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铮看着外公和外婆,他眼底里面盛满了不解和震惊。
难道这个家里面就他是一个正常人吗?
为什么外公和外婆可以看得如此豁达?完全不顾忌乐瑶的名声?
仿佛无所谓,只要乐瑶开心。
无所谓,一切都无所谓。
他们实在是太无所谓了,仿佛一切都无所谓。
金南赫又看了看外孙,他看着孩子眼里面的不解,他无奈的又说道,“你爸和我,我们拼命的努力,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我的孩子们可以无所顾忌的生活,只要不犯什么原则性的杀人放火的不可饶恕的大错,他们想怎么生活就可以怎么生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这些长辈来兜底,这就是我们努力的动力。”
叶雁锦也看向了外孙,她的目光非常的慈爱,“如果我们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我们付出了那么多的汗水,换来的却是人言可谓,宴铮,那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将没有任何的意义。”
薄宴铮闻言更加震惊的看着两老,他真的……真的不知道,原来外公和外婆竟然想法如此的通透,竟然如此的爱他们。
真的是将疼爱全部都雕刻在了骨子里。
他张了张嘴试图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是我狭隘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长辈们内心深处想的竟然是这些。
叶雁锦给薄宴铮夹了菜,轻轻放到他面前的盘子里,“好了,你也不用想太多,只要你妹妹开心就好,只要她接下来的人生平平安安,万事顺遂就好。”
“我知道了,顺其自然。”薄宴铮点了点头,他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该如何平复内心的情绪。
而此时的薄乐瑶和苏静怀已经抵达了一家西餐厅,刚一进门服务员就迎了上来,“请问几位啊?”
“两位。”苏静怀牵着薄乐瑶的手踏了进去,刚一进门就感受到餐厅上空流淌着优美的音乐。
薄乐瑶一双如同小鹿一样的大眼睛打量着餐厅里面的环境,装潢的非常不错,处处透着情调。
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还飘浮着香味可口的食物香味。
原本她就饿了,这会儿一闻到这些香味,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苏静怀早就订好了座位,是楼上的包厢。
他们的第一次约会,他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他牵着薄乐瑶的手一直上楼,然后来到了包厢。
薄乐瑶推开了包厢的门走了进去,结果瞬间愣住了。
只见桌子上有一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还有一个天鹅造型非常漂亮的冰淇淋蛋糕。
薄乐瑶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男人面色温润如玉,正在宠溺的望着她。
虽然说……是在谈恋爱,可是这么一大束玫瑰还是她第一次收到。
以前过节啊,过年啊,哥哥们也会准备一些花束送给她和乐琳。
但是一般都是向日葵啊,满天星啊之类的花朵,并不会送盛开得这么热烈的红玫瑰。
她捧起玫瑰花放在鼻间轻嗅了一下,“好香!”
她又抬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苏静怀,好像满天碎钻都洒进星河一般的眼眸,让人心跳瞬间漏跳了半拍。
苏静怀轻抚了一下胸口蓦地跳动异常的心脏,“喜欢吗?”
薄乐瑶猛点头,“喜欢,超级喜欢。”
她朝着男人怀里扑过来,直接给了一个超大的么么哒!
吧唧一口。
苏静怀伸出双臂将她拥在怀里,感觉心底从未有过的满足。
选择了情侣套餐以后,没过多久就被服务员给送了过来。
薄乐瑶握着刀叉轻轻巧巧的切着面前的牛排,“以前……从来都是景遥哥和你照顾我,这一次换我照顾你。”
她笑得跟一只可爱的小狐狸似得,将切得整整齐齐的牛排推到了苏静怀的面前,脆生生的说,“吃吧。”
苏静怀低眸,望着面前的牛排,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的付出……
真真正正的第一次。
这个丫头懒得要死,又爱享受得要死。
从来都是他和宋景遥跟在她的身边各种耳提命面的提醒,各种各样的帖心照顾。
她真的鲜少回馈。
这是她第一次回馈。
他竟然觉得是如此的珍贵,珍贵得让他不忍心将牛排送入口中。
他心尖都在忍不住发颤,握着刀叉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
薄乐瑶看着他一直不说话,也不动手吃东西,不由的奇怪的道,“怎么了?这餐厅的味道不好吗?”
明明这餐厅是静怀哥选择的啊!
