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涿郡是萧越的封地,他把封地给了殷茹,而殷茹把封地输给顾明暖。
任谁都想不到涿郡地下埋藏金脉。
这些金子本该是他萧越的,如今落入萧阳手中……而且萧阳还会借此机会结交南阳顾氏,以前他不在意顾氏,王氏等同萧家齐名的家族,来到帝都后,萧越渐渐明白盟友的重要性。
南阳顾氏并非鱼腩之辈,顾诚无能可欺不意味着顾氏子弟都是软骨头。
萧越虽是心疼金子,但也明白有些东西是金子买不到的。
一旦萧越同南阳顾氏结盟,绝对会影响他对萧家的控制。
萧越绝不想做个被架空的侯爷。
他把怀里虚弱无比的殷茹交给一旁的仆妇,“送夫人回房歇息,延请太医为夫人诊脉,用最好的汤药。”
“是,侯爷。”
仆妇连声答应下来。
殷茹方才错把萧越当做顾诚,恍惚中叫了顾诚的名字,想着回房后好好同萧越解释几句,岂料萧越直接抛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她,追着萧阳出了门。
她不由得喉咙一咸,一口血喷出,仆妇叫道:“夫人,夫人。”
萧越脚步极快得追上萧阳……殷茹隐隐绰绰见到两人正说些什么,悬挂在客厅门口的帘子轻轻晃动,萧越根本就不在意她,殷茹眼前一黑,彻底晕过去。
仆妇忙抬着殷茹回房,请太医诊脉。
收拾客厅的奴婢犯了难。华丽的礼盒已经破裂,礼盒里东西……还是管事做主把东西烧得干干净净,且狠狠警告侍奉的奴婢忘掉有礼盒这件事。
殷茹管束下人极严格。平时也很有当家主母的范儿,讲究个排场,可自从今日后,仆妇中隐隐便有一些流言蜚语,帝都静北侯的仆妇不是萧家世仆,就是殷茹在帝都新买来的。
世仆有其骄傲,觉得殷茹抛夫弃女有辱萧家门庭。
而买来的仆从经历过几次的热闹。很难再对殷夫人有发自肺腑的敬意。
往往绯闻的主角总是最后一个知道。
太医被叫进侯府,然而男女有别,殷茹总不能赤身让太医给自己上药。宫中的医女本就不多,殷茹也信不过各有主子的医女。
何况她被萧阳杖责的事,知道得人越少越好。
她只是匆匆让太医摸了脉,太医常在后宅给勋贵夫人请脉。一搭殷茹的手腕便知深浅。一时脸有些发白,唯唯诺诺似是而非的说了两句,留下一贴清热去瘀的药方,撒腿就走。
太医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回到太医院时脸色还没变过来,殷夫人心火太盛,恐怕是憋出了内伤,她又受了棒刑。外伤到是好治,让太医惊恐得是……殷夫人后背伤口含有毒素!
这话他哪敢说?
别人未必能看出。但他的医术该死的高明,又曾尝过百毒。
有时候医术太高明未必是好事。
他连忙给太医院院证上了一封请假文书,花了一大笔银子通融,背着药箱先去家乡躲一躲。
殷茹只当太医谨慎胆小,并没深想,后背的外伤又涂了最好的外伤药,她隐隐感到清凉滋味,猜测伤势不严重。
她孤零零一个人趴卧在床榻上,一会恨萧阳,一会怨恨扔下她不管不顾的萧越。
回想方才的状况,她竟然脑子里一片模糊,仿佛遗忘了什么,她怎会无缘无故的记起顾诚?
竟然在萧越面前脱口说出顾诚的名字?!
不对,一定有问题!
殷茹撑起身子,朗声道:“快去,把方才对我执杖的奴才叫来,我有话问他……”
“夫人,奴婢正要回禀您,方才执杖的几个奴才都自尽谢罪了。”
死了?
自尽谢罪?
殷茹脸色一变,她一定是中招了,否则哪会那么巧?
这到底是哪位的手笔?
殷茹牵动了后背的伤口,无力的倒在临窗的八步床上,再无翻身而起的力气,“把他们安葬了吧。”
“主子仁慈。”
“你懂什么!”
