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这一看倒是真叫他惊挫不已,双眼睁得老大,就好似见着鬼了一般。可不须多时,他便镇定住自己,赶紧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来至易寒莫面前行礼道:“下官参见太子殿下!”没有听到半点声响,他有些迟疑着道:“太……太子殿下,您……”

“哼!本宫未死,你似乎很不舒心呢,是吗?”易寒莫嘴角邪笑着道。

这话一出,张金耀心下亦是一颤,赶忙跪于地面,惶恐道:“殿下!!下官哪有那个胆呐!!西凉那里传来消息说太子殿下遇刺身亡,皇上可是卧病了几月之久啊!!如今殿下安然归来,吾等都是大感松心啊,哪会……哪会不舒心呢!”说话间都是微微颤抖着的,在易寒莫那股无形的威压之下,张金耀只觉得额头似乎已经布满了冷汗。

眯了眯眼,易寒莫淡声道:“本宫今日前来亦不是听你说这些废话的,你与西凉私下勾结之事本宫早已心知肚明,留你此等奸官在我东境朝中亦是大不合体。”易寒莫的身形似乎已到了幻境一般,张金耀还未见着他有丝毫的动作,易寒莫已经抽剑划破了他的咽喉,而后再次将剑缠至腰间。“由本宫亲手将你了解,你也该无憾了!”森寒的气音随着张金耀的身子向一旁倒下。

解决完礼部侍郎,易寒莫和冷风快马加鞭的朝着皇宫而去,来不及前去拜见易羽,易寒莫已召集群臣重新执掌东境。经众臣探讨,他便要于五日后领兵与瑞王汇合!可说是汇合,真到了那时,会出现何等状况,谁也无法预料!这样一来,东境太子重返回朝的消息一下子蔓延开来,瑞王府中的人们亦是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身中剧毒。

两日后,瑞王府中之人,从上到下,就连侍女、奴才全都一个不缺的被关入大牢之内。而府外的一些漏网之鱼也正好可以利用他们去给身处西凉的易瑞报个信,就等着三日后的出兵了!

出兵前一天夜里,易羽在易寒莫的整治后,已经身无大碍,可以下床走动了。缓步来至莫桦宫内,与易寒莫同排而坐。如今的易羽显得苍老了很多,一场大病差点要了他的命,也叫他更加的清楚了自己想要的。“莫儿,父皇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此番若不是你回来,父皇恐怕也活不过几日了!”

“你……”易寒莫见着易羽,心下不解他想要说些什么。

“莫儿,父皇的退位诏书已经拟好,明日就公布于众,你继承皇位,也能了却父皇的一桩心事呐!”

良久,易寒莫接过诏书,淡淡道:“还是等我回来之后吧,我想要将涵月一同接回,再继新位。”

易羽没有说话,双目的一片柔和已经表明了一切,莫儿可以这样明白的告诉自己会继承他的皇位,已经让他非常的开心了。那么自己便只要等着莫儿凯旋而归,他这一生的心愿便也了却了!到那时,也可以安然的去见自己的爱妻叶敏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营中密谈

易寒莫的动作很快,几乎是紧贴着东境国中剩余的瑞王亲信!前一天易瑞才大发雷霆的得知这一消息,万般恼火的前去与西罗对持,不想对方死口咬定太子已经坠崖,生还的可能是微乎其微。却不想,事情还未解决,易寒莫已经率领二十万大军逼入西凉境内,眼瞧着就要抵达自己所处之地。易瑞不是无发应对,只是原本设想了近三十年的梦再次破裂,叫一向内敛的他也无法安然待之。

舜易三十六年,二月十九,易寒莫率领东境大军与易瑞的军队汇合。一时间,得知太子并未逝世,整片军心又是大起,士兵们脸上透着由心的笑容。军营之中,易寒莫带着冷风来到主军营内,遣退了营外驻守的士兵,整个营帐中这剩下他们三人。

“皇叔,别来无恙啊!”易寒莫的口吻中带着深深的嘲讽之意。

“寒莫,你…你没死真是太好了!这下皇兄的病该痊愈了,当时听闻你……”易瑞的嘴角有些僵硬,涩涩的说着那些违心之语,不想仍是被易寒莫冷声打断了。“我说皇叔,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之间亦是勿需再拐弯抹角,你与西凉勾结、并企图谋反一事,我明了的很,这次带兵前来便是带你回去面见父皇的。”缓步踱至易瑞身后,易寒莫再次低低的说道:“此等谋反之事发生在皇室之中,亦不是件光彩之事,所以,我希望皇叔还是安分的随我回去,切勿再造出事端,叫他国看我东境的笑话!”

