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傅司言口中,黎歌知道这株植物还是张特助发现的,他又偶尔从土耳其本地人手中得到写着地址的纸张。
拿到植物的数值后,张特助立刻跟傅司言汇报,不过纸张上写的地址是几乎绝迹的乌克伯语,为了找会乌克伯语的,他们没少费工夫。
黎歌只想呵呵。
是啊,可不是费了很大功夫嘛,傅小叔的连环计,她是领教了。
窗外的天渐渐黑下来,包着头巾的女人又进来了,说带黎歌出去吃饭。
黎歌也不好推辞,跟傅司言一起出去。
到院子后,黎歌发现院里很明亮,原来是摆放在周围的大石头表明涂了一层植物染料,在黑夜里相当于月亮。
空地上摆着数张动物毛皮制作而成的毯子,上面放着小桌子,男人们围坐在一起聊天,小孩们独自一桌,那边女人们在准备食物。
气氛很浓,每个人脸上都是满满的幸福。
“这里真好。”面前的场景仿佛一幅画,安静美好,让黎歌很羡慕,在这里衰老的慢,而且什么也不用操心。
“好的话,就在这多呆两天。”叫阿伊莎的女人笑着说。
她将黎歌和傅司言带到一伙人面前:“村长,这是苏梅尔和她丈夫萨哈,他们要去卖货,路上不小心迷路了。”
阿伊莎说的那个村长,看来三十岁左右,眼角有些皱纹,年轻健朗,要不是知道那种植物的事,黎歌真以为他只有三十岁。
她出来时就发现,这里基本没老人。
“村长您好。”黎歌对这门语言越发熟练了,朝着那村长鞠躬,“谢谢您肯收留我们两个,太感激了。”
“阿伊莎说的没错,你真的会我们的语言。”村长也很惊讶,“我以为除了我们这个村,已经没人会讲了。”
村长安排黎歌和傅司言坐自己身旁,随口聊了起来。
黎歌早给自己和傅司言弄了一个完美的背景,村长问什么答什么,时不时装一下可怜,“哑巴”人设的傅司言静默在一旁。
谈了几分钟后,村长忽然问:“那你们具体做什么生意的?”
黎歌犯难了。
完了,之前在屋里她没问傅小叔。
她用手推了推傅司言,脸没侧过去,“傅总,村长问我们做什么生意的。”
傅司言从盘子里拿了块面饼喂给黎歌,声音很低;“蔬菜和棉花种子。”
温热的呼吸吹在黎歌耳朵上,黎歌浑身一哆嗦,直接咬了他手指一口。
她赶紧把年糕塞嘴里,镇定道:“一些蔬菜种子和棉花种子。”
“蔬菜种子?”村长来了兴趣,他们这的土地适合种植,但因为语言原因,出去无法跟人交流,也换不到这些东西。
村里最缺的就是蔬菜,他们能吃的,都是狩猎来的。
黎歌点点头,哀伤道:“我家就是做这种生意的,可是我爸爸不喜欢萨哈,我从家里带出来的种子没法销售,只好拿到这边来卖。”
“愿主保佑。”村长说,“我们这就缺蔬菜和棉花,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拿动物的毛皮跟你换。”
“不不,村长您客气了,那些种子我给你都可以。”黎歌摇摇头,真诚道:“要不是阿伊莎姨给我吃的,我宝宝估计就没了,你们是我的恩人,只是我们迷路了,不知道那一车货在哪。”
村长道:“没事,今晚你和萨哈好好休息,明天我让人出去找找。”
“谢谢村长。”
聊完后,黎歌长长呼了一口气。
趁着村长扭头和其他人交谈时,她把刚刚的谈话告诉傅司言。
傅司言听了后,眼里浮现赞赏之色。
当然不能同意交换,他们的目的是那种植物,不是动物毛皮,如果把蔬菜种子赠与村里,相当于他们是村里的大恩人,到时候再找机会要那种植物,村里的人自然不会怀疑他们的目的。
他发现越跟这女人相处,越能发现她的聪明。
很快,热气腾腾的食物被摆上一张张小桌子,都是炖的肉类,香气扑鼻,蔬菜少的可怜。
村长让人去屋里搬了几坛子自酿的酒出来,也给傅司言倒了满满一碗。
傅司言端着碗闻了闻,皱起眉。
黎歌靠过去,悄悄问:“小叔,你不会要说不能喝酒吧?”
“不是,只是这种酒精浓度很高。”傅司言道,“我很少喝酒精浓度高的。”
因为会出问题,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是张特助嘱咐他不要喝。
“那我喝吧,一碗而已。”黎歌把酒碗端过来,然后又想起,“我跟他们说我怀孕了,喝的话,是不是会穿帮?”
“……”
这时候,其他桌子的人都欢呼起来,纷纷举起手中的酒碗。
“黎小姐可以啊,连我的孩子都有了。”傅司言似笑非笑,从她手里又把一碗酒拿过来,仰头一饮而尽。
少许酒渍顺着男人唇角流下,淌过锁骨没入衣服里,性感又迷人。
黎歌想到那句“有的人喝酒就是性感本身”。
她信了。
这一顿饭中,傅司言就喝了一碗酒,脸没有泛红,却好像不大不舒服,频频用手指揉太阳穴,眉头紧皱着。
“村长,我丈夫不太舒服,我先扶他去阿伊莎姨家休息。”
“行,去吧。”
黎歌赶忙去扶傅司言,见他眼睛半磕着,有点神志不清,就把他一只手搭自己肩膀,刚把人扶起来,差点要跪下去。
好重!
幸好阿伊莎的屋里离这不远,黎歌成功把人扶了回去,屋里黑黑的,她摸索了半天才把盖石头上的毛皮给掀开。
屋里顿时亮如白昼。
把傅司言扔床上时,黎歌已经气喘吁吁,她看着昏睡的傅司言,嘀咕道:“早知道就不说怀孕了,不然还能替你喝了这碗酒。”
之前她见过不少次傅司言喝酒,从来没事啊,怎么这次一碗就不行了?
真是酒精浓度的问题?
黎歌纳闷地想着,去外面找到水后,洗了洗脸和手臂,然后接了一盆,回去后顺带帮傅司言擦一下。
她刚推门进屋,就看到原本昏睡着的傅司言,现在坐在床上,满脸茫然。
“咦,小叔你怎么醒了?”
傅司言看到黎歌时,眼睛亮了亮,立刻下床走过来,不同以前,现在高大的他站在她面前完全没有压迫感。
黎歌也很懵。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站自己面前的不是傅小叔,是只巨大的萨摩耶。
男人深邃的狭长眼眸牢牢锁定黎歌,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嗓音带着点醉醺醺,垂着眉眼看起来很乖巧。
“老婆。”
黎歌吓得手指松开,装着水的铁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