样儿,墨依依生怕自己会心软,目不斜视道。

“我都知道了。你使诈。胜之不武懂吗?那根本就不算赢……”

最重要的是。

她认可他没用。

得要父皇他们承认啊。

萧景逸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连带着脑袋都垂了下去。

像盛开在春日里的艳阳花。

正在风中欢喜摇摆,突然一阵寒风来,吹蔫儿了花叶。

院子里的气氛僵持着。

鼻青脸肿的谢润就站在墨依依身后。

他的气头早就过去,看萧景逸那模样,也挺不忍心的。

于是,他忍着牙齿缺口的羞耻,操着一口漏风的梁国官话腔调。

“公主,其实也不算胜之不武,昨晚……”

啪!

萧景逸突然扔了手里的锦盒。

这动作,打断了谢润的话。

他抬起头来,眼中一片漠然。

失望过后,也便没了玩笑的心思。

萧景逸手指紧拢,衣袖遮挡下,胳膊处青筋直冒。

他面色异常平静地望着墨依依,薄唇抿成一条线。

剑眉下,那双平日里勾得无数少女魂牵梦绕的桃花眼,眼尾泛着隐隐的红。

他沉默着,最终还是爆发了。

“是!我耍诈,我胜之不武!我还愚不可及!”

他的目光移到谢润身上,嘴角蔓延讥诮和自嘲。

“我愚蠢得以为你心里有我。

“早知你这么在意他,这么想嫁给他,我就不应该自取其辱!

“墨依依,我们完了!”

说完,他便踩着那些精心挑选的礼物,离开了谢府。

谢润愣怔在原地,不晓得该说什么。

他站着的位置,只能看到墨依依的背影。

不过,猜也能猜到,公主肯定很生气。

他还从未见过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的。

萧景逸走了,他的近身护卫却没有立即跟上。

那护卫满脸惋惜地看着地上的锦盒,迟疑几息后,还是忍不住对墨依依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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