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也没拦着,尽情享受着家里人对她的疼爱。宫里不能说不好,太子把她护得密不透风,雨落几个照顾她也是尽心。就是院子都同家里没什么分别,但终究是没有家人在一起。
如今终于回来看看,她也是欢喜的厉害。
抱着奶奶的胳膊撒娇,惹老娘骂她两句,甚至揉揉熊大的脑袋,喂它一碟子蜂蜜都是特别的幸福。
好不容易热闹了一会儿,众人重新坐下,几个小孩子都围着姑姑不愿意离开。
娇娇就拿了小食品哄他们,栓子几个小子好答对,吆喝着跑去东屋分享了,只有念慈乖巧依在一边,让娇娇心里软的简直化成了一滩水,把她抱在腿上,一点点喂她吃葡萄。
老爷子问询夜岚,“今晚怎么想着回来了?”
夜岚点头应道,“明日出征,以后娇娇自己回来不方便,就先带她回来看看。”
说罢,他掏出一块玉牌放到桌上,又道,“爷爷,这是皇宫里的出入牌子,我已经同父皇报备过了,以后奶奶和娘想娇娇了,就可以拿着牌子,随时进宫探望娇娇。我不在宫里,娇娇又怀着身孕,以后少不得要家里多费心了。”
“自家人,不说外道话。娇娇是我们林家的闺女,我们护着她是应该的。”
老爷子摆摆手,把玉牌拿起来给了董氏。
董氏小心翼翼放到怀里,这可是她以后去看孙女的钥匙。虽然也不能常去,但有这么个东西,总是有底气。
冯氏心疼女婿又出征,就道,“这次要去多久,粮食都筹备齐了。等秋日家里粮食下来,就让你爹立刻找人给你们送去。”
众人都是听得笑起来,夜岚更是心暖,应道,“娘,不等粮食收割,我就回来了。到时候,我来吃娘焖的新米饭,不用给我送到秦岭去了。”
“好,好,这样最好了。”
这般说笑了一会儿,娇娇见屋里没有外人就道,“爷爷,家里的库房可是打扫好了?”
“打扫好了,上次殿下过来,已经说了。”
老爷子应得爽快,娇娇就道,“是按照我当初画的图设计的吗,爷爷陪我去看看。”
“好,走吧,带你走一圈儿,你看看家里是不是变样了。”
祖孙俩说这话儿都起了身,好似平常闲走一般去了后院。
后院的一间耳房就是家里的小库房,底下还修了很大的一间地窖,留了通风口,设计很是合理。
胡天明在前边引路,待得祖孙俩进了屋子,胡天明就守了门口。
老爷子开了地窖的盖子,下去点了墙壁上的油灯,娇娇才跳了下去。老爷子惊得抱怨,“你这丫头,都怀了孩子,怎么还说跳就跳啊,那不是有梯子吗?”
娇娇吐舌头,赶紧撒娇道歉,“爷爷,我错了,下次一定注意。方才也是忘了,再说我也是学过功夫的,不会伤了自己。”
老爷子瞪眼,到底也不能拿孙女如何啊。
娇娇一挥手,先从空间取了一百坛子的好酒,堆砌在地窖的角落。
“爷爷,这是给您准备的好酒。坛子上贴了绿色标签的,是加了补药的,只能留着您和老先生喝,疯爷也可以喝,但旁人就不成了。红色标签是三十年以上的陈酿,家里招待贵客正好。最后那种蓝色标签的,就是五年年份的果酒,平日走礼最合适。”
老爷子扫了一眼,绿色标签的酒坛子有三十只,立刻就欢喜的眉开眼笑了。他平日喜酒,但老太太总是看着他不准多喝。也就这种加了补药的,他才喝的理直气壮。
“好,好,我会节省着一些喝,起码也够三个月了,就怕老先生那边来‘打劫’。”
眼见平日大方仗义的爷爷变身吝啬守财奴,娇娇也是好笑,紧接着,又是各色果子,果脯,果酱坛子,外加各种酱料,林林总总,很快就塞满了地窖。
祖孙俩重新合上地窖,娇娇又取了不少锦缎之类的布匹,用物,把耳房又塞个半满。
最后,她才取了五个炸雷给老爷子。
“爷爷,这东西,您会用吧?一定保管好了,太子在外边,我在宫里,万一家里有事时候,这东西可保家里人平安。只要容几个时辰的空隙,都可以安排家里人撤出去。”
“好,你放心,爷爷知道厉害。”
老爷子想了想,寻了两块油纸,把炸雷一个个包好,防潮防水,然后装进一个不起眼的小挎包,一起拿去了前院,挂去了东间的墙壁上。
小挎包不大,谁都以为是老爷子的烟丝呢,也没在意。岂不知这里装的东西足以收割几十条人命。
娇娇也不担心,经过了这么两年的琢磨,炸雷的工艺已经改进太多了。若是不把后边的拉环扯开,炸雷是不会爆炸的。
老爷子老太太的东间本就没有外人出入,就是孩子们也从来不会进去。老爷子又是打定主意,时刻不离身的看管着,更是不用担心出事故了。
这般,就算安排差不多了,外边的天色也算是彻底黑透了。
按理说,两人该回宫去了。
但娇娇几次开口都说不出离开的话,特别是几个孩子,许是知道姑姑回来不容易,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玩耍了,又聚在姑姑身边,扬着小脸,就是熊大都挤在脚边守着。
娇娇心里酸涩,想了想,就招呼孩子们和熊大去了西间。
进门的瞬间,她在炕上放了一排的箱子,箱子里各色小食品装的满满,还有一坛子的蜂蜜。
“这是姑姑给你们留的好吃的,你们以后想吃就来这屋里吃,但可不能吃太多,否则耽搁吃饭长个子,以后变成小矮子,可不要怪姑姑。知道吗?”
“知道了,姑姑最好了!”
小子们都是欢呼着爬上炕,开始统计他们的战利品,就是熊大都围着蜂蜜坛子,馋的口水横流。
只有念慈回身看着姑姑,娇娇揉揉她头顶的小花苞,轻声道,“念慈乖,替姑姑陪着太奶奶和奶奶,好不好?”
“好。”念慈点头,应的越发乖巧。
娇娇低头在侄女额头亲了一口,转身出了门。
来时突然,去时匆匆,林家老少站在门口,眼见马车淹没在夜色里,人人心头都是沉重。
闺女出嫁了,女婿要出征,好不容易迎来的安宁,好似又要被打破了。
“回去都歇了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老爷子强撑着嘱咐了一句,带头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