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到洲际对过的星巴克吧。”伍德说。
“好的!我这就过去!”我说。
“我几分钟就到!”伍德说。
接着,我对海竹说:“我临时约了客户要谈事情,到洲际对过的星巴克,还得再回去,要不我打车回去吧,你先回去好了。”
海竹说:“不用,我送你过去。”
我知道海竹不放心,就没有做声。
海竹接着就到了前面的路口掉头,又开了回去,开到星巴克门口停了下来。
我刚一下车,就看到伍德也到了,也正在下车。
我和伍德在咖啡馆门口握手打招呼,海竹看到后,放心地开车直接走了。
伍德面带微笑看着海竹的车子离去,然后又冲我微微一笑。
然后,我和伍德上楼找了个单间,要了两杯咖啡。
伍德是自己来的,没带任何人。
“伍老板晚上出门不带几个保镖,就不怕被人绑架了?”我说。
“出来见你还需要带保镖吗?就你这身手,恐怕一般人也绑架不了我吧?”伍德说,“再说了,在海州,我似乎还不担心有什么人能绑架我,当然,前提只要亦总不对我下手。”
我大笑:“伍老板这话说的,我怎么能干绑架那样的事情呢,我可是良民哦。”
伍德笑着说:“不错,亦总的确是良民,和我一样的良民。”
我又笑起来。
“这么晚了,你找我恐怕不是为了喝咖啡,更不是有什么业务要谈吧?”一会儿,伍德开门见山直接说。
我呵呵笑了下:“你以为你有那么大面子让我没事约你喝咖啡?你以为我会主动找你谈业务?”
伍德笑了:“这话说的实在,那么,就请直接说吧,什么事?”
我说:“今晚我约你出来,是想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伍德说。
我从口袋里掏出复印件递给伍德:“请伍老板仔细看看。”
伍德看了看我,然后接过去,低头看起来,我点燃一支烟,慢悠悠地抽起来。
伍德很快看完,看着我,不做声。
我然后说:“秋彤这次要提拔,上面已经通过,明天就开始公示。”
伍德还是不做声。
我接着说:“这封信是准备寄给上面的。”
伍德微微变了脸色,死死盯住我,一会儿说:“是谁干的?这封信是谁捣鼓的?”
我说:“曹莉,明天她就会将这封信寄出去。”
伍德脸色一冷,也就死死盯住我。
我笑了下:“这封信很有意思啊,不知道寄出去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伍德冷冷地看着我,脸色有些发阴,眉头有些紧锁,似乎他在思考着什么。
“你今晚找我,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伍德说。
“是的,不错。”我说。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伍德说。
“因为,我想你一定会很感兴趣。”我说。
伍德冷笑一声:“感兴趣的恐怕不仅仅是我吧,恐怕你也很感兴趣吧?”
我说:“不错,我是很感兴趣,我知道你也一定会感兴趣,而且,恐怕感兴趣的不仅仅是你我二人。”
伍德的眼皮一跳,接着说:“这封信你怎么得到的?”
我说:“很简单,我今晚和曹莉一起喝酒,她喝醉了,我无意看到了这个,就复印了一份,原件还在她那里!”
“曹莉人现在在哪里?”伍德目光犀利地看着我。
“喝醉了在洲际酒店睡大觉!”我说。
伍德用阴冷的目光看着我,半天又不说话。
我继续微笑着看着他。
一会儿,伍德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说:“老弟,你给我看这个的目的,恐怕是想让我帮你吧。”
我说:“你认为我想让你帮我什么呢?”
伍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说:“你说呢?凭你和李舜的关系,凭秋彤和李舜的关系,你说想让我帮你什么呢?帮你就是帮秋彤,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呵呵笑起来:“伍老板真是聪明人,聪明人不用点拨,自己就明白。不错,我是想让你帮我,但同时,我也是想帮你,或者说,是帮你们。”
伍德说:“你可以把话说的再明白点。”
我说:“说白了,我不想让这封信搅了秋彤的这次提拔,这就是我找你的主要目的,曹莉做这事,是出于女人之间的妒忌恨,但她如此操作,虽然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却会坏了很多人的事,不但坏了秋彤的事,也会坏了你们的事。”
“我们是谁?”伍德说。
“你懂的,伍老板!”我意味深长地说。
伍德微微一笑:“继续说——”
我说:“对我而言,如果秋彤这次提拔被废,那么,受打击的是秋彤,我也不好给李老板交代,李老板多次吩咐我要保护好秋彤,不管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上,那我就等于失职,要受到李老板的责难。
但对你伍老板而言,第一,假如你知道了这事而不管不问,那么,你何以面对一直把你当教父的李老板?于情于理,从你伍老板做人如此仗义的角度出发,你难道会看着把你当教父的李老板的未婚妻遭人暗算无动于衷?还有,你连这个事都摆不平,你在海州岂不是白混了?