应该不会很难吃吧。
苏静怀摇了摇头,好一会儿他才声音沙哑的开口,“没有,很好,太好了。”
好得让他只想把这份她亲手切的牛排给揣回家,永远的供起来。
只是……他不敢说,他害怕薄乐瑶觉得他是神经病,是变态。
薄乐瑶正在认真的切自己的牛排,她其实刀法很好,只不过没有什么机会展示。
以前小时候和乐琳还有薄宴铮一起练功的时候,她总是偷懒,但是不管是剑法还是刀法,她都还可以。
她把切牛排当成练功一样对待,只差没有像武林高手一下刷刷刷的几下表演一下。
她越切越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切好了以后,送入口中了一块,牛排的肉质鲜美可口,不错。
她一口气吃了好几块,然后又看了一眼那个天鹅蛋糕。
有点想吃。
她只看了一眼,苏静怀就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准备去切蛋糕。
她唇角瞬间勾起了一丝笑意,这也太默契了吧。
她都没有开口呢!
他就知道她想吃。
帖心!
天鹅蛋糕入口即化,味道也一如想象中的可口。
薄乐瑶的心情也如同这蛋糕一样美滋滋的。
吃完晚餐以后,苏静怀又开车带着她来到了江边,江边到了晚上会有音乐喷泉,所以来这里散步的人还不少。
各色的彩灯悬挂在江边的桥上,为整个夜色带了一丝浪漫色彩。
夜风袭来,轻轻抚过薄乐瑶的长发,苏静怀伸手将飘到脸颊的发丝帮她别到耳后去。
薄乐瑶望着因为江风而不断翻滚的江面,“等过段时间天气好了,我们去海上玩吧?好像挺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海边了。”
“好啊!”苏静怀自然是她说什么,他都会说好,都会满足她。
“到时候不知道乐琳会不会出差回来,我还挺想她的。我们可以一起,叫上我哥还有景遥哥,景汐……”薄乐瑶说着就有点忧伤,“我们几个好像很久没有一起聚过了。”
自从长大以后,哥哥们每天都很忙,根本没有时间陪着她们几个小姑娘玩乐。
也就平时吃个饭,就连一起吃饭都很全部聚齐。
总是会少那么一两个。
这么一想,莫名有点虐身虐心。
“突然情绪怎么低落了?”苏静怀握住了她的手,江边空气有点微凉,所以她的手也带了点凉意。
他干脆将她的小手揣到了兜里。
她身子怕冷,寒症一直如附骨之蛆,阴魂不散。
“就是想起小时候我们总是呆在一起,可是现在要工作啊,还要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薄乐瑶有点郁闷,“静怀哥,你和景遥哥究竟谁接外公的班啊?到时候谁接任了,那就谁最忙……光是一想到你们会忙得像外公一样,好多天不回家一次,我就好心疼啊!”
“瑶瑶,你想让我们谁接?”苏静怀望着她,将问题抛给了她。
“我?我可是很自私的。”薄乐瑶郁闷的看着他,“谁都不想。你们两个谁都不想,我就想让你们陪着我,不要那么忙,以后我们要有孩子的啊,有了宝宝以后你们那么忙,我会好累的,我会好痛苦的,我还会抑郁……”
她越说越难受。
“那……我和景遥都不要接了,让宴铮去好了。”苏静怀看着薄乐瑶痛苦的样子,他不由的心底泛起不舍。
原本他就对那个位置也没有非常强烈的欲望。
景遥哥应该和他想法差不多吧。
宴铮更是如此,只想经商,所以早早的他就进了薄氏集团去管理公司。
如果他和景遥哥都不接的话,那就只有宴铮接了。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
宴铮除了年纪小一些,其他的没有任何问题。
虽然外公是属意他接的,但是现在乐瑶不想让他接……景遥哥也不想接……
想到这里,他唇角带了一丝笑意,“等回头我们跟宴铮商量一下,让他接吧。”
“好啊!”薄乐瑶猛点头,这样子两个哥哥虽然也挺忙,但是总好过坐那个位置。
哥,对不住了,我天生就是来坑你的。
此时在家里的薄宴铮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哥和妹俩人正在合伙准备坑他。
他总觉得鼻子痒痒的,有点想要打喷嚏,但是他忍住了。
他摸了摸鼻子,怎么回事啊?
但是他没有多想,很快就又继续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虽然今天下班的早,但是还是有些工作没有处理完,被他带回来了。
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将近十一点了,他看了看时间走出了房间,结果敲了敲薄乐瑶房间的门,发现这丫头竟然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