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终确定下了他的东路军构成之后,杨丰紧接着抛下两个女人,把她们交给荔非守瑜护送慢慢回碎叶,而自己则乘驿马开始狂奔。
五天后他到长安。
这时候郭子仪率领九个节度使的数十万大军已经开始攻相州,杨丰没有兴趣管结果,紧接着继续向西到达兰州,而此时白孝德已经重新攻克了石堡城.
就像杨丰所设计的,在依靠重步兵和具装骑兵击败向鄯州进攻的吐蕃军后,白孝德指挥的西域三镇及陇右军用具装骑兵护侧翼,以重步兵向石堡城推进,一直推进到几十丈外列阵,同时调集民夫在石堡城下修筑起一道简单的城墙,接着把整整一百具紧急赶制的弩炮架上城墙,调整好攻击的角度后,以重步兵护住这些弩炮日夜不停轰击石堡城。
最高记录他一天内向城里打了整整五千枚五十斤重的石弹。
弩炮毁了就换新的。
石弹在附近山上雇了数以万计的民夫和石匠就地造,就这样他一刻不停地朝石堡城轰击了十天,石堡城的守军别说防守,就是吃顿饭喝口水都得时刻盯着头顶,小心被那些五十斤重的石弹爆头,这东西也不是盾牌能挡的。别说木头盾牌,就是他们的房屋屋顶都挡不住这种东西,这时候的房屋又不是钢筋混凝土浇筑,无非就是木头铺草再加土和瓦片,从数十米高空坠落的五十斤重石弹,可以轻松击穿任何这种结构的屋顶,除非吐蕃人在地上挖地窖才能躲过,可他们是在山上,哪有那么厚土层可挖?
再说吐蕃人还得守城啊!
他们躲在地窖里怎么防守?
而反击的吐蕃军又攻不开重步兵防线,外围增援的吐蕃军也打不开具装骑兵的阻击,仅仅几百米长宽的石堡城如何撑住这种攻击?
第十天的时候,残余的一百吐蕃军绝望之下拼死突围,最后全被神臂弓钉在了地上。
石堡城被重新夺回。
当初哥舒翰为攻破石堡城损失数万,这一次白孝德死伤不到五百,他甚至一次真正的进攻都没发起过,伤亡全都是阻挡吐蕃军进攻弩炮阵地过程中的,而他们是列队走进这座著名堡垒的,然后从几乎无处下脚的石弹中,拖出来五百多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很多尸体甚至都被砸烂了。
这个结果惊掉了一地下巴。
吐蕃出陇右的大门再一次关闭。
剩下的就与西域三镇无关了,马璘等人率军继续西归,白孝德率领陇右军继续镇守,杨丰没有管这些,还是继续向西狂奔,马璘他们不仅仅是帮助陇右,接下来还得帮助河西留守各军清理向沙州等地进攻的吐蕃军,实际上他们也不会参加对印度的远征,他们将坐镇安西和北庭分别警戒吐蕃和北边的回纥人。在没有得到南下邀请后,这段时间回纥也加入侵扰行列,只不过还没和大唐正式决裂,主要是他们被杨丰的西域军给震慑住了,毕竟他们的知道安禄山部下实力的,他们自认做不到像西域军一样摧枯拉朽般收拾那些契丹和奚人,但随着唐军大量被调往河北,朔方河西等地边境不时遭到他们的骚扰。
杨丰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趁机向西域进攻。
毕竟葛逻禄人和他有仇。
所以真正的三镇精锐全部留守,而参加远征的是这时候留守各军,而且也只是部分留守军,杨丰远征的主力依然是他的那些仆从军,这一点是他的原则。
后者也早就渴望去洗劫印度了。
杨丰到达庭州,和原北庭节度使赵崇玼完成权力交接后,紧接着就得到了内地送来的消息,郭子仪率领九节度兵败相州,三十万大军全线崩溃,至于原因……
这个他得到的报告中没说,但实际上杨丰也能猜到,参与此战的无论李忠臣还是武令珣等降将,其实都很清楚,他们想继续享受独霸一方的美好生活,最好的办法就是留着河北的叛军,因为一旦解决了叛军,李亨肯定要收回他们兵权,同样他们的好日子也就没有了,只要叛军继续存在下去,那么他们也就可以继续在他们的辖区当土皇帝,不仅仅是他们,包括其他那些节度使恐怕也多数都存有这样的心思。
这是要玩寇。
看看九节度大军崩溃,安庆绪却没有趁势追杀过黄河,就可以看出这里面有默契。
既然这样就让他们先玩着吧!
