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什么?”覃玲轩疑惑地问道,瑾儿和冉苒更不知道这对师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能控制住你澎湃血液的灵丹妙药,”上官芸芸欣慰地继续说道,“玲儿,以后你再也不用承受非人的疼痛了。”
上官芸芸虽然面容平静,眼神中却不知不觉地流露出无奈的疼爱,心情也无法平静下来。
“奶奶,谢谢您了!”覃玲轩由衷地跪拜下来,眼睛里闪烁着泪花,长这么大以来,这是他第一次下跪,也是他第一次如此心甘情愿地下跪,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话又说回来,跪舔跪地跪父母,如今父母不知所踪,奶奶就是覃玲轩头顶那片光明的天,照亮着他前行的脚步!
“玲儿!”上官芸芸激动不已,沧桑的脸庞,几块松弛的皮肤不断地抖动,她轻轻地用干瘪的老手抚摸覃玲轩的头。
“少爷!”秀岫一时半会儿还是改不了口,不受控制地将这个称呼说了出来。
“秀岫,别再叫我少爷了,我比你年长些,不介意的话,做我妹妹,你叫我哥哥吧!”覃玲轩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表情略微有些严肃地对秀岫说道。
秀岫眨了下秋水似的眸子,看向了上官芸芸。
“秀岫,你就这么称呼他吧,你们没有主仆之分,”上官芸芸一开口,秀岫才将为难之情收了起来。
“覃哥!”秀岫声音悦耳地叫道,像是一只乖巧精灵的布谷鸟发出的叫声,听得人骨头酥麻。
“覃哥?情哥?”冉苒自言自语,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能叫覃哥!”瑾儿无比正经地反驳道,她在极力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捍卫着自己爱情中的地位。
“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秀岫玉面出现一朵红晕,娇羞羞地,十分惹人怜爱。
“反正你不能叫覃哥就是了,这个你都不知道吗?”瑾儿语气愈发强硬,似乎有些愤怒,胸口不断起伏。
“那我叫轩哥吧!”秀岫仿佛领悟到了什么,立马改口。
“也不能!”
“行了,行了,别瞎折腾了,没什么用的!”上官芸芸插口道,忽然说出这么一句饶有深意的话来,也不知道她是对瑾儿说的,还是对秀岫说的。
冉苒好久没看到这么“和谐”的场面了,乐得在一旁看着这出好戏。
一旁的覃玲轩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直接叫玲儿哥!”
“哥!”
“蒽!”
瑾儿没再阻止,似乎默许了她对覃玲轩的这个称呼,其实她是怕得罪上官芸芸,谁知道这个老人究竟有什么心思,还没过门,她可不想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冉苒无趣地扰了扰后脑勺,随着上官芸芸的出面,这出戏才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说正事吧,妹妹!”覃玲轩将话题转换回来。
秀岫将一株红色的植物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呈现在他们眼前,这株植物是一颗草的形状,六片鲜红的五边菱形叶子,像是被鲜血浸泡过一般,红艳艳的,看上去非常地妖异,枝干和根茎通体透明,里面涌动着的全部是红色液体,比生人的鲜血还要红上三分。
“这是?”覃玲轩狐疑地问道,这片叶子光看形状就令人费解,不能用名贵来形容,一定是稀罕之物,它的汁液更是覃玲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秀岫无比专业地解释起来,可别被它艳丽的外表给欺骗了,误以为它生长在热带或者亚热带,其实它生长在海拔八千米高的珠峰上,全世界仅此一株,绝无雷同,它吸收阳光和月光的精气,作为自己的能量,然而,它并不吸食雨露,而是鲜血,不管人的还是牲畜的,只要是鲜血,都是它最好的养料,但有个前提,必须是热乎的鲜血,没有温度的血液,它连嗅都不会嗅。
“鲜血为养料?”冉苒惊恐地长大了嘴巴,这株草也太恐怖了,竟然喜食鲜血,还如此“挑食”。
“它怎么吸食鲜血的呢?”瑾儿安奈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向秀岫问道。
一株草它再怎么有灵性,再怎么“成了精”,也不可能会自己杀人畜吧,听上去就不可思议,莫非它能化为人形?
