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灿烂从杨继业的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大概半个时辰,而此时杨继业已经让人请来了陈浩宇、魏长生和穆统领,穆统领是这次跟着杨延保一起回的京城,几年不见似乎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多了些沧桑感。
杨延保没有陪同孙灿烂一起出书房,杨继业请陈浩宇他们过来商议,虽然商议之事会与孙灿烂有关,不过那些谋略部署孙灿烂觉得她没那个才能,也没那么大的兴趣,所以她并没想过要参与这个商议的过程,到时她只需要按照部署参与其中即可。
当老管家敲门禀报陈浩宇他们已经到来之时,孙灿烂自觉地离开了书房,她正好可以去孟风羚那里坐坐。
等杨继业他们商议出具体的章程,她再来书房听候安排。
“山花,祖父的身体如今可好些了?”孟风羚在自己的屋里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见丫环报称孙灿烂到来,连忙起身将孙灿烂迎进屋子,不待孙灿烂坐下,就急不可待地问道。
孟风羚知道孙灿烂今日来杨府是为杨继业做蜂毒治疗,按以往的经验治疗时间大概也就半个时辰,今日的时间长了许多。
她并不知道孙灿烂不但在替杨继业进行蜂毒治疗,还参与了一些情报采集,看今日孙灿烂耗时长了许多,还以为杨继业身体有什么问题。
“没事没事,祖父只是将我留在书房谈了些事情。”孙灿烂连忙安慰孟风羚,如今孟风羚主持杨府内院事务,最怕的就是家里的老少有个头疼脑热。
孟风羚听到杨继业并没什么事,心里不由一松,再听孙灿烂说起是与杨继业在书房谈事情,自觉将孙灿烂嘴里的“事情”脑补成了几个月后的婚礼,掩嘴对着孙灿烂促狭地笑了起来。
孙灿烂自然知道孟风羚是将事情想岔了,不过这事没法做解释,只能故作羞赧地轻轻推了孟风羚一把,于是一对好姐妹未来的好妯娌嘻嘻哈哈地笑成了一堆。
“山花,你真的不想好好的操办一番吗?延保是咱们这一辈人中最后一个娶亲的,依祖父母的意思,是要大肆操办一番,开始四弟还说要大操大办,没想到去了你那边一趟就完全改了主意。
人生就风光这一回,何况咱们杨府如今也不是拿不出那个办事的银子,你又何必扫了祖父母的兴呢?”未几孟风羚整了整脸上的神色,认真地看着孙灿烂说道。
“这的确是我的意思,你也知道的,杨四这个人吧,恨不得把这场婚礼的规格能定多高就定多高。
可是你想啊,如今边关并不安宁,各地也时有灾难,若咱们元帅府大肆操办婚礼,极有可能给有心人当作靶子来攻击祖父。
这事我已经与祖父祖母沟通过了,也让杨四与外祖那边沟通过了,他们最后都同意了我们的决定。
当然我也知道祖母的心里必定是感到十分遗憾的,别说是祖母就连我大舅和舅娘都感到十分遗憾,生怕委屈了我,也怕被人指摘,更怕影响了我以后的幸福。
不过,幸福是要用心去感受的,只要咱们自个感到开心幸福,又何必在意别人怎么看?
我也知道祖父母他们想要大办,其中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希望通过我们两的婚礼,让外祖父母的心里能够有些安慰。
可是就算我们不大办,只要看到我们过得幸福开心,我想外祖父母他们也会释然的。”孙灿烂真的不想那么高调,前世那些明星,婚礼越高调,幸福秀得越厉害的,最后却是离得最快闹得最凶的。
其实孙灿烂不想大操大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古代的婚礼实在太折腾人,记得孙灿烂来这个时代参加的第一场婚礼就是赵梓霖与沈容梅的婚礼。
那时赵家的日子不过才好过些,那个婚礼让孙灿烂看了都感到繁琐无比,而杨府除了皇家在新月皇朝是算一算二的人家,就算不大办也已经够让人累的,她可不想成个亲将人累个半死。
两个人一边说了些闲话,一边逗着已经两岁多的杨明泽玩了儿,看着大概过了有大约半个时辰,孙灿烂告辞出来,重新回到杨继业的书房,此时书房里又只剩下杨继业和杨延保祖孙二人。
显然杨继业极能把握时间,刚才孙灿烂离开书房前,杨继业让她半个时辰后再回书房,那时事情一定已经商量妥当,如今陈浩宇他们都已经离开,显然一切都要杨继业的掌握之中!