易瑞的心彻底沉了下来,就连面色也微微变得暗沉,转身面对易寒莫,对上他凌厉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只道出一个‘你’字便再次被易寒莫的声音遮掩。

“皇叔在京城内的家丁,寒莫已经替他们重寻了住处…….还有,京城的大臣们也已经重新复职,父皇已经宽恕了他们之前的罪行。另外,那个礼部侍郎也已经人头落地,命丧黄泉了!皇叔你……应该明白如今最明智之举便是速速回到东境,这家事还是该在家中解决才是!”拍了拍易瑞的左肩,易寒莫深深看了眼这个大了自己七岁的皇叔,转身朝着营外而去。

留下易瑞一人立在偌大的营帐之内,过了好久才身形一晃,迈出一步稳住自己的身体,易瑞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屈膝缓缓蹲下身子,全都暴露了吗?全完了,一切,自己处心积虑了这么久……一切全结束了……虚弱的自嘲一笑,易瑞将头埋进双膝之中,感受着自己的呼吸。家事?呵呵……那个皇宫是自己的家吗?那里是自己的家?

自出生没多久父皇和母后便仙去了,只有皇兄一人和他留着相同的血。自小,便将皇兄视为父亲一般的存在,他从未感受过半点来自父皇和母后的爱,唯有从皇兄那里获得,他见证了皇兄和叶敏之间的爱情,那时的他们三人就如一个完整的家庭……和睦而温馨。可是,一切全是因为易寒莫……因为易寒莫的到来,一切都改变了!叶皇后小产而亡,皇兄从此再不将视线驻留与自己身上,他将所有的精力统统投入朝政治中。而这一切,却都是为了太子易寒莫!!!他恨易寒莫,是他夺去了皇兄的爱,夺去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第二百一十六章 劫后重逢(上)

西凉这边,很快便也听闻了东境太子易寒莫带兵入境一事。原来,易寒莫真的没有死,他坠崖不假,却是没有身亡,不知为何,得知易寒莫并未逝去的消息,白冉竟觉得有些庆幸,他本就不讨厌那人。

将这一消息告知于准时来至殿中的圣女,当李涵月得知易寒莫仍然活着,还从东境带兵前来西凉,如今正处白玉客栈之时,心中对他的思念以及重生的爱恋如汪鸿破堤一般疯涌而出,隔着面纱捂住颤动的薄唇,眼前早已一片汪洋。顾不得白冉的身份,顾不得自己的身份,李涵月便这样捂着口,梨花带水的跑出皇宫,向着白玉客栈而去。

一路奔至白玉客栈前,捂着还疾速跳动的心,李涵月的脚步缓缓的迟疑以至停顿下来,双目紧紧的定格于白玉客栈门口,心中竟是莫名的害怕起来,如果……如果里面没有易寒莫的身影,要是易寒莫并未出现,那样自己是否还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再次失去他的痛苦。满心踌躇之际,李涵月已不由自主的踏入店门,却是朝着马厩而去。自那次易寒莫坠崖,红月便再次被安置于这白玉客栈之内,由高子潺代为照看着,自己亦是会每每前来看它。

一路往前,却不想来到马厩时却见到了一抹月色的背影,乌黑的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那熟悉的背影刺得李涵月双眼生疼,疼得她流下泪来却是浑然不觉,颤抖着开启红唇,试探着唤出那个一直牵扯着自己的名:“莫……”

易寒莫正抚着红月的手微微一顿,身形有些僵硬。

“莫……是你吗?”见他没有转身,李涵月加重了音量,生怕那人并不是自己所想之人。

易寒莫的心亦是随着这唤声无法自控起来,骤然的转身,飞步跃至李涵月面前,双臂一张牢牢的讲那个让他日思夜念的人儿拥入怀中,臂上的力道在抱住李涵月后逐步的增加,真想把她深深嵌入自己体内,这样,便永远不会分开了!

