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前世的孙灿烂是个无辣不欢的人,可是让她十分郁闷的是现在这具身体却不能吃辣,平时对啥都不过敏,独独一吃辣的身上就起红疹子。
自从赵婶子发现她的这种体质以后,赵家的所有菜都不再放辣椒了,家里种的辣椒或腌或晒,谁要吃就自个儿单独加。
平日里孙灿烂是知道赵家其他人都是爱吃辣的,唯独没见赵二丫吃过,倒是没想到这小丫头也是个能吃辣的主。
不过如此甚好,刚才孙灿烂就是在纠结是否在卤水中加辣椒面,生怕赵二丫不能吃辣,既然赵二丫是个能吃辣的,那今日就直接将这豆腐干做成五香辣干,吃起来一定更带劲!
至于自己现在这具身体到时能否承受住辣香干的考验,孙灿烂已经考虑不到这么多,她现在只想让赵家的人品尝到最入味最鲜美的五香辣豆腐干!
恰好家里又有野蜂蜜,在卤水中调入适量的蜜,哇,这样卤制出来的五香豆腐干光想想就让孙灿烂觉得满口生津!
说干就干,孙灿烂找出了赵婶子收在柜子里的干辣椒面,放在鼻前闻了闻,一股辛辣直冲鼻端,顿时令孙灿烂打了个喷嚏,这辣椒够劲!
看了看豆腐干的量,孙灿烂想了想没敢放多,加好辣椒面以后又从柜里取出蜂蜜,用小木勺舀了一勺放入卤水中,顺手把那残留有蜜的木勺给了有些垂涎欲滴赵二丫。
赵婶子大概是见她们两个进灶房半天不出来,生怕这两个不会烧大灶的人在里面擅自起火,抖过一遍晒在院子里的豆杆也进了灶房。
一进灶房就看见赵二丫舔着个木勺子,嘴唇上沾着亮晶晶的东西,一看就知道她在吃蜂蜜,心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小吃货又馋嘴了,一定是她央着山花要蜜吃!
伸手就待给赵二丫一记毛栗子,所幸孙灿烂眼急手快拉了赵婶子一把,否则赵二丫可不得委屈死?!
“大姑,是俺要用蜂蜜调卤水,你可别冤枉了二丫妹妹。”说着将台子上调好的卤水指给赵婶子看。
“咦,山花,你怎地在卤水里面加了辣椒面,你可吃不得辣啊!”赵婶子对着卤水看一眼,不由惊诧道。
“可俺觉得这豆腐干做成五香辣干吃起来更有味更带劲儿,俺放的不多,想来应该没多大关系。到时俺少吃点就是了。”孙灿烂拉着赵婶子的胳膊盈盈笑道。
提到辣椒赵婶子就想起第一次给孙灿烂吃辣椒的情形,不过就是很平常的一道青椒吵地瓜藤,吃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没过多久孙灿烂就感到全身瘙痒,细细密密的疹子就起来了。
当时可把赵婶子他们给吓坏了,还以为孙灿烂是吃坏了什么,着急慌忙地要去将村里的大夫请来,好在孙灿烂及时想起这具身体是个对辣椒比较过敏的体质,这才阻止了赵婶子的忙乱,不过从此以后无论什么菜都再也不敢用辣椒了。
这让前世酷爱吃辣的孙灿烂十分郁闷,只能在赵婶子他们看不到的时候,偷偷地尝一点腌好的辣椒或者沾一点辣椒面过个嘴瘾,几次下来慢慢地孙灿烂身上起的疹子越来越不明显,倒也让她放开了胆子,虽然还是不敢多吃,但一个腌辣椒吃下去却是没有什么事了。
想不到这具身体对辣椒的接受能力如同一般人的酒量一般,需要慢慢地锻炼适应,只是这些赵婶子并不清楚,倒是原本与她同住的赵大丫多少了解一些。
既然孙灿烂已经将卤水都调制好了,赵婶子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着卤水中的各种调味料,赵婶子沾了点尝了尝,觉得味道有些淡:“山花,这卤水会不会淡了些?”