“山花,正如前面咱们所商量的那般,如今司徒清扬他们的心思不在郁州,郁州城的防备比较薄弱,倒是给我们一个机会。
刚才我与你大舅他们商量出了一个具体的章程,决定让延保与你在长生和穆贵的陪伴和护卫下,分别以回临溪县祭祖和探亲的名义,结伴离开京城。
当然这些都是面明上的理由,你们此行的目的地自然也是临溪镇,不过中间会设个障眼法避开可能的耳目,由暗卫护送你离开车队去一趟郁州城。
具体的安排是这样的……希望此行能有所收获。
现在离过大年还有一个半月,如果赶得快,运气好,大雪没有封路,你们还能赶回来过年。
如果大雪封了路,你们就只能在临溪县过了年再赶回京城成亲。
至于你们亲事的准备就无需你们操心,到时你们只需准时回京来成亲即可。”看来杨继业已经将所有的事都做好了妥善的安排,至于去郁州是为了什么,孙灿烂的心里也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陈浩宇回到家与林木香说起孙灿烂即将去临溪镇,林木香虽说不是十分赞成孙灿烂这个时候出京去,不过想着孙灿烂自从进京以后就没再回过临溪镇,在成亲前回去看看倒也能够理解。
若成了亲,虽然上面没个正经的婆婆,不过若那个继婆不开口同意,孙灿烂还真不一定能够出得了京城,何况成了亲就有可能怀孕生子,再去临溪镇的机会还真是少之又少了。
于是还没等孙灿烂回到家中,林木香就已经开始替她打点行装,这次出京是孙灿烂进京五年来第一次出远门,而且还是婚前回临溪县探亲,故而不知真相的林木香恨不得将京城所有的特产都给孙灿烂备上。
知道真相的陈浩宇劝也不是,不劝而不是,只好眼不见为净,直接进了书房,让门房的海伯海婶注意着些,等孙灿烂回来,让她先去书房,他有事交待。
“山花,大舅知道你是个又机灵又有大智慧而且还有上天和祖上庇佑的人,但是此去风险极大,你千万要小心。
大舅是没法陪你前去,为了安全天赐此次也不能一同前往,你……”陈浩宇的心里有千言万语,说到这里却说不下去了,看着孙灿烂的目光有愧疚有怜惜。
若有可能,陈浩宇真的不愿意让孙灿烂姐弟中的任何一个置身于危险之中,可是当年事发太突然,在他们兄弟带着孙嫣然姐弟逃命的时候,陈杜鹃只匆匆塞给他们兄弟俩一人一只包袱,让他们速速带着孩子离开,并没有交待任何活。
如今看来,一来的确是情况紧急,时间就是生命,哪里还容得他们再多说话,二来也许陈杜鹃压根就不知杀上门来的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杀他们。
孙灿烂虽然面相上有所变化,但如果是熟悉的人,还是能够从她的面相中看出来,若那对聋哑老夫妻真与孙家有什么渊源,说不定能够认出孙灿烂来。
虽说孙灿烂坚持自己没有与那对老夫妻对过面,却不能说明那对老夫妻就没见过孙灿烂,何况孙灿烂身上还有孙长龄留给她的玉佩。
陈浩宇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说玉佩是孙长龄送陈杜鹃他们三人去陈家前,才交到孙灿烂手上的。
不过他以前一直没往信物上去想,加上平日里孙灿烂将玉佩护得极为周全,根本不示于人前,因此会将玉佩的事置于脑后也是情有可原。
今日在杨继业的书房,再次听了杨延保转述玉佩是何时何地在何种情况下,才落到孙灿烂的手上。
陈浩宇的心里极为懊恼,这么多年来如此明显的线索却生生被自个给忽视了,真恨不得伸手刷自己几个耳光,如此看来如今又多了一条十分有用的线索。
孙长龄执意将他视为传家宝的玉佩交给陈杜鹃娘仨,必定大有深意,如今暗部从各种迹象追查到那对老夫妻与孙长龄多多少少有些关系,那么这个玉佩必定是信物,这点无容质疑。
“大舅,你放心,此行祖父做了妥善的安排,明里有魏叔和穆统领护送,暗里又安排了不少暗卫。
就算有风险,正如大舅刚才说的,山花有上天和祖上庇佑,绝对不会有事的。”说真的孙灿烂也不是没有忐忑,此去的危险程度可想而知,不过她还是强自镇定,安慰陈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