李涵月感受着易寒莫有力的环抱,虽然被箍得有些透不过气,但是埋头于他的怀中……嗅着那股熟悉的药草味,她的心只被爱满满的填上,再容不下任何其他的。两人就这般静静的紧紧相拥在一起,好久好久,久得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一般。直到李涵月感到有些气竭,才稍稍的用力推了推那个胸膛。

松开怀中的人,让她得以喘息后,易寒莫留恋的抬手,极其温柔的拂过李涵月露在面纱外的双眸。这双眸……一点也没变,里面仍旧清晰的可以映照出自己的影像。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抹浅笑,她的涵月原来也同样思念着自己呢!

四眸相对间,充满了不尽的情愫……良久,李涵月移开视线,上前了一步,将头贴在易寒莫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一下接着一下,轻声道:“莫……能这样感受着你还真真实实的留在我身边……真好…”闭上眼,脑海之中忽然又闪过很多画面,疼得李涵月猝的皱眉。

“怎么了?涵月?”见她面带痛苦,易寒莫心疼的问道。

“不碍事,也许那失去的记忆快寻回来了,最近时常会感到头疼,脑子里总不时的出现着什么,也许,我很快就能想起以前的事……想起我和莫的过去!”她皱着眉,可嘴角却带着满足的笑。

第二百一十七章 劫后重逢(下)

“不碍事,也许那失去的记忆快寻回来了,最近时常会感到头疼,脑子里总不时的出现着什么,也许,我很快就能想起以前的事……想起我和莫的过去!”她皱着眉,可嘴角却带着满足的笑。

沉浸于劫后重逢的两人全都没有注意到暗处那道森然的目光,李涵月不知道自己淡淡的一句言语即将成为最后惨痛的代价。身处暗处的萧穆遥隐没离开,心中惦记着李涵月适才的话语……她已经快要记起过去的事了吗?若是如此,那么便不能再让她留于人世!

易寒莫拥着李涵月回到客栈之内,房内的几人见了也全是明眸大睁。冷风首先的低头浅笑,难得的陶侃易寒莫道:“公子说去马厩看看红月的,怎红月没见着,倒是将那马的主人给带了回来?”

“哼!”李涵月挣开易寒莫的手臂,皱了皱鼻头,没好气道:“你们一个个早就得知消息了吧!居然没人来告诉我一声,真是太不够仗义了!”小嘴一撅,李涵月面朝芊云道:“特别是你……还有你肚子里那小家伙,这些日子我算是白疼你们俩了,竟与他们那些臭男人串通一气,将我团团蒙在鼓里!”指着芊云以高高隆起的肚子,李涵月嘴上说着狠话,可眼里却满是柔意。

双眼笑着一眯,在芊云身旁坐下,轻柔的抚着她滚圆的肚子,小声道:“小家伙,看样子不出一周的时日你便可以出来了呢!到时候,可别忘记我这个干娘哦!”话说在这段日子里,李涵月时常回想起过往的许多片段,也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便是易寒莫的皇妃,但他们之间……并没有孩子。将这点失落深深的隐于心底,李涵月认了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为自己的义子,以满足她心底那份亲情的思念。

易寒莫将她的失神看在眼中,却是弥补不了任何,默默垂下眼帘,他能做的,唯有在将来的日子里加倍的疼爱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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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三月初一,西凉的天仍旧冷雾缭绕,只见着灰蒙蒙的一片。

白玉客栈内的一间客房内,立满了一室的美男,见神情,个个都面目紧张。内室之中,芊云躺在床榻上满面潮红,汗水不间断的由她额间滑落,产婆一遍接着一遍的用热巾替她擦拭着,这样已经持续了半日之久了!从昨晚丑时将过、寅时未及之时,芊云便感到肚子扯心般的疼痛,急急唤来产婆后到现在已经有三个时辰之久了。

卯时,李涵月接到消息后亦是顾不得巫神殿的规矩,一路驾马赶至白玉客栈,当她飞身下马奔至客栈中,推门而入时,应声的便是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来不及思考什么,气喘吁吁的定在原地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知道呼吸平稳以后,脑袋才同时醒悟过来,双目大放光彩,抓住易寒莫的手,激动道:“生了!!生了!!你听,那孩子在哭,那孩子在哭呢!!!”

