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助理，”沈佳雨一脸严肃，“我们不能害了你的朋友。”
周扬声没想到自己会被科普，干笑了几声，“沈律师，你对国内的法律法规，还挺了解的嘛？”
“这是常识！”
“……”
周扬声承认，他没辙了。
不过，他彻底理解江漓漓为什么愿意给沈佳雨机会了。
沈佳雨唯一的问题，是轻信庄雅妍。
庄雅妍差点毁了江漓漓的人生，生命垂危之际，叶嘉衍救了江漓漓。
现在，江漓漓也想救一个人。
“不过，想看卷宗……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沈佳雨喃喃道，“之前帮雅妍辩护的律师，就有权查阅卷宗。问题是，人家凭什么帮我们？时间对律师来说，就是金钱。”
不！
周扬声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他不想再把任何人牵扯进来了，必须让沈佳雨打消这个念头。
“这个事情……说起来有点复杂。”
周扬声告诉沈佳雨，一审没有律师愿意替庄雅妍辩护，她只能申请法律援助。
一审判决出来后，她提出上诉，后来是国外一个律师团来替她辩护的。
那个律师团，不是庄雅妍请来的，是她费尽心机，跟一个不法之徒交易，出卖叶氏集团的商业机密换来的。
沈佳雨听完，大受震惊，“雅妍怎么会做这种事？”
周扬声点点头，“我们都怀疑她失心疯了。她对面的人可是犯罪分子，那样的人能合作吗？”
按照这个逻辑，跟犯罪分子合作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么简单的道理，沈佳雨应该懂吧？
就算不懂，她一个读法律的，对于朋友跟犯罪分子合作这种事，她忍不了的吧？！
沈佳雨确实纠结了许久。
末了，她很笃定地说：“雅妍一定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周扬声差点吐血，“沈律师，你真的很想帮雅妍，对不对？”
沈佳雨不假思索地说：“当然了！”
“那就听我的！”周扬声懒得废话了，“你别管我用什么手段，也别管会不会害了我的朋友，总之，我会把卷宗弄过来，你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好。”
为了帮庄雅妍，沈佳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反正，周扬声敢开这个口，就说明他有门路。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
周扬声实在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等一下。”沈佳雨支吾了片刻，还是说，“我虽然没有告诉江律师你来过，但为了试探她，我跟她说总裁办的人来过……”
“然后呢？”周扬声很好奇沈佳雨的操作。
“江律师反应很大，说明她对你们是有防备的。”沈佳雨示意周扬声放心，“不过，我很快就跟她说，我是跟她开玩笑的，她信了。”
“……那就好！”
周扬声直接走了。
他怕多留一秒，他都会忍不住告诉沈佳雨，如果他不是江漓漓安排下来的，沈佳雨早上那一通操作，已经把他卖了一百遍了！
江漓漓要是连这么低级的手段都无法识破，她就不是江漓漓了。
上了车，周扬声才联系江漓漓，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
叶嘉衍去酒店应酬了，江漓漓正在去婚纱店的路上。
隔着电话，江漓漓也能感受到周扬声的心塞。
她也很无语。
沈佳雨这样……难怪她会被庄雅妍耍得团团转。
她自己好骗就算了，还觉得别人都跟她一样好骗。
“扬声，你按照我们的计划，把案件卷宗给沈佳雨看。”江漓漓说，“如果她连国内警方都不相信，还是执意要帮庄雅妍，我们再放大招。”
“OK！”周扬声挂了电话。
江漓漓刚好抵达婚纱店。
她这次来，是试穿做好的婚纱。
这是婚礼筹备的最后一件事，今晚就要落下帷幕了。
设计师看见江漓漓一个人，好奇地问：“叶太太，你朋友没有陪你来吗？叶先生也没来？”
“他们都有事。”江漓漓怕照片传出去，开玩笑地说，“我自己就可以，我打算好了——要直到婚礼那天，再让我先生看见我穿婚纱的样子。”
“叶太太，保密工作我们一定会做到位。”设计师说，“我陪你去试穿。”
“好。”
江漓漓换上婚纱，从试衣间出来。
设计师先是确认细节，接着走远了几步，看整体效果。
惊艳。
比上次更加惊艳、更加好看！
为了确认自己看到的效果是真实呈现的，设计师扶了好几次眼镜。
