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权一看这个地址,离惠尔医院很近。
那个小区,他有些印象。
当初与韩东合伙租房子的时候,他还进那个小区看过一套房子。由于租金比李权现在租住的房子要贵两百块钱一个月,最终他与韩东选了现在租住的那套。
康福花园小区听说是惠尔医院早期的单位住房。
有不少医院的老员工都是住在康福花园。
只不过后来有一些医生赚了钱,就买出去了。剩下的,还有一些工资较低的老职工,或者是医院的离退人员,还住在康福花园小区内。
李丁馆长家里就住在这个小区,肯定属于经济比较差的那一类。
半个多小时后,李权赶到了康福花园。
还没到门口,李丁馆长隔着老远就迎出来了。
瞧这情形,李丁馆长肯定早早的站在小区门口等着迎接李权。
“李医师吃饭了吗?”
“还没吃,不过我的准岳母娘做好了饭,给我留着。我担心到时候事情太多,忘记答应过帮您儿子的事情,刚才办完事就过来了。”
李权笑着解释道。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请你到旁边下馆子。”李丁馆长拉着李权就往旁边的小饭馆走。
“哎,不用,真不用。您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留着给儿子娶媳妇,将来给儿子买房,到处都用得上。我跟您说,我就到您家坐一会儿便走。您儿子不是一直赋闲在家打游戏吗?我给他找了一份工作,只要他肯吃苦,肯钻研学习,将来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不会差。”
“再不济也能帮助他重新振作,走出失恋失业的阴霾。”
李权的力气大得很。
随便使出个两分力就把李丁馆长拉着跑。
“这怎么好意思呢!您帮了我儿子这么大的忙,这个恩我得记着一辈子哇!”
李丁馆长听得李权帮他儿子找了一份工作,高兴坏了。
李权现在帮他儿子把工作的问题解决了,也就去了他一块心病。
“那个……李医师,我儿子是因为与公司同事打架被辞退的,您介绍的那家公司会收留他吗?”李丁馆长在高兴之余,又有着一丝担忧。
找过工作的人都知道,从单位辞职时,开一份辞职证明非常重要。
而且尽可能的把辞职的理由写得好听点。
什么打架、没团队合作精神、懒惰……这些理由是绝对不能写进去的。不然的话,你去新公司应聘,只怕连个面试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放心好了,只要您儿子愿意去,新公司肯定会接收他。”
李权直接找的神农药业第一秘书,又不是应聘什么重要岗位,这么件小事都搞不定,那也太小瞧了张秘书的本事。
很快,李权跟着李丁馆长进了一套较为简陋的两居室小套间。
这是典型的老式单位房。
窗户与门还是七八十年代,那种老掉牙的木头做的。漆在表面的黄漆都已经起皮了。
裂纹密布? 有的地方大块大块的掉漆。
它忠诚的反应着经受过的悠悠历史岁月。
“来福,家里来客人了,别打游戏了? 出来见见客人吧!”李丁馆长冲着关着门的那间卧室喊道。
李权听得这名字? 面皮一阵抽搐。
想笑,但是坚决不能笑。
李馆长给儿子取名字也太那个了……来福、富贵不是宠物狗最常取的名字吗?
“不见!”
房间内传来一个年轻、很不耐烦的声音。
打游戏被人打断? 确实很不爽。
“李来福,借酒浇愁愁更愁? 抽刀断水水更流? 你该不会没听过吧?你一味的躲在房里打游戏? 女朋友会回来吗?她该跟着别的有钱男人过好日子……”
砰!
房门猛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李来福满脸怒容的冲了出来? 表情狰狞得想要吃人。
吓得李丁馆长赶紧挡在李权面前,他怕儿子冲动之下把李权给打了。
“你谁啊?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现在给我滚出去。”李来福的双目喷射着怒焰。
“先别管我是谁? 我就问你一句话,想不想有个老婆孩子热炕头?想不想让你爸过上好日子,安享晚年?”
李权淡漠的盯着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公牛般的李来福。
打架,李权可不怕。
一只手就能把李来福拍地上。
“你到底谁啊?给我出去,滚出去!”