杨丰把北庭的管理暂时交给了北庭军老将,也是随他出征的大将杨预之父杨和暂时负责,杨预也是历史上的唐朝名将,只不过他后来改名,也就是安史之乱后孤军镇守河西,统领河西,北庭,安西三镇对抗吐蕃和回纥两面夹击的河西节度使杨志烈,后来他被沙陀人偷袭伏击而死,按照杨丰的命令,马璘等部返回后由段秀实任北庭副使,杨预为兵马使,马璘返回安西,由马璘接安西副使,荔非元礼为兵马使,而杨献忠任河中副使,这样三镇都有了放心的留守将。
至于杨丰连龟兹都没去,从庭州直接返回碎叶,到达碎叶后紧接着就发出了征各属国兵南下的命令。
然后河中再一次沸腾。
那些属地和属国上的各族人民欢呼着穿上盔甲,拿起武器,向着碎叶和他们的国都集结,那些因为杨丰阻止而没能前往大唐洗劫的君主和酋长们,无不满腔热血地再次加入杨大王的旗帜下,就像过去一样,准备着开始他们新一轮狂欢。然而他们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能够征集起来的士兵正在一次次减少,第一次他们能够征集起一万人马,第二次他们就只能征集起八千了,而这一次他们就只能征集起五千了,他们的财富在每一次洗劫中大幅增加,他们有了更多金银,有了更多牲畜,有了更加美好更加奢华的生活,但他们的青壮年,却在这个过程中不停地减少。
他们看不到这些。
不仅仅是那些君主,就是他们的普通百姓都看不到这些。
所有人都被那黄金的光芒晃花了眼,所有人都知道,杨大王的每一次远征都会为他们带来巨额财富,哪怕就是那些普通士兵,上次洗劫大食的过程中,也扛回一袋袋金币银币和丝绸香料,他们为这种辉煌的胜利而欢呼,他们为这些财富而疯狂,他们却看不到这些财富上也沾满了自己人的血。
或许那些死了的士兵亲人会为她们的丈夫儿子而伤心,可是……
谁会管她们呢?
死了的人不会诉说什么,活着的人却看到黄金在远方闪光。
突骑施,粟特,吐火罗,所有那些跟随杨丰远征的君主和酋长,都不会知道,他们已经在这一次次狂欢般的胜利中,损失了三分之一的青壮年人口,他们被贪欲控制了大脑,在黄金的光芒中流了太多的血,但却依然在欢呼着向前,继续不停直到他们的血流干。
杨丰不但要带他们洗劫印度,洗劫吐蕃,甚至还要带他们洗劫可萨汗国,洗劫拜占庭,洗劫北非,带着他们在黄金的光芒下,不断去洗劫一个个国度,让他们的财富宝库里黄金不断地堆积,然后让他们的鲜血不停流淌,让他们的男人不停倒下,让他们的土地不断荒芜,而在他们身后,越来越多的内地移民不断涌来,接管他们的土地,接管他们的家园,甚至接管他们的女人,直到整个河中完全变成汉人的控制区。
他们人都没了,他们的黄金还能给谁呢?
难道他们的白骨还能享受这些黄金带来的美好生活?
可惜,黄金与白骨并列的时候,绝大多数人看到的都只是那金灿灿的光芒。
碎叶城內。
“大帅,有件小事,属下不知该不该禀报大帅。”
碎叶县令小心翼翼地说。
“说,你是一直跟着我的老兄弟,有什么话直说就行。”
杨丰说道。
“大帅,您也知道最近送来的人有点多了,里面绝大多数是男人,咱们官府的女人数量不够,很多人其实都没分到,这些家伙吃饱了也管不住下半身,有不少和附近的牧民女人搞在一起,您也知道那些牧民多次跟着南下作战,这些年阵亡的数量也不少,他们的女人和孩子没有男人支撑着难免生活艰难,有些不知羞耻的甚至主动拉咱们的男人过去,还有干脆就像夫妻一样一起住着的,属下也不知道这样合适不合适。”
县令说道。
“那有什么不合适的!”
杨丰无语道。
“那些牧民为国捐躯,他们的后代当然不能受苦,咱们官府照顾不了那么多,有咱们的人愿意去照顾那些孤儿寡母是好事,传我的命令,以后这种事情要鼓励,那些在草原上娶了女人的,每人送两枚金币,就算本帅给他们的贺礼了,另外要派人巡查,如果有不好好对待那些孤儿寡母的,一律抽鞭子!另外不仅仅是那些牧民中的,有娶了那些粟特寡妇的,也一样的道理。”
紧接着他说道。
(唐朝卷打完吐蕃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