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重重地沉下去,过分紧张过后骤然放松,肚子真的有了异样,隐隐约约地疼。
医生这回是真的查出问题了,几班人轮流守着,让专业的护士给我按摩放松,嘱咐我千万不能再情绪大起大落。
“到底怎么了?”封天晴不傻,看出来刚才我不对劲。
我摇摇头,“没什么,大概是累着了。”
这件事太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和她说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带来麻烦。
封天晴点到即止,没再追问,出去准备回程,“明天的飞机,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越快越好。”
湛炀那条短信来的太突然,打乱了我和宋祁言的计划,我现在必须要回帝都了。
趁着封天晴不在,我给湛炀发了好几条短信,却都是石沉大海,一点回应都没有。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湛炀失踪了。
他忽然来西部,留下他手上所有的病毒数据,然后人间蒸发了。
我靠在床头,背后冷汗涔涔,回想湛炀去剧组的时候和我说的话,细枝末节想不起来,就那么几句话,实在没什么特别的。
我必须先见到范夫人,现在她是唯一的线索了。
一夜未眠,第二天的飞机还是私人专机,几个可信的保镖前前后后检查了十几遍确定没问题。
封天晴大概也猜到昨天发生了什么,上飞机的时候明显紧张。
我开玩笑打趣她,“晴姐,要是有什么事,我俩就生死与共了。”
她白了我一眼,“家里有只狗还在等我,我的回去。”
我挑了挑眉,“巧了,我家里也有。”
我俩相视一眼,同时坐直身子,系好安全带,长舒一口气。
旁边保镖看我们的反应,轻咳一声,“您放心,我们检查的很仔细,不会死。”
我瞥了他一眼,“我怕死,很怕的。”
保镖:“看出来了。”
我:“……”
被黑大哥这么一说,我放松不少,加上昨晚没有好好休息,竟然在飞机上睡着了。
猛地惊醒,是因为飞机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我睁开眼睛,看到封天晴眼神中闪过一瞬间的惊恐,一颗心立刻就被提了起来。
“两位不必担心,只是普通的气流,已经过去了。”保镖摇摇晃晃地过来安慰我们。
我口干舌燥,想了想开口:“会死吗?”
保镖:“……只是气流。”
看着表情不像是骗人的。
我略微松了口气,又坐回去,拍拍封天晴的手,自我安慰。
果然,只是一波气流,颠簸过后就恢复了平稳,一路平安降落在帝都机场。
一直到下飞机,我脚下还是飘飘然的,粉丝的尖叫声才唤醒我。
只不过,不是我的粉丝。
这次的行程没公布,也就没有粉丝过来接机。
“这是谁的粉丝?”
封天晴看了一眼,“你最想见的那个。”
我拉了拉口罩,“鹿澜艺?”
封天晴点了点头,“算是最近的流量了,粉丝不少。”
我撇撇嘴,“我是实力派。”
封天晴看了一眼周围空荡荡的一圈,“……嗯。”
实力派都是低调的,没有粉丝接机是正常的,而且我也没有公布行程,粉丝们怎么会知道呢。
正这么想着,一大群小姑娘背着长枪长炮从我面前走过去,显然是没有认出我。
我的口罩都脱了一半了!
封天晴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凉了?”
我:???
我凉?我是视后来的好吧?
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我是实力派不是流量派,不跟这些小粉丝计较。
一路憋屈地出了机场,到了地下室,竟然是宋祁言亲自来接我的。
“小妖怪!”我坐进车里,扑上去抱住宋祁言,眼泪差点没出来,“我像你……”
明明二十四小时都不到,就觉得比任何时刻都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考验。
男人回抱住我,脸贴在我颈间,深吸一口气,“还好你没事。”
还好我们都没事。
我只要一想到这个抱着我的人有可能会死,就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死死抱住他的腰才冷静下来。
半晌过后,我松开他,和他额头相抵,四目相对,“宋宋,你都不知道,你签下的艺人刚才欺负我了。”
他皱了眉,“你一下飞机就被人认出来了?”
我鼓了鼓腮帮子,郁闷至极,“最大的委屈就是没人认出我!!”
宋祁言:“……”
“还有……”我斜眼看了他一眼,“那个鹿澜艺怎么回事?”
“你见到的是她?”男人略微挑眉。
我双臂环胸,冷眼看他,“你这幅姿态是要被离婚的。”
他啧了一声,伸手过来揽我,被我一爪子拍开。
“先好好说话。”
“行吧。”他吩咐了前面黑大哥开车,然后往后靠着,悠悠地道:“颜娜的事情过后,你的路人缘败了不少,需要有人给你洗白。”
我撇嘴,“你搞个低配版的我,怎么洗白?”
“美女是需要衬托的。”他睨了我一眼,强行将我搂进怀里,“你不用多想,交给封天晴,她知道怎么操作。”
我吐了吐舌头,想起颜娜,有点不安,“颜娜的案子有结果了吗?”
“能有什么结果?”宋祁言冷哼一声,道:“除非有人咬住你不放,否则只会草草了事。”
可是对方自己的手都不干净,不可能为了拉我下水而搞得两败俱伤。
“别想太多,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是幕后的人心狠手辣。”宋祁言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我的耳朵。
我“嗯”了一声,靠在他肩头,小声说话:“湛炀应该失踪了,从那条信息过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
宋祁言没说话,看了一眼前面的保镖,只是点了点头,岔开话题,“回山庄吧,爷爷和妈妈已经等着了。”
我点了点头,想到宋夫人身上也有可能有病毒,胸口闷的不行。
一个寻宋阳,害了宋祁言一大半的亲人。
回到山庄,宋夫人果然已经在门口等着,她披着风衣,时不时地往来路张望,看到我们下车,脸上露出笑意。
“赶紧进去,晚风吹着凉。”她先过来扶我,问我最近感觉怎么样,累的话就在家里歇着,把戏推一推。
我心中一暖,宋夫人平时看着冷,其实心里比谁都暖。
“没事,这部戏结束我就打算歇歇,等到孩子出生再说吧。”
“也好,你怀着孕,太危险了。”宋夫人一路扶着我进去,看了一眼宋祁言,“爷爷这几天身体不好,有什么烦事不要说。”
宋祁言皱眉,“严重吗?”
宋夫人叹了口气,“老人家年纪大了总会有的,只是着凉,医生说没事。”
宋祁言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我们三人走进了正厅。
老王八裹着个大棉被坐在沙发上,鼻头红红的,还是不消停,抱着个小砂锅喝羊汤,连我们进去他都没有上心。
“回来了?”漫不经心地瞥了我们一眼。
我撇撇嘴,摸摸肚子,“白担心了。”
宋祁言:“……浪费感情。”
老王八哼了一声,继续低头喝汤,偶尔插一句,“小兔崽子还好吧?”
我摸了摸肚子,“他娘没羊汤喝,他应该不太好。”
众人:“……”
老王八抹了抹嘴,盯住管家,“去把渣子热一下,捞一碗来。”
呸!还热渣子!
老管家憋着笑,果然去给我盛了一碗,里面还放着大块大块的羊肉,明显是一早准备的。
我满足了,闭嘴,安静进食。
“这次去西部,不太平吧?”老王八放下汤锅,看向宋祁言。
宋祁言点头,“该出来的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