第二,这是最重要的,我想如果此事一旦闹大,一旦上面抓住此事不放,一旦舆论工具开始鼓噪这事,那么,事情就极有可能会波及,范围会扩大,社会影响会扩大,就极有可能会被人再次拿李老板的事来造舆论,而一旦热炒李老板,就不能不提死去的刁老板,一旦提及死去的刁老板,那么活着的和刁老板有关联的某些人就不可避免要被牵扯进去。一旦活着的人被牵扯进去,那么,这戏就好看了。”
听我说到这里,伍德的脸色愈发冷了。
我大致能分析出来,雷征和伍德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重提刁世杰的事情,这是他们的最大死穴,他们是极力避免任何波及刁世杰的事情冒出来的,他们希望世人彻底将刁世杰遗忘。
雷征和伍德一直没有让孙栋恺曹莉知道秋彤和李舜的关系,无疑是出于这个考虑,他们担心孙栋恺和曹莉一旦知道,会冒冒失失出于自己的利益捣鼓这事,那样会祸及他们。
雷征如此激烈地阻击管云飞提拔秋彤的事情,都没有拿秋彤和李舜的关系来说事正是最好的证明,显然不是他遗漏疏忽了,而是他很惧怕一旦提及会被管云飞抓住机会将这事闹大。
他不会不知道此事一旦闹出社会影响,手握舆论宣传工具的管云飞是一定会不遗余力抓住每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来造势的,宁可牺牲秋彤管云飞也会揪住他的小辫子不放。
一旦管云飞再发动舆论工具捣鼓这事,越闹越大的话,必定会再次牵出刁世杰来,那么,他也就不会安稳了。这是他既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偏偏这个不知深浅不明内情的曹莉就真的开始捣鼓这事了。
这是不符合雷征和伍德的利益的,曹莉哪里能想到这其中的复杂道道呢?
伍德目光阴沉地看着我,眼神显得很莫测,他似乎正在琢磨权衡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看他这表现,我心里轻松了,端起咖啡悠悠地喝起来。
一会伍德站起来:“我去趟卫生间。”
我笑了,没有说话,我显然知道伍德出去是干嘛的,他必定是给雷征打电话的。
我继续优哉游哉喝喝咖啡。
一会儿,伍德进来了,坐下后,微微呼了口气,看着我,又开始皮笑肉不笑。
“伍老板考虑得如何了?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我说。
“亦克,既然你今晚亲自找到我让我帮这个忙,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你,当然说是给你也不恰当,凭我和李舜的关系,这样的事我一旦知道,即使你不提我也不会坐视不管。”伍德笑着说,“所以,亦总,这事我想你可以放心了。”
我说:“有你伍老板出马,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伍老板这次鼎力帮的忙,我一定会牢记在心的,虽然伍老板说是看在李老板的面子上才帮我的,但我还是要领这个人情,毕竟,我也就可以为此不再受李老板责难,也就解脱了。”
伍德说:“听你这么说,似乎,你知道李舜在哪里?似乎,李舜和你还保持联系?”
我哈哈笑起来:“伍老板这话问的真是太滑稽了,都是明白人,你装什么傻呢?年轻人装逼倒也罢了,你一把年纪的人了,有必要这样装嫩吗?”
伍德牙根咬了几下,接着努力笑着,说:“好吧,不谈这个问题。那么,我还想问你个事。”
“伍老板请问!”我说。
“曹莉是怎么知道秋彤和李舜的关系的?”伍德说。
我微微一怔,接着说:“不是你那边泄露出去的?”
伍德说:“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这边没有让你们集团的任何人知道秋彤和李舜的关系。”
伍德说的任何人似乎包括孙栋恺曹莉曹滕甚至王杰。
从伍德和雷征的利益角度分析,我不由不信伍德的话,可是,曹莉是怎么知道的,我却又想不出来。
这时,我的脑子忽然一闪,心里一惊,莫非是……
我想到了最近和曹莉联系密切的海竹,难道是海竹和曹莉一起吃饭喝酒,晕乎乎无意说走了嘴被曹莉套出了一些东西?
越想这可能性越大,我不相信海竹会有意陷害秋彤,但她出于无心在喝多的时候说走嘴是极其有可能的,特别是她面对心眼比她不知多多少倍的曹莉。
我越想越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