第二百一十八章 昊泽

见着李涵月激动地手舞足蹈,好似那孩子是她所生一般,易寒莫心中酸意浓浓,甚至有些嫉妒高子潺。孩子……是他和涵月无法奢求的,尽管自己并不在意,可是他却明白涵月心中的苦。将李涵月拥入怀中,一下下的轻拍着她的后背,默默的将温暖传递给她。可随着他一下接着一下的轻拍,李涵月只觉得心头愈发的酸楚,那被隐藏住的伤口渐渐浮现,叫她情不自禁的模糊了眼,扑在易寒莫怀中狠狠的哭着。

直到产婆抱着孩子走出内阁,李涵月才带着泪眸,红着眼离开易寒莫的怀抱。芊云已经精疲力竭的昏睡过去,高子潺从产婆手中接过孩子,到如今仍有些不敢置信,这就是自己的孩子……这么小小的,一张脸如今看着不知是像谁,只皱皱的团在一起,适才大哭的泪痕犹留在面上。只可惜…….这不是他与涵月的……被自己不经意的想法一惊,高子潺匆匆将视线从孩子身上移开,勉强的一笑对着众人道:“呵呵,这孩子怎一点不像我这般英俊倜傥!”

“像你有什么好的!长大了定然是个风流浪子!我看孩子一定是像芊云妹妹多一些,都说儿子像妈,女儿像爸的嘛!”走到高子潺身边,用手指轻轻点着孩子圆鼓鼓的脸颊,李涵月笑道:“我看这孩子长大了定会比你还俊美!想知道为何吗?”

“哦?愿闻其详!”不止是高子潺,其他人亦是很像知道李涵月会说什么。

“因为……这孩子由我这个倾城倾国的美女干娘,而你,却没有!”说完自己咯咯闷笑起来。

高子潺面上的笑容更胜了一份,看着叫李涵月心底发毛,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清楚的明白高子潺的笑容背后隐藏着骇人的危险,于是跳起一步,躲到易寒莫身后,假意正经道:“恩……那个高子潺,还没给孩子起名吧!”

这个话题顺利的转移了适才的气氛,高子潺向前跺了几步,沉思良久道:“孩子……就叫昊泽吧!昊意为苍天、又隐意广大无边如空中随风漂泊的白云;泽乃是雨露的恩惠又含源泉之意!”

“好名字!白云、源泉正是芊云和子潺的隐意。看来高兄是疼极了这个孩子,也爱极了王妃呢!”易寒莫微眯着眼,赞道。

心跳好似漏了一拍,高子潺心中一窒,僵硬道:“是!”只是声音很轻,轻的连自己都不愿听到。他是这麽想的吧,孩子的出生,意为着他们即将离开此地,永远的离开李涵月,从此他的生命里只有芊云和这个孩子,亦如孩子的名那般,只有他们两人,再寻不到李涵月的半点踪影!

只是,越是这样想,胸口便越发的透不过气,将孩子交与萧穆遥手中,高子潺有些心虚的低头跨出房门,同时伴随着他低沉的声音:“大哥,我出去透透气……”

萧穆遥知道,那是他心里还放不下李涵月,可明面上值得敷衍道:“子潺他有些不好意思呢!毕竟他也初为人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吧!”如是,对李涵月的存在心底又硬朗了一份!

第二百一十九章 劫难的开始

三日后,易寒莫便要带着李涵月返回东境,虽然红药极力的反对,可是毕竟是西凉理亏在前,前后几次刺杀易寒莫不说,就是李涵月本身,实属也不是他西凉的圣女!追根究底,易寒莫也只是天经地义的带回自己的皇妃罢了!