因为太惊艳了，她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她设计的婚纱好看，还是江漓漓穿的太好看了。
总之，她们的眼前，就像站着一个仙女。
婚礼那天，叶嘉衍该多惊喜，多激动！
江漓漓倒是平静，说：“你们帮我看看，还有没有哪里有问题？”
“叶太太，不是我这个设计师自夸。”设计师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这件婚纱，简直完美！”
店员点点头，“改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破坏这种完美！”
江漓漓有些不好意思了，接着问：“那尺寸方面有没有问题？”
设计师仔细检查了一番，又说：“没有问题。叶太太，你体重控制得很好，都没有浮动。婚礼之前，要继续这样控制哦。”
“我一定好好控制。”江漓漓冲着设计师笑了笑，“你和你的团队辛苦了。”
“千万别这么说。”设计师摆摆手，“能为你设计婚纱，是我的荣幸。”
江漓漓自己也仔细看了一番，确实找不出任何需要改动的地方了，于是说：“我去换下来，你们处理一下，明天把婚纱送到我家。”
“没问题。”等到江漓漓换下婚纱出来，设计师又说，“叶太太，我们公司还有专业的化妆造型团队，可以在婚礼当天为你服务。”
“谢谢。”江漓漓说，“不过，我朋友替我安排好了。”
“这么说，我们的工作结束了？”设计师突然有些不舍。
“完美结束了。”江漓漓很诚恳地说，“谢谢你们，给了我一件这么美的婚纱。”
设计师和江漓漓握了握手，“叶太太，希望你婚后一切都顺利。也祝你和叶先生永浴爱河，百年好合！”
“谢谢。”江漓漓说，“也祝你们一切顺利。”说完，她离开婚纱店。
设计师和店员一直看着江漓漓，直到她上了车，才回过神来。
“叶太太这样的客人，可遇不可求。”设计师说，“遇到一次，就很幸运了。”
店员们有同感。
江漓漓要求虽高，细节上也追求完美，但她很好沟通，对于自己的需求也十分明确且坚定。而且，她从不临时突击，总是会给她们足够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她的外形条件太好了！
她们品牌绝对是沾了江漓漓的光。
另一边，江漓漓看时间差不多了，去接叶嘉衍。
她以为要等一会儿，但是她到的时候，叶嘉衍刚好从餐厅出来。
小陈都有些意外，说：“他们这么早就让叶总走了？”
叶嘉衍上车，看出两人的意外，主动说：“子琛那招……挺好用的。”
宋子琛的招数，小陈也有所耳闻。
但是，叶嘉衍模仿宋子琛，这太出人意料了。
“难道这一招……要全国推广了？！”小陈发出一句灵魂提问。
“这只能说是巧招。”江漓漓说，“真正值得全国推广的，是‘陪伴’的概念。只要大家都想着早点回家，就不需要这种招数发挥作用了。”
“有道理！”小陈连连点头，“太太，还是你格局大！”
江漓漓只是笑了笑。
她不是在说正确的漂亮话，她是衷心地这么希望。
“婚纱试的怎么样？”叶嘉衍问。
“很完美。”江漓漓说，“我让她们打包好，明天送去家里。”
“真的不提前让我看看？”
“……真的！”
江漓漓很坚定。
现在让叶嘉衍看了，婚礼那天，他就没有任何惊喜可言了。
叶嘉衍耸耸肩，接受江漓漓的安排，“好吧。”
江漓漓转移话题，说起沈佳雨的事情。
叶嘉衍没有想到，事情比他想象中顺利很多。
主要是因为，沈佳雨完全相信了周扬声。
“但凡换个人，”叶嘉衍说，“都不会这么轻易相信扬声。”
“换个人，也不会相信庄雅妍的鬼话。”江漓漓做了一个精辟的总结，“沈佳雨就是很好骗，庄雅妍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
叶嘉衍笑而不语。
江漓漓知道他在笑什么。
他们也在利用沈佳雨的好骗，似乎跟庄雅妍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这么想不对！
她拍了拍叶嘉衍的手，“庄雅妍是要害沈佳雨，我们是要救沈佳雨。”
叶嘉衍叮嘱道：“婚礼前，一定要搞定。”
“可以的。”江漓漓也不希望他们的婚礼有任何意外，她很自信地看着叶嘉衍，“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感化’沈佳雨！”
“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我相信你。”叶嘉衍顿了顿，又说，“我也理解你。”
江漓漓又是一愣，眼眶又差点红了。
果然，在心理上，叶嘉衍也是距离她最近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