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动静闹得挺大,但具体宫中查到了什么,百官是不知道的。

此刻被一点名,王亮瞬间心胆俱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陛下息怒,臣……臣知罪,不知婉妃娘娘如何惹怒陛下了?”

一上朝就被点名,王亮心中大概能猜到一点,但怎么都是浸染朝堂多年的阁老,总不能先自定罪,自乱阵脚。

“你还有脸问?你还敢问?朕……朕……”

帝王还从没被气得如此失态过,王亮的心更扑通了。

“刑部尚书,告诉王亮,他的好女儿做了什么?”帝王气得不言语,直接坐在了龙椅上,点名了霍晗奕来代言。

“是,陛下。”霍晗奕领命出列,“婉妃娘娘毒害太子,证据确凿。”

心里想是一回事,但一旦被说出来确定,王亮整个人绷不住了,“陛下,陛下,小女哪里有那个胆子……”立刻为婉妃辩护。

“呵,证据确凿,你跟朕说没那个胆子,既然如此,那就是你指使的了,你胆子可比你女儿大多了。”

帝王这一句让王亮的胆都吓破了,毒害太子,这可是死罪,他承担不起。

“臣没有,臣不敢,臣惶恐,臣冤枉……”

一涉及自己,哪里还管得到女儿了。

见王亮不再为婉妃辩解,帝王看向了霍晗奕,“刑部尚书,将婉妃所为给王阁老还有众爱卿说一说,看看王阁老教得好女儿是如何毒害太子的。”

“臣遵旨。”霍晗奕领命,然后开始了一一叙述,作案过程比较复杂,霍晗奕整整说了一盏茶的功夫,说完后整个朝堂寂静无声,再然后就跟约好了似的,扑通扑通跪了一地朝臣。

“陛下恕罪,臣教女无方。”

“陛下恕罪,臣教女无方。”

齐刷刷的一片请罪认罪的声音,虽然这几位朝臣的女儿不是毒害太子的主谋,但是帮凶啊,一样的罪不可恕。

“大理寺卿,你也说说,昨晚彻查太子一事还查出了什么?朕竟是不知道,朕的后宫藏了这么多的毒妇,断送了朕多少皇嗣,这是绝朕的后啊!”帝王说得既愤怒又痛心疾首。

“臣遵旨。”被点名的大理寺卿出列,然后也开始了叙述,并没有霍晗奕说得那么详细,大致就报了名字和罪名,饶是如此,也说了好一会儿,毕竟涉及人员比较多。

“陛下恕罪,臣教女无方。”

“陛下恕罪,臣教女无方。”

哗啦啦又跪了一地。

这一刻的朝臣们惶恐而懵愣,他们真的是没想到帝王会拿后宫开刀,从而累及他们。

或者该说,他们没想到太子会中毒,没想到帝王会发那么大的怒,以至于彻查后宫扯出了这些。

后宫和朝堂一样,经不住查,一查便出事。

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而现在帝王这般大动干戈,明显就是用后宫来累及前朝,前朝的事他们还能想办法动动手脚,可这后宫,陛下的后宫,他们怎么转旋。

如今只能祈求陛下开恩,不祸及前朝。

“朕自认对各位嫔妃一视同仁,不偏宠谁也不冷落谁,用度上也不苛刻,然她们就是这么对朕的,朕真的不知道是她们自己没有心,还是家族的教育有问题,被教唆的。”

帝王的一句教唆,谁敢应。

“臣万万不敢,陛下息怒,陛下恕罪。”

“臣万万不敢,陛下息怒,陛下恕罪。”

又是一片的请罪声。

“谋害太子,残害皇嗣,绝不容姑息。”

帝王一句,百官颤抖,连句反驳都没办法有。

“犯事者全部打入冷宫,谋害太子主犯婉妃夺取封号贬入浣衣局做女工,若是太子无事便好,太子若有事,赐死。至于犯事者家人,念其在宫外可能不知情,暂时不予以定罪,但需接受停职查办,若无不妥,再行复职。”

至于不妥的,这就不用说了。

“臣遵旨,陛下圣明。”百官一片应和声。

今日的早朝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惊心动魄,前几日兵部侍郎吐名单的事还都只是在审查,而今日的事却是全部实质性定罪,虽然都是定得后宫那些娘娘的罪,但这是断了他们贴近帝王的门路,停滞了他们的官途,毕竟有时有点事枕边风吹吹还是有效果的。

而他们虽然暂时没有被定罪,却也受到了波及,和被兵部侍郎提名的那些人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被革职。

本就人心惶惶的朝堂变得更加的人心惶惶,百官纷纷自危,开始相互奔走,觉得再这样下去,官途要不保。

兵部侍郎举报之人多数为帝王党,而帝王今日所处置嫔妃的娘家则多为原丞相党,这是已经将争斗摆到了明面上,只要不是瞎子和傻子,都能看到都能明白,特别是毒害太子的乃是内秘书院的大学士,这可是重职。

而这太子一案到底真的是婉妃所为,还是被陷害,被陷害是被谁陷害,又或婉妃所为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有人指使。

重重疑惑笼罩着百官,没有人再坐得住。

“丞相大人,你给我们出个主意,再这样下去,我们怕是都要被殃及,陛下连收拾后宫祸及我们的行为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是啊,是啊,丞相大人,你就给我们出个主意。”

杜振家里聚集了十来个乔装打扮而来的官员,有今日早朝被后宫嫔妃累及的,有没有被累及感到自危的。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丞相大人。”

“是啊,是啊,丞相大人,你快出个主意。”

杜振沉着面色不做声,任由十来个官员对他一个劲的焦急请求。

眼见着火候差不多了,杜振沉重开口,“众位,非老夫不想帮你们,老夫若是还在朝堂上,定是要为各位言上一言的,而现在老夫卸甲归元了,老夫纵使有心也使不上力啊!”

十来人顿时沉默了。

“犬子在朝堂承蒙各位鼎力相助,才有了今日从二品内阁大学士,但终究不是文官之首,许多事还是说不上话。”

又是一阵沉默。

“那我们就推杜学士上位,丞相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沉默过后,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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