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娇娇算账,夜岚同样写写画画,琢磨着整改水师。
不,说是整改,不如也说是建设。因为水师实在是又小又弱,完全不被夜岚放在眼里。
毕竟没有胆气同敌人交手的水师,怎么有脸称作水师,只能说是一群打着朝廷旗号巧取豪夺的另类海盗罢了。
若是不出意外,明德帝肯定会批准他的奏请,调唐元过来任新水师的将军,然后把平寇团并入水师,林平做偏将。
在州府附近继续招募渔民做新兵,购买大船做战船,建码头港口,驻地,这些他不能亲手实现。
但唐元是个聪明人,写好规划给他,一切都会顺利实施。
只要一年,水师就能出征倭寇,彻底把这些奸诈狠毒的小矮子抹杀在天下的版图中…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在海龙岛上的石堡见了雏形的时候,也是大半个月后了。
娇娇开始准备东西,打算返程回家了。路上最少要二十日,而且夜岚还要拐去边塞巡查,毕竟是打着这个旗号出来的,总要亲眼看一看。
众人自然是舍不得,虽然娇娇不能抬石头,也不能打地基,但她就是个主心骨。
即便林大江和刘氏是长辈,但对娇娇也唯命是从。什么事有娇娇拍板决定,他们心里就有底,从来不担心。
如今建设刚开始,娇娇却要走了,众人谁都舍不得。可谁也说不出留人的话,毕竟家里二老还有冯氏等人不知道怎么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娇娇回去过年呢。
特别是老爷子老太太,待娇娇像眼珠子一样,分别这么久,肯定吃睡不香。若是过年都回不去,家里怕是都没人提筷子吃年夜饭了。
这般,再是不舍,众人也开始分心,努力帮娇娇拾掇“行李”。
大筐的海鲜,大袋子的干货儿,甚至养在大缸里的活虾活螃蟹,各色贝壳,海货,海味酱,珊瑚,珍珠…
娇娇的空间,因为运送物资,刚刚清空,又被这些东西占满了小半儿。
娇娇特意去了一趟海龙岛,同林五爷等人道别。林五爷拉了娇娇,掉了眼泪,虽然如今的日子一切都好,红红火火,但对于故土,老人家还是非常惦记。
娇娇看的心酸,就道,“五爷爷若是想家,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去。”
林五爷却是使劲摇头,“那可不成,我得再这里坐镇,我同大哥保证了,一定把咱们林家的根扎一条在这里。再说了,我不看着这些兔崽子,谁知道他们就怎么翘尾巴了。”
“那就过几年,等这里建设好了,五爷爷再回家乡去。”
“那就更不成了,这里建好了,到享福的时候,我走了就吃亏了!”
老爷子开了句玩笑,惹得众人都是笑起来,离别也就没那么伤感了。
妇人们送上了一些虾干,咸鱼,贝肉干等等,嚷着要娇娇带回去,哪怕放到大灶堂,给大伙儿吃个新鲜,也算是他们的一片真诚心意。
娇娇来者不拒,统统都收下,又道,“明年这个时候,我再来看大伙儿。兴许到时候,水泥路通了,还能带着爷爷奶奶一起来呢。”
“那可是太好了,大伙儿要加紧干啊,等老太爷来了,也让老太爷看看咱们建的石堡有多威风。”
“可不是吗,老太爷最是胆气足,兴许还要去杀海盗呢。”
“哈哈,这可说不得,兴许海盗听说老太爷来了,直接就跑没影子了。”
众人说笑,到底送了娇娇到码头,乘船回了太平港。
刘氏带了沐小荷同海女,也是忙的不成,生怕有一点儿好东西忘带了。
眼见明天夜岚要去巡查边塞,娇娇也要赶路回京都,海女就把作坊放了半日假,婆媳三个带了丫鬟们,张罗了一桌儿最新鲜最美味最地道的海鲜大餐。
院子的角落少了篝火,照的四周通明似白昼。
酒席就开在院子中间,也没什么外人,只是林家众人加林威林德二柱子等亲兄弟一样的族人后生。
红烧大虾,扇贝粉丝,辣炒花蛤,清蒸鲍鱼,龙鱼骨汤…
刘氏婆媳几个真是卯足了力气,想要把桌子压塌,上了满满的菜色,惹得众人都是欢喜说笑。
待得团团围坐,酒杯端起来,没有外人在场,众人就说笑更是热闹了。
因为都是海鲜,娇娇没敢拿果汁出来,跟着众人一起喝了两杯烈酒,脸色红的怕人,但头上晕乎乎,微醺的感觉,倒是难得的自在。
月上中天的时候,沐小荷怀了身孕,不能熬夜,被海女扶回去睡了,刘氏不放心,送了一碗肉粥过去。
林威和赵宝赵石被林德几个小子拽去院门口坐着,谈天说地,硬是要他们说,北方好,还是海边好。末了又去海边游水,恨不得把以后多少年的欢笑都凝聚在这一刻。
一时间饭桌儿上只剩了林大江和林荣林平林护几个自家人,花开和雪融坐在廊檐下,随时预备听后主子们的吩咐。
娇娇依靠在夜岚肩头,嘴里啃着一个螃蟹腿儿玩耍。
林护过来太平港有些日子了,晒得皮肤古铜色,这会儿光着膀子,瞧着分外的结实。
他也没少喝酒,借着酒劲儿就问妹妹,“娇娇,你说大海的那一边,真的有很多国家吗?”
“当然了,若是不来这里,你知道有倭寇吗?倭寇不就是海外国家?”
娇娇和哥哥开玩笑,果然惹得林护翻白眼,恼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那些海外国家,倭寇算什么,挑梁小丑一样的东西。我是说那些蓝眼睛,金头发,大胡子,像怪物一样的海外人!”
娇娇扔了手里的螃蟹腿儿,笑道,“当然有了,大哥就见到过。那一年,我和爷爷还有大哥一起出门,在刘家驿附近的庙里就见到一个冻死的海客。就是大胡子,五官轮廓深,可惜看不到眼睛是不是蓝色。哦,对了!”
她说着话儿,想起空间里还存了一块牌子,就寻了出来,扔给林护看新奇。
“你看,这就是当初那个海客带的令牌,就是不知道他不在南边这里,怎么跑到北茅去了。那么冷的天儿,直接被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