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汐见老人将目光转向自己,也笑着开口道:“前辈,是我。”
话未说完,老人便挑了一下眉头,眼中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来,“竟是你这丫头。”话锋一转,忽然说道:“那只狐狸呢?”
老人的记忆也是极好,光听声音,便记起了她的身份。
宋汐很诧异她提起白团,却还是回道:“放生了。”
“放生了?”老人勾了勾嘴角,阴阳怪气道:“我还道你被吸了精气,来此求医来了!”
闻言,宋汐大惊。
那夜白团化了人形与她睡在一起,她自以为瞒得很好,竟早被老人识破了。
不知道她现在提起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宋汐不知说什么好。
刘景儒听的一头雾水,问道:“娘,你们在说什么?”
宋汐心中一跳,担心这老人将白团成精的事儿抖出来。
虽然白团已经回归深山,还有阿寻庇护,被太多人知道,总归是不好。
且这老人提起妖精,无一点惧色,总让她有些不安。
老人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了然地笑笑,语气虽然不冷不热,已经没有方才那股子犀利劲儿,避重就轻道:“没事儿,就是那会儿这丫头在山里捡了只狐狸,你狐狸漂亮得好生精怪,进屋说话吧!”
院里与一年前并无多少变化,朴素得就像是寻常的农户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院角养了几只鸡,长得分外肥硕,让赶了一天路,腹中饥饿的宋汐咽了一下口水。
走在前头的老人就像是后面长了眼睛似得,竟侧过头瞥了她一眼,脸上的神情,仿佛能洞悉一切。
明明,是个瞎子呀!
宋汐不由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惹来刘景儒疑惑的目光。
进的屋里,刘母给两人沏了茶,粗砾的陶碗,粗糙的茶叶,宋汐却一点也不嫌弃,反而因赶路久未饮水而觉得分外甘甜。
她是个能享福,也能吃苦的人。
刘景儒喝了半碗茶,问刘母道:“爹呢?”
刘母道:“去山里采药了,说不定还会打个野味回来,正好给你们接风洗尘。”
宋汐后来才知道,刘父定期去山里采药,去山下换取所需。
老人家年纪虽大,身手却矫健,是个练家子。
即便是这眼瞎的刘母,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到了傍晚,刘父果真回来了,背后的药篓里装满了草药,手里还拎着一只野鸡。
见了宋汐,刘老又惊又喜,他几乎是一眼便认出了宋汐,直说她模样变俊了。
继而又皱起了眉头,细细打量她一番,问道:“丫头可是有恙?怎的脚步虚浮,神情委顿,一点也不像个习武的人。”
宋汐听他一眼便看出自己有问题,心里有了些底,忙不迭说明了自己此行求医的目的。
刘老很好说话,直说这事儿包在他身上。
晚饭的时候,刘老将那只野鸡宰了,爆炒一碗,又熬了半锅汤,还将储藏的腊肉拿出来炒了,摘了屋后种的青菜,凑足了两荤一素一汤。
这顿饭算不得特别丰盛,宋汐却觉得比许多山珍海味还要来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