“嗯,不会太淡的,这些豆腐干现在泡着的并不是清水,而是盐水,而且等下把豆腐干放进去以后还要慢慢煮上小半个时辰,水会越来越少,味道就会更浓了。”孙灿烂拿着个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卤水,漫不经心地说道。
赵婶子看了孙灿烂一眼,只觉得这女娃子懂得的东西似乎真的很多,却又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也许孙家原本就是大户人家,对孙灿烂从小就进行了全方位的教导,这样一想赵婶子马上也就释然了。
赵婶子还有些地里的话要做,今天赵黑牛又出去联系豆子去了,地里的活可就只得赵婶子一人,可是她又怕孙灿烂耐不住性子,自己起火,这一个不好万一烧起来,烧了房子事小,烧了人可不得了。
在去地里前,赵婶子很不放心地看着孙灿烂,再三交待孙灿烂不能自己起火,如果要起火让孙灿烂去地里喊她回来。
听得孙灿烂说这要等到差不多午饭的时候才需要起火煮制,并且保证她与赵二丫在家绝对不自己起火烧大灶,赵婶子这才扛起锄头下地里忙活去了。
赵婶子下地没过多久,原本说是去言家庄一带联系豆子收购事宜的赵黑牛黑着张脸,气鼓鼓地回来了,进了院子后一屁股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一语不发,显然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气。
正在缠着孙灿烂给她打漂亮络子编中国结的赵二丫,被赵黑牛的样子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赵黑牛,然后将怯生生的求救目光投向孙灿烂。
“姑丈,你这是怎地了?”孙灿烂给赵黑牛倒了一碗温热的白开水,递给赵黑牛轻声问道。
赵黑牛的身子骨不太好,就算是大夏天赵婶子也不让他喝凉水,更别说现在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
孙灿烂轻声细语的问话,让赵黑牛心里打了个转,再看看依在孙灿烂怀里的二丫,显得被他的脸色给吓到了,于是连忙整了整自个的脸色,使得脸色略略有些好转,再怎么在外面受了气,也不能吓着自家孩子。
“唉,今天儿个白跑了一趟不说,昨儿原本说好要卖给俺们家的也有些反悔了。”赵黑牛长叹了口气,他实在没想到跑了两天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孙灿烂心里不由一惊,难道还有人以更高的价格收购不成?可是这豆子虽然也可以算是粮食,可总不可能天天当顿吃吧,就算豆子顶饿,可如果当饭吃,这人的肠胃也吃不消啊。
孙灿烂记得赵婶子昨儿曾经说过,今年的豆子是个丰收年,赵家的豆子比往年多收了一成多,而且这十里八乡的情况都一样,如此一来今年这豆子的收购价格只会降不可能涨才对啊。
赵黑牛出的价格不但没降而且还在去年的收购价基础上每斤上涨了一文,这样的价格对乡亲已经算是格外的优惠了,怎地今儿没谈成新的豆子收购,反而连昨儿谈好的也一变了卦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一定是有人看不得赵家好从中作梗,半路截胡!孙灿烂这样想着,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赵黑牛。
赵黑牛也没把孙灿烂当成不懂事的孩子,今天这事就算他瞒着,用不了两天孙灿烂也会知道,既然如此不如他直接告诉孙灿烂,说不定孙灿烂这个机灵的孩子还能提早想出应对的法子来。
“这事应该都是韩家那婆娘在搞鬼……”赵黑牛把今儿遇到的情况以及乡亲们躲躲闪闪的目光还有欲言又止的话都告诉了孙灿烂。
原来今儿赵黑牛去的言家庄就是那韩家婆娘的娘家庄子,赵家与那韩家婆娘之间的恩恩怨怨那言家庄的人自然知道得十分清楚。
原本这也不算什么,赵家也不是那么小鸡肚肠的人,可惜那韩家婆娘在听说赵家在十里八乡收购豆子以后,又把主意打在了豆子的收购上。
你赵家要做豆腐少不了豆子,那么俺就把这十里八乡的豆子先给收了,到时你赵家需要豆子还不得来求俺,哼哼,豆子在俺手心,到时俺想怎么卖就怎么卖,你赵家还不得看俺脸色,哼哼哼,到时必定要让你们赵家好看!
据说韩家婆娘为了避免自家男人的阻挠,竟然说动了娘家兄嫂,让娘家兄嫂出面收购豆子,所出的价格每斤均高赵黑牛半文,一斤豆子收购也不过几文钱,每斤高出半文对于地里刨食的乡亲而言,自然也不算少,因此原本对赵黑牛出的高于去年收购价十分满意的乡亲动摇了。
这让赵黑牛既生气,又失落,一辈子诚恳待人,到头却落得如此的地步,怎能不让赵黑牛黑了脸?
“姑丈,豆子没收到就没收到,反正种豆子的地方多了去了,这里不卖给俺们,俺们到时就去外乡收,或者干脆托段公子他们从外地调拨过来,俺们的豆腐坊绝对不会断了豆子……”孙灿烂听了心里也很是生气,不过她怕赵黑牛因此气伤了身子,还是温声安慰赵黑牛。
孙灿烂想得很开,豆子对于成长条件要求不高,几乎在任何地方都能生长,虽说很少有人成片成亩种植,但多半都会在田头地脚散种一些,所以成心要收豆子,绝对是可以收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