“它鲜艳的外表总是吸引着很多好奇的人畜,他们一步步地靠近它,本以为手到擒来,却被请君入瓮了,而它的血红汁液中含有一种致命的迷药成分,稍微用鼻子一闻或者嘴巴一吸,就能让靠近它的人畜产生幻觉,心甘情愿地被它锋利的叶子划破,任它吸食!”秀岫不慌不忙地继续解释。
“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若非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世上竟有如此骇人的存在,真是恐怖如斯!”覃玲轩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那你是怎么‘降服’它的呢?”冉苒好奇地问道,满脸地迷惑。
“这,”秀岫忽然将头歪到了一头,羞涩难当,冉苒的这个问题似乎很棘手,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用语言表达出来。
“童子尿、处女血!”上官芸芸开口跟他们说道,间接地解了秀岫的难看围局。
望着覃玲轩三人还是疑惑不解,她继续解释,它虽然恐怖嗜血,戾气重,阴气胜,却非常惧怕童子尿和处女血,但凡哪一样,都会让它无比地难受,而“降服”它的就是将童子尿和处女血混合起来,配上朱砂黄符雄黄酒,经过秀岫的精密地处理,泼到它的身上,它就是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原来如此!”覃玲轩恍然大悟,总算是明白了,同样内心感叹秀岫的艰辛,要爬上八千米的寒冷珠峰,还要时刻提防着雪崩之类的危险,那难度可堪比登天啊,再加上它的“灵性”,换做是寻常人,早已成为了它的“腹中餐”了。
覃玲轩也说不清楚,他对秀岫谈不上喜欢,甚至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好感,所以不存在一见钟情这种荒诞的事情,但是,内心却很钦佩秀岫,这种钦佩是一种怜惜,一种疼爱。
瑾儿不知道覃玲轩内心的想法,但是心情极度不舒服,碍于上官芸芸在场,也没敢表露出来。
“对了,它叫什么?”冉苒困惑地问道,说了半天,连它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在他看来,如此恐怖的植物,总该会有个名字的,而且还是个霸气的名字。
“它叫安魂草!”秀岫恢复了常态,淡淡地说道。
冉苒不禁有些失望,这与自己的猜测相差甚远。
“玲儿,抓紧时间!”上官芸芸突然催促道。
“奶奶,您说的是什么意思?”覃玲轩满脸地迷糊。
“吞了它,哥!”秀岫在一旁补充道,眼神中充满了希望,上官芸芸从小到大跟她说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关于覃玲轩的事情,虽然她没见过覃玲轩,但她这辈子最熟悉的人,除了上官芸芸,就是覃玲轩了。
“怎么吞?”覃玲轩从秀岫的手中接过安魂草,当触碰到她手指的那一刻,他全身酥麻,像是被弱电流电击了一般,传遍全身,这种怪异的感觉,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覃玲轩使劲地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随即问道:“嚼碎了吞?”。
“不,”上官芸芸反驳道,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如此僵硬的语气对覃玲轩说话,因为安魂草事关覃玲轩的安危,所以她大意不得。
“那我要怎么做呢?奶奶!”覃玲轩望着艳红的安魂草,不知道该如何下嘴。
“囫囵吞下!”上官芸芸和秀岫一口同声地说道,语气坚决,像是在对覃玲轩发布命令,不容他又任何驳斥的余地。
“这,”覃玲轩感觉头都大了,这株安魂草少说也有个十五厘米,要真的囫囵吞下,他会被噎死的。
“秀岫,帮帮玲儿!”
“是,师父!”秀岫从上官芸芸的一个赤色包中拿出一瓶陈醋,随即让覃玲轩猛抽一口,含在嘴中,不能吞下,也不能吐出来。
覃玲轩照着吩咐做,含在嘴中的陈醋又酸又涩,他的舌头都麻了,甚至感觉不到嘴唇的存在了。
据秀岫说,这是存放了百年的陈醋,所以味道是怪了些,但是效果极佳,特别是对于囫囵吞下安魂草来说。
秀岫伸出修长的玉手,按压在覃玲轩的额头上,覃玲轩很配合地将头朝后仰,四十五度,随后,将嘴巴张到最大,幽深的喉咙,暴露出来。
不知道是大堂内风的吹动,还是安魂草真的有灵性,它猛烈地扇着六叶草,像是在做着垂死的反抗,它不愿意沦为覃玲轩腹中的食物。
“就是现在!”上官芸芸当机立断道。
秀岫抓住了时机,在安魂草最“躁动”的时候,将它根部朝覃玲轩的嘴中探去,一点点地深入到喉咙……
覃玲轩无比地难受,感觉喉咙像是被一根木棍堵住了,就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他只能用鼻子在出气。
“呲啦”,随着安魂草扇完最猛烈的一片叶子,覃玲轩终于将它吞入到腹中。
“玲儿,忍住!”上官芸芸怜爱地劝道。
覃玲轩腹中翻江倒海,胃里也在不停闹腾,喉咙中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痛万分,他极力地在忍受这种折磨,嘴巴还是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
瑾儿体贴地拍着覃玲轩的后背,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但只要覃玲轩能因此不再“发病”,她觉得承受这些痛苦都是值得的。
“喝下它!”秀岫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罐,罐中装满了清澈的液体,不过覃玲轩看得出来,在清澈中,有些泛黄的奇特液体参和着。
“咕噜咕噜!”覃玲轩没有任何犹豫地大口大口喝了起来,这种刺鼻的怪味,他很清楚是什么,没错,就是童子尿!
据秀岫说,童子尿可祛除安魂草的阴寒之毒,缓解它给喉咙和内脏带来的伤害之痛,最主要的是能将它慢慢消融,覃玲轩也不会被它反噬。
半晌过后,覃玲轩恢复了神采,服下安魂草后,他确实觉得体内的血液不再汹涌澎湃了,而是变得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