殷茹没好气的白了说话的婆子一眼,以她真实的心意把那群人挫骨扬灰都不解气。
从死人口中她找不到幕后算计自己的人,再严厉得毁尸灭迹,怕是京城就会传遍她残暴的名声,下令杖责她的人是萧阳,在外人看来杖责她的奴才只是依命行事,事后内疚自尽也展现他们对静北侯的忠诚。
殷茹不仅不能责怪他们,还得厚葬他们,安抚他们的家眷,稍微错待一点,金陵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也会让效忠于她的侍卫寒心。
到底是谁把她算计到骨子里?
用几个低贱奴才的性命让她进退维谷?
殷茹按着发胀的额头,涿郡的金矿虽是吸引人,但她经过今日的教训后,已经不敢再轻易去算计顾明暖了。
萧阳还是不是男人?
竟然打女人!?
她的脸颊都被萧阳扇肿了,命丫鬟拿着冰块敷脸,殷茹扯了扯嘴角,疼痛真是比抄书背祖训让人长记性,比如她现在就不敢再轻易针对顾明暖。
萧阳那不是男人的一巴掌让她明白一个道理,萧阳护顾明暖护得紧。
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她还是对涿郡偃旗息鼓吧,眼下最要紧得是把身边人彻查一遍,同时趁着萧越在金陵,挽回笼络住他的心。
“有没有顾家的消息?”
殷茹想萧阳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顾诚。
仆妇有想笑又不敢笑,趴在殷茹耳边低估了好一会,殷茹的嘴巴满满张成圆形,好半晌憋出一句话来:“顾衍……疯了不成?”
殷茹再摸了摸红肿的脸颊,虽然挨耳光很疼,但总比被顾衍灌药强。
“反正顾四爷让诚二爷浪荡之名更响,李太夫人尽力捂着这桩丑事,可当日顾园叫来许多妓女,这消息是绝对瞒不住的。”
仆妇略带几分鄙夷,眼里却满是兴致盎然,桃色消息总是热度最高的。
殷茹舍弃了顾诚,并不希望顾诚和别人行房,哪怕中了春药也不行……暗骂了一声,废物,没用的男人!
她慢慢闭上了眸子静养,“以后他的事不必再提起了。”
“是,夫人。”
皇宫大内,先是传出楚帝爽朗愉悦的笑声,又传来昭贤妃几句喃咛,最后昭贤妃摇着扇子走出御书房,对侯在回廊下的阁臣道:“陛下让你们进去。”
“恭送昭贤妃娘娘。”
阁臣俯身行礼。
昭贤妃微微一笑,莲步轻移上了青雀轿子,低声问李公公,“东西送去了?”
“已经按您的吩咐……萧指挥使托人给您回礼。”
昭贤妃似早有预料一般,叹道:“回礼是木杖吧。”
“主子您英明。”
“本宫不是英明,而是本宫就没想能骗过他。静北侯战功卓著,疆场上的本事数一数二,在朝政上也算是一把能手,然而他太过自负且容易忽略一些细节,萧指挥使不一样,上得了疆场,入得了朝堂,各种阴谋诡计他是门清啊,难怪世人都说萧家几代积累下的灵气都落在他萧阳身上,可是他再出众,本宫也不想……”
昭贤妃靠向松软的垫子,唇边的笑容淡了不少,柔美娇弱的眼波闪过一抹锋利,真不想有这么个女婿!
抛开他们都是野心家,都想整做这片花花江山的主宰不提。
单说萧阳想要糊弄顾明暖,顾明暖看得出吗?
暖姐儿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子,大局观和眼界都不错,擅长琴棋书画等陶冶情操的玩应,她是让每个当父母都觉得骄傲的女儿。
然而顾明暖比萧阳……差了点。
何况她这么折腾为什么?
除了满足她的野心之外,也想确保暖姐儿将来横着走。
她的东西不都是暖姐的?
昭贤妃缓缓的说道:“把东西烧了吧,让人盯紧涿郡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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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阳阳:“岳母大人,您给我侄媳妇下毒了?“
昭贤妃:“你别忘了我是亲妈!”
阳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