李来福根本不信李权的话。
“我是谁不重要? 我只知道你这样继续打游戏,娶走你女朋友的男人一定会爽歪歪,享受完了你的女朋友,还要再骂一句,她的前男友是个垃圾,穷光蛋。”
李权是个当医生的,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重症下猛药。
这个李来福,你跟他温言细语的谈心,他肯定听不进去。
就得狠狠刺激他,让他感到愤怒,让他迫切的想要提升自己的能力、地位、经济实力。
“王八蛋,你他玛的就是来羞辱老子的。是不是那个男的派你来的?老子今天跟你拼了。”李来福彻底失去理智,扑向李权。
可惜被他老子给拦住了。
“儿子,冷静,冷静,李医师是好人……”李丁馆长欲哭无泪,本以为前了李权来开导儿子,可以帮儿子走出阴霾。
谁能想到这位李医师一点都不会劝人,惹得李来福大怒,现在都要打起来了。
拦都拦不住。
这哪是劝人啊,分明就是成心来打架的。
“爸,您让开,今天儿非要把这个王八蛋打趴下不可。”李来福怒吼。
“儿呀,李医师是好人,打不得呀。”李丁馆长到底年纪大了,挡不住年轻力壮的儿子。“李医师,您快走,快走,我拦不住了。”
李丁馆长拼命抱着儿子的腰,不让他打李权。
过了几秒钟,他寻思着李权应该已经逃出去了。
结果回头一看,李权站在那里压根没动弹。
李丁馆长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快走,快走啊……”
他冲着李权焦急的大吼。
“让你儿子过来,不用拦着他。我今天就让他清楚的认识自己。”李丁馆长都急死了,李权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还没完,李权说完后,又对着李来福挑衅道。
“李来福,你就是个废物,来啊,来打我试试,你个没用的垃圾。不就失个恋吗?至于让你这么寻死觅活吗?像你这么幼稚、冲动,换成我是女方,也肯定离开你,找个更靠谱的……”
李权的话还没说完,李来福“啊啊”的狂叫着,一把甩开拦住他的李丁馆长。
这回他终于如愿以尝的与李权短兵相接,可以好好揍李权一顿了。
刚才,李权的毒舌,差点把他给骂疯。
现在有了狂揍李权一顿的机会,他自然是卯足了劲。
结果他刚扑到李权身前,只见李权抓着他的手,轻轻往前一拉,脚下使个绊子。
扑通。
李来福摔倒在地上,然后被李权按住。
“怎么样,服不服?”李权问道。
“不服,不服,你使阴招赢的老子,不算本事。”李来福被按在地上,拼命挣扎,又憋屈,又愤怒。
“那就再来,打到你服为止。”
李权松开手,让他重新站起来。
接下来,是李来福被暴虐的时间。一次又一次,被李权擒拿按倒在地。
每次都成了李权的手下败将。
站在旁边观战的李丁馆长刚开始担心李权挨打,后来又担心儿子受伤。不过看到李权下手很有分寸后,他放心了。
也就站在旁边没有管。
“服了没有?”李权把李来福第五次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的力气比我大。”李来福与李权交手几次后,也意识到这个看上去眉清目秀,身材削瘦的青年,力气大得很。
自己根本不是李权的对手。
他只得认输。
“现在给你介绍一下我的身份,我是你爸的同事,听说了你失恋又失业的事情后,特别惋惜。我就自告奋勇的跟你爸说,想要过来劝劝你,帮帮你们家。”
李权把李来福从地上拉了起来。
“首先,我要批评你。失恋很难过,可以理解。你冲动的与同事打架,这就有些愚蠢了。以后做事情一定要记住,三思而后行,不然就算有着再好的机会,也会被你浪费掉。”
李权把李来福打服气了以后,再回过头来劝说,至少李来福不会再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
能够听进去就行。
忠言逆耳,李来福现在不爱听,没关系。
等到李来福一个人夜深人静躺在床上的时候,冷静下来,自然就会理得清。到时候,不但不会记恨李权,还会感激他。
“不过女方家提出高昂的彩礼,你并没有逼迫你的父亲,这说明你很孝顺,也很懂事,值得称赞。另外,听说你在保险公司上班两年后,工资每年都在上涨,涨幅还不小,说明你工作非常努力。”
“总体来说,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男人。”
李权来了个先抑后扬,把李来福批了一顿后,又是一通狂赞。
“能够用钱买来的女人,都不是好女人。靠金钱得来的爱情,都靠不住。以后只要你有钱了,肯定能够遇到更好的女人。我给你找了一份月收入可以达到十万以上的工作,特别辛苦,还需要不断学习、钻研,你愿意干吗?”