只是,这圣女红毓是经历过册典的,在所有西凉百姓面前,若是现在公开红毓并非巫族中人,只是巫尊随着一己之念而封其为圣女,不只李涵月会受到牵连,整个巫族兴许都会留下永久的污点。在这点上面,红药和易寒莫的观点是一致的,这个秘密无论如何不能对外透露出去。最后,在白冉的合宴殿上,由白冉亲手操笔,拟下一份和战诏书,将西凉圣女红毓和嫁于东境国,以作为和战的条件。这样一来,不仅仅解决了东境与西凉此次大战的尾声,同时易寒莫也能顺利将李涵月带回东境,而巫尊这边亦不会受到半点影响。

要说这个一举几得的办法,最不愿意的要数萧穆遥了。若是叫李涵月这么一走,想要再往东境杀她,恐怕是难上加难了。白冉虽说也不想看到李涵月遭到不测,可是比起李涵月来说,萧穆遥是他的师兄,这份情是那个初识几月的女子无法比拟的,于是还是将这次的事由外加时日告知了萧穆遥。

动身那日,李涵月在巫神殿与红药和璇儿道别,心中感到有些愧对于她们,自己的命是她们所救,可如今,自己却自私的弃她们而去了!哽咽着闷闷道:“姥姥……璇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毓儿自私……毓儿对不起你们!”泪水浸湿了面前的白纱,湿哒哒的贴在面颊之上。

抱过李涵月颤抖的身子,红药了然的微微一笑,摸着她的脑袋温柔道:“是上天要你回到那个该属于你的地方,你本就不属于西凉,是姥姥一时心迷,做了错事!”替她擦去眼旁的泪水,红药又道:“孩子,告诉姥姥……你叫什么?”

哭得有些呼吸不畅,李涵月吸了吸鼻子呜咽着道:“涵月……李涵月!”

“涵月……”低低念着这个名字,好药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定定看着李涵月道:“涵月……姥姥先前一直存有私心…可如今你是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了的,你的记忆……姥姥有办法助你恢复!”说着好药张开手掌,将掌心贴于李涵月的顶盖,只感到有阵阵的暖意流入脑中,并逐步的升温,最后李涵月只觉得头脑越发的滚烫,同时相伴的还有一幅幅熟悉的画面开始在脑海中辗转反侧。

许久之后,红药收掌,两人均是气喘吁吁。李涵月擦着湿透了的额头,扯下面前的白纱用衣袖擦拭着汗水,脑海中突然间出多好多过往之事。是的!她记起了,她终于记起了一切。自己和莫的点点滴滴,还有…….高子潺,那个只叫自己心疼的男人……抚上自己的面,那里如白玉般光洁细腻,当初被芊云毁去容颜、而后又遭萧穆遥杀手的事也统统记了起来……原来,一切的一切是这样的。李涵月跌坐在原地,无力起身。

第二百二十章 终劫(一)

恍恍惚惚的从巫神殿回到白玉客栈,却不想迎面而来的恰是萧穆遥。恢复记忆后再次见到这个男人,李涵月心中不免惊恐,瞳孔骤然的一紧,竟是不能自控的停滞在那,无法动弹。只得萧穆遥停下步子,有些迟疑的看着她后,才硬是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唤了一声‘萧大哥’后,逃也似地跑开了。

清楚的看见李涵月眼底的惊恐,萧穆遥眉目微皱,难道她已经记起了所有?眼底浮过一抹杀意,萧穆遥朝着门外而去。

步入客房之内,里面空荡荡的,易寒莫和冷风都不在房中。李涵月有些迟疑的来到隔壁房间,轻叩了两下房门。

门被缓缓开启,露出高子潺一脸带疑的表情,见到来人是李涵月时,更是笑意渐浓,调侃道:“嗬哟!在下还当是谁呢?涵月今日怎性情见长了,居然想起要叩门来着?”听着他一声声的嘲讽,如今,李涵月并没有怒火终烧,只觉得悲情的很。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用怎样一种心态来面对自己的?与之经历了这么多的对与错,之前是自己失了忆,可如今,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于他呢?

