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娘虽身在后宅,但也曾念过几年书,明白一些事理,为娘的也觉着,这安宁公主入乾以后,这皇族中人便一再出事,确实太过蹊跷!只是为娘的不懂,倘若这些事情真的同她有关,她又是图什么呢?若她是名男子,倒是好怀疑她为皇位而来,可她偏又是个女子!”
卢尔槐敛眸深思,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和李明焕,虽然他们母子俩一致认为李锦纾一定对乾国有所图谋,但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究竟图的是什么?
看了一眼方才被自己拍落在地的竹简,卢尔槐起身上前,将其拾起,翻开看了起来。
这是李明焕下朝以后,凭借记忆笔录的一份名册,这名册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今日在朝堂上出列质疑李宗朝传位遗诏的大臣。
他刚开始还以为是卢尔槐想让自己坐上那个位置,所以暗中勾连了这些官员,才有了今日早朝时的一幕。
可是而今,他却另有所思。
“阿姨,你说会不会这些人的幕后主使,其实是她?”
有些怀疑,又有些不确定的李明焕,试探性的问向卢尔槐。
卢尔槐自然明白,李明焕所指此人究竟是谁,收起书简,思虑道:“倘若真的是她,她究竟是为的什么?你曾说,她当日就在永寿宫中,这第一道传位诏书更是由她亲自宣读,想必这第二道立储诏书,她也是知道的!她又何故找来这些人,难道就为了让明王提前公布?”
这早日宣布过继立储一事,和晚几日,又能有何区别?
“假如真的是她策划了此事,那必然是在针对我,她或许是想试探我的想法,看我是不是真的想做皇太子?毕竟我与她之间,还有先始祖皇帝离世前留下的赐婚诏书,如果我成了皇太子,将来她就会是太子妃!她若愿意,便是太子妃,她若不愿,还能做长公主,除非……”
李明焕觉着,他似乎触碰到了一丝真相,却又只能在真相的门外徘徊,无法真正进入查探,有些懊恼。
一旁的卢尔槐听了李明焕这最后一句,突然大惊失色,颤抖着嘴唇呢喃:“除非,她既不想做太子妃,又不想做长公主,她想做的,其实一直都是皇太女!”
“阿姨,你胡说八道什么?自古以来,至尊继位者便唯有皇太子、皇太孙、皇太弟、皇太叔,这四种!何时有过什么皇太女?乾国自开国以来短短三十余载,便已经出现了太上皇和皇太弟,在其他邦国眼中已是十足可笑了!若再出现个什么皇太女,岂不是要贻笑天下?”
李明焕听了卢尔槐这话,同样大吃一惊,此刻的他面如土色,虽然口中说着反驳的话,但是从他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惊恐之色,却将其内心的认同感彻底暴露无遗。
卢尔槐听着李明焕的辩驳之言,摇了摇头,只听她怔怔道:“不,不对!阿焕你想想,当初我们怀疑,她搞垮王氏和金氏,是为报杀母之仇,而太上皇又觊觎她背后的荒芜城势力,所以任由其下手!但你看,这竹简上的名字,都是曾经的圣上党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