李权终于开始说重点了。
先把李来福的思想工作做通,然后再帮助李来福重新燃起一颗拼搏的事业心。
这正是李权的高明之处。
“你真的能帮我找到月收入十万的工作?”李来福紧紧盯着李权,他不太相信。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收入与你的付出成正比。我只能告诉你,只要你努力,在这个工作岗位上的收入可以达到十万以上。已经有人,现在就拿着这么高的收入。”
李权的表情严肃。
旁边的李丁馆长那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十万的月收入,简直不敢想像。
“我不怕吃苦。只是那家公司会愿意要我吗?”李来福这是意动了。
“已经帮你问清楚了,人家明确表示只要你愿意去,并且努力工作,他们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同意的话,现在就把简历发我一份,然后明天早上你就过去应聘。”
李权终于把这件事情搞定,心头也是暗松一口气。
助人为乐,本就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他帮了李丁馆长这么大的忙,李丁馆长将会记着他一辈子。别看李丁馆长只是医院的一个小人物,有着一个这样的人在暗中帮衬李权。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得到。
那些个医院的大佬,为什么能够手眼通天?
就是因为他们在各个部门都安插着亲信。或者收拢了人心,有人对他们忠诚。
李权只是一个惠尔医院的新人,虽说已经有意识的布局了几个人,但是仍然不够。
毕竟惠尔医院可是有着好几千个员工。
至少也要有个百来号人,并且是分布于多个部门的人,与李权亲近,才有可能让李权成为惠尔医院的又一位大佬。
打下根基,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把中医科室发展好就行了。
中医科室是核心,是他在惠尔医院站稳脚跟的基础。至于根基,则是一个个受过他恩惠,对他心存感激。或者是与他有着直接利益关联的人员。
他们与李权之间联成一条条看得见,看不见的人脉线。
这才是真正的根基。
社会以人为本。
人代表着一切。
现代的官员就不必说了,只要稍有成就的人,都懂得打牢根基。
古代的官员,同样深谙此理。
曾经就有这样一个小故事,一个名为双牛县的小县城,大约是清代中期的样子,这座县城发生了一件怪事。连着来了四个新上任的县令,每一个都干不长。
有的只干几个月就找关系调走了。
有的坚持个一年左右,也是灰溜溜的逃离。
那么这座县城到底有什么东西,让这些县令们一个个避之如虎呢?
后来上级一位从双牛县通过功名考试,考出去的大员,听说了家乡的怪事后,决定查探一番。
这一查,才发现原来双牛县虽然只是一座小县城,官场的人员关系却是极为复杂。
是典型的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县里的二把手,洪县丞为官二十七年,一直坐在这个县丞的位子上没有挪过地方。这位洪县丞在双牛县深耕二十七年,上到掌兵的县尉、六房典史,下到守着衙门的门子、马夫,几乎全都是他的人。
新县令跑过来,直接就被架空了,还怎么玩?
表面上,县里的事情由一把手县令做主。实际上,县令做主决断的事情,就是一个笑话。
因为下面的人阴奉阳违,压根不买县令的账。
大家都只听那位洪县丞的。
这位大员查明了以后,决定除掉这位洪县丞。想了不少办法搜集这位洪县丞的罪证,结果这里刚搜集罪证没两天,洪县丞就知道了。
直接一个美人计外加桃花陷阱,那位想要除掉洪县丞的大员一夜之间就背负了两条重罪。
一条是勾结有夫之妇,另一条是嫖宿有夫之妇,被妇人的丈夫发现后,恐事情暴露,把妇人的丈夫杀害。
没多久,这位大员被判了个秋后处斩的极刑。
而那位洪县丞却一直活得好好的。
继续当着县里的土皇帝,名义上的二把手。那些新来的县令,知道了这位洪县令的手段,一个个上任时,都得先到这位洪县丞家里拜山头。
你说荒谬不。
那些新来的县令拜完山头后,就当个闲人。大小事务皆由洪县丞决断,然后呆满三年,调往它县,或者升迁。
这个小故事,足以说明一个人的根基深浅,是多么重要。
李权在惠尔医院,目前倒也有了一点浅浅的根基。
中药房的柳主任、急诊科的张主任、中医科室的罗医师、叶医师、胡月儿、陈霞,还有血液科得秦主任,至于妇产科就不必说了,那是李权的娘家。
只要刘教授在一天,妇产科就是李权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