不敢再瞧那张笑面,李涵月慌张的移开视线向内而去,留下仍觉疑惑的高子潺愣在那里。

屋内,易寒莫正坐于桌前品着茶,桌上摆放着两个杯子,想来适才两人该在聊天吧!有了过往的记忆,再次看见那张叫自己心动的俊容,李涵月显得有些感伤,多久了……她念着这张面容有多久了,就连自己都有些记不清……自从当时被高子潺带去南灵便再也不曾看见过。

眼眶中闪动着泪水,李涵月上前立于易寒莫的身后紧紧环抱住他,原来,无论多少次,即便是自己失了忆,仍会重新爱上他。这便是他们之间的情缘吗?他们由一根红绳紧紧相系在一起,不论相隔多远,总会走到一起!将头埋于易寒莫的颈间,深深吸着那股只属于他的药草香味,是啊!自己竟连这熟悉的味都忘却了。合眼间,炙热的泪落入易寒莫颈间,烫的他不由一颤,有些心慌的转身捧住李涵月带着泪水的脸,疼溺道:“涵月?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莫……”看着那双寒眸里透露的柔情,李涵月痴痴的唤着他的名,直到高子潺来至两人身边,才羞怯的站直身子,眼神飘忽着朝内室望去,“那个……我去看看芊云!”

高子潺坐下身来,看着李涵月朝着内室而去的背影,面上的笑容缓缓消失。涵月这是怎么了?怎觉得她今日有意避着自己呢?

步入内室的李涵月见到芊云后,已经不觉有恨,兴许也是因为如今的自己恢复了容貌,虽不是以往那样,却是比之前还美了许多。若当真自己还存着一张容颜尽失的面貌,想必也不会这般大度的原谅她吧!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李涵月换上一张笑脸坐在芊云塌前,伸手抱过睡在一旁的小昊泽,轻轻哄着:“昊泽乖……哦哦…”这孩子别样的讨人喜欢,也特别的乖巧,很少哭闹,李涵月每次见到他总觉得心里暖暖的,心情也随之明亮起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终劫(二)

如今李涵月在高子潺等人面前早已不再面带白纱,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摘下面纱时,众人全是呆泻了半天不能回神,经过李涵月的说辞后才渐渐了然。如此,见李涵月的容貌比之前更加的绝美了几分,芊云心中的愧意也减淡了许多。

淡柔的看着李涵月抱着昊泽,一副开心的模样,芊云摇了摇头温柔道:“涵月,你此次回到东境,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我和……昊泽,都会想你的!”原本想说的是高子潺,可还是被自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下……

“恩……是呢!我还真是舍不得小昊泽,可是……”顿了顿,李涵月渐渐放低了声音,继续道:“我始终会成为你们之间的……所以,我想…我们这一分别,也许就再也不会相见了!此后,芊云你可要好好当个妈妈,你……要幸福哦!一定要……幸福……”最后的话语李涵月说的很轻很轻,她几乎不能确定芊云是否有听见。

将小昊泽重新放回芊云身旁,李涵月利索的起身,转身对着芊云大大的一笑道:“再见了!芊云。”说完径自走出内室,来到易寒莫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道:“莫……我们何时启程?大……冷风他去哪了?”

“冷风已先一步准备去了,涵月想回去了吗?那我们即刻上路!”

点了点头,李涵月跟着易寒莫身后,离开时,最后看了一眼高子潺,对着他轻声道:“谢谢你,子潺。我……该回去了,我们……后会无期!”说完一转头,不给高子潺任何说话的机会,消失在他的眼前。

高子潺愣愣的立在房中,回味着李涵月适才所说的,心里像被什么堵满了有些透不过起来,为何涵月要和他说这些,她说‘后会无期’……为何?

未合上的房门外忽的闯入一人,见到高子潺后单膝跪于地面,朗声道:“二皇子!”

见到来人,高子潺亦是觉得惊异,疑惑道:“高枫?你怎会出现在此?”

“回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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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李涵月随着易寒莫踏上了返回东境的行程,坐在宽大的马车之上,李涵月只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离奇的很,叫她遇上了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就如同是在梦境中一般,她有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在做梦,一觉醒来自己还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就在李涵月浮想翩翩之际,一道响亮的金属碰撞声将她从思绪中拉扯回来,好奇的拉开车帘,探头往外看去,顿时眼前的一切叫她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口。好几个身着黑衣的持剑人正与同行的士兵激战着,不稍片刻,易寒莫的声音由外传来:“涵月!你待在车内不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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