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皇宫内。
三步一岗,五步一防,还有无数暗哨,端是固若金汤,水泼不进,针插不入。
要是有什么刺客敢到这儿凑热闹,恐怕没走出几步,就得被人拖走,无声无息地处理了。
反正江平一路走来,就察觉到了不下三波暗中的视线。
不过他们在看到江平腰间悬挂的腰牌,还有前面引路的小太监,也就没有对他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腰牌是入宫之时宫门侍卫发放,算是一种入宫凭证,而且每天都会更换样式。
要是没有这块腰牌在,那就是非法入宫。
这些暗哨有先斩后奏之权。
江平倒是听铁观音提过几嘴,所以他也没头铁地把腰牌揣兜里,而是放在极为明显的腰间。
那种非得等人刀子砍过来才把令牌拿出来的人,都是傻帽。
万一人家刀没停住呢,岂不是死都白死了。
虽然以他的功力,这些暗哨就算把刀砍成麻花都不一定能伤他一根毫毛,但能少点麻烦还是少点好。
“嗯,大人怎么不走了?”
领路的小太监见江平突然在一面护栏处停下脚步,不由问道。
江平摇摇头道: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肚子一下子就不痛了。”
“那小的领大人回去?”
小太监试探道,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连远处的夜都变得危险起来,像一只随时从黑暗中窜出来的恶兽,将他随时吞噬。
他脚步后移,随时准备喊救命。
可是还没等他喊出来,就感觉脑袋一懵,而后意识就迷迷糊糊地昏了过去。
江平却是没有看被他打晕的小太监,而是面朝护栏下方的校场道:
“这里的风景挺不错的,很安静,也不知道到了白天,这皇宫的景色又是什么样的?”
“江大人想看,宫中随时欢迎。”
一个唇红齿白,模样英俊的小太监突然从阴影中走出来。
江平还是没有回头,只是道:
“我还以为我猜错了呢?”
“不过我都绕了这么久你们才出来,效率这么慢,让我对你们的以后很没信心啊。”
小太监解释道:
“要处理其他的眼线,需要些时间。”
“江大人,请跟我来。”
他伸出手,向后邀请道。
那里是更为深沉的黑暗。
……
一见昏暗的房间。
房间内点着浅浅的灯。
两个老男人正打算对一个青年男子上下其手。
“喂喂!”
江平面色一黑,赶紧打开两只向他乱摸的手道:
“本公子媳妇都没这么摸过我,你们搞什么?以后还想不想混了?!”
两只手顿时停下,它们的主人是两个面无表情的老太监,身上带着一股特有的骚气,即便他们都刻意在身上带了香包,但那股陈年的气味仍是挥之不散。
“你们都下去吧。”
又是一个老太监走进来,对着另外两个老太监挥了挥手。
“江大人勿怪,一切都是为了陛下的安全,这都是必要的程序。
不过以江大人的武学境界,就算没有任何兵刃在手,也比天底下九成九的人还要危险。
这检查不检查,对于江大人而言,还是可以免了的。”
这个老太监并不是江平今晚见过的那个跟在赵皇身边的老太监,他的形象更为冷峻一些,还有两撇黑色胡子。
但他的头发却是银白色的,而且穿着宫中太监特有的服饰,只不过颜色深沉一些,衣服上的花纹也更加复杂一些。
“呵呵。”
江平感觉到老太监身上沉重的压力,干笑两声,问道:
“公公怎么称呼?”
不愧是皇宫大内,这老太监竟是一个绝顶大宗师。
而且他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意思,那份气势全都对他倾泻而下。
这是一个下马威。
不过江平经历的下马威多了去,一个绝顶大宗师其实还不算什么。
但他也没必要硬刚,吃力还不讨好,不如顺着服个小软。
他一个年轻人比不过一个老头,合理合理,一点都不丢人。
老太监收回气势,用一种慢悠悠的姿态道:
“咱家姓海,名大贵。”
“原来是海公公,久仰久仰。我的名字你也知道,就没必要介绍了。”
江平拱手恭维道。
“咱家已经四十年没有出过宫,不知道江大人是从何地听过咱家的名字?”
海大贵面无表情,让人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问。
江平觉得自己遇到了对手。
于是他干脆略过此事,直接道:
“海公公,咱们还是去见陛下吧,他也该是等久了。
这时间也不早了,不要耽误陛下休息。
万一就因为陛下今天少休息了一天,咱们赵国以后就少了一个皇子或者公主,那我们的罪过就大了。”
海大贵不置可否,只是在前领路道:
“江大人,请跟我来。”
……
应该是叫御书房的地方,反正书架上有很多书。
江平见到了赵皇。
御书房的光线很充足。
这里点的不是蜡烛,而是一种烧起来香香的油脂,灯光柔和明亮,带着一股宁心静气的感觉。
江平也不认识这玩意是什么。
但想来皇家之物,肯定很贵就是了。
所以江平可以很近很清晰地观察赵皇。
赵皇的面容没有晚宴上的那么祥和,而是透露出一种威严,身上有着比他身边海大贵更沉重的气势。
那是手握大权,对天下生杀予夺而来的气势。
他不会武功,却比天底下大多数人还要危险。
于是江平很干脆地跪了。
当然,他只跪了一条腿,另一条腿留给他的骄傲。
大不了,他就当跟赵皇求婚了。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没有全跪下来,但赵皇对江平表现出来的姿态还是很满意。
“起来吧,让朕好好看看你。”
江平站了起来,表情很正经,可是也没多紧张。
虽然这次会面几乎可以决定他这些日子的谋划是成功还是失败,但成功可喜,失败也没什么可惜的,他等其他机会就是了。
况且现在别看是他跪着,但占据主动优势的可是他。
他可以缺了赵皇,但赵皇缺了他就不一定好办事了。
——————
“好好,果然是一表人才。”
赵皇感慨道:“难怪铁傲的女儿会选择你,而不是朕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以前朕还颇为奇怪,现在看来,盘儿倒也输的不冤。”
这一刻。
江平心里是很爽的。
他当然知道赵皇说的是客气话,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警告和施恩。
就好像在说,你瞧你都把朕的儿媳妇抢了,连这朕都没跟你计较,朕对你够意思了吧?
但这都不重要!
他刚才可是在夸他帅啊!
不知道他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了嘛?
而且夸他的人身份又是这么尊贵,和以往他请的水军完全不同。
这就给了他一种和以往完全不同的爽感。
江平一下子就觉得赵皇莫名顺眼起来。
别管你想让我干什么,既然你夸我帅,那大家就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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