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丧偶,你就这么急着抢人?”
熟悉的声音,我脑子里一个激灵,猛地抬头,果然看到宋祁言站在门口。
身后,是乌压压一大片黑大哥。
“少爷,他们人太多了……”有个保镖走进来,无奈地看着宋天纵。
“出去吧。”宋天纵一脸无谓,连诧异都是转瞬即逝,从我身侧离开,解开了西装扣子,在一旁坐下。
“宋导!”我才不管他们之间的问题,赤着脚就走下了床,脑子里脑浆都好像晃了晃。
他皱着眉接住我,将我打横抱起,“急什么?我好好在这儿呢。”
我正高兴,却在他身上闻到一股血腥味,一抬头,看到了他身后那群黑衣人当中的熟面孔。
当头一棒,那人接收到我的眼神,报以微笑,让我登时觉得后背发凉,就好像是走在森林中,被突然窜出来的毒蛇咬了一口。
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我靠在宋祁言身边,惊魂未定。
“命真大啊。”宋天纵看向宋祁言,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太阳穴,“这样都能活着回来,祁言,我开始有点佩服你了。”
宋导冷哼一声,“你的局没有问题,可惜你找错了合作对象。”
宋天纵抿抿唇,半天之后才“啧”了一声,“果然啊,女人就是麻烦,旧爱了还割舍不下,浪费时间。”
“你有空在这里跟我废话,倒不如先考虑考虑,如何摆脱走丝钻石这口大锅。”宋导居高临下,幽幽地看着对面的宋天纵,“我今天才知道,你胆子是真大,拿着宋家百年基业随意玩儿。”
“不过也对。”宋导扯了扯唇,继续道:“你本来也不姓宋,让你为了宋家的名声装这么多年,真是难为你了。”
走丝……
宋天纵胆子真大,难怪宋导要冒这么大险来昌城,这么大的事,要是真的拉上宋家,还真难说。
对面坐着的男人脸色丝毫不变,好像宋祁言说的与他无关一样,忽然他抬头看我,“是不是特别高兴,他转危为安了,顺便还坑了我一把。”
我白了他一眼,“废话,我掐死你的心都有。”
要不是他联合苏栩橙,宋祁言根本就不会有这些垃圾事。
他笑了一声,站起身,稍微整理袖口,眼神往外瞥了一眼,“掐死我也没用,你们的麻烦好像比我大。”
我抓住宋祁言袖口的手用了点力,不免皱眉,“我们的麻烦,不麻烦你插手,滚吧。”
“他的麻烦我管不了。”他耸耸肩,悠悠地看着我,“不过,你的麻烦我还是要管的。”
说完,也不管我恶不恶心,他推开门,走出去也不知道在外面说了什么。
“怎么回事?”我抬头看了一眼一直不说话的宋祁言。
近距离看他,我这才发现,他额头上全是汗珠,鼻息间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重,我心一沉,果然看到他胸口上印出来的血迹。
“宋……”
“别说话。”他手指抵住我的唇,脸色有点苍白,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外面,有点困难地压低声音,“外面不是我的人,我不知道他们安不安全,昌城被这群人控制的死死的,我的消息出不去。”
我听他的声音虚若游丝,想到他刚才还抱了我一下,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死死抓住他的袖子,“你快坐下,不要站着……”
他扯了扯唇角,走过去拉起了窗帘,和外面守着的人四目相对,对方轻蔑一笑,态度不屑。
“你放心。”他走回来,搂了我一把,“我离开宋家那么久,什么苦都吃过,忍一时,将来我自然会跟他们算账。”
我连连点头,不想他发现异样,赶紧下床按了床头的铃,叫护士来给他处理伤口。
宋天纵还不算太恶心,医院的人都是他的人,不算怠慢,很快就有人送来了纱布止血药。
“宋宋,不是我瞧不起你,你每回一离开我就出事。”我一边给宋祁言包扎,一边开玩笑,“难道真是我那天晚上榨干你了,你一下我的床智商就不够用。”
他瞪了我一眼,俯下身来,压低声音,“你等着,这场翻身仗,我一定给你打得漂漂亮亮的!”
“昌城势力盘根错节,早晚要料理,现在不出事以后也会出事。”他轻轻开口,觑了我一眼:“只不过这次有点不巧,这些人先是救了我,又装样子的挟持我,想要的只怕不简单。”
我避开他的眼神,脑子里迅速转过,“管他是谁,反正你会处理好的,我放心。”
他点了点头,拉住我的手,“有你在,我才不放心,要是没有你,鱼死网破我也敢拼。”
我心里一颤,比他更担心,赶紧给他处理完伤口,满脑子想着怎么传消息给杜飞。
忽然,门推开,一脸横肉的男人走进来,“范小姐,麻烦您出来一下。”
宋祁言皱眉,将我拉到身后,“有事找我,她不行。”
“宋少,我们老板,只找范小姐。”
“我说了,她不行!”宋祁言分毫不让,背脊越发挺直,“我不管你那个所谓的老板是谁,我宋祁言不是任你们揉捏的软柿子,外面还有我的人,到时候拼起来,就算我输了,你们也休想活着出昌城。”
对方犹豫了一下,露出微笑,“我们老板没有和您做对的意思,北省宋家,没几个人惹得起,只不过,有句话叫天高皇帝远,您要是把我们惹急了,我们这群粗人还真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站在宋祁言身后,在他开口之前,拉了拉他的袖子,“宋祁言,算了,我跟他去,如果二十分钟之后我还没出来,你再救我也不迟。”
他转过头来,狠狠瞪了我一眼,用力抓住了我的手,死死不放。
“宋少,还请您行个方便,给我们老板一个面子。”肥仔说话客气,眼神却不客气,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宋祁言深吸一口气,“十分钟,我只给你十分钟。”
我看了一眼肥仔,他略微垂眸,笑着道:“十分钟就十分钟,十分钟过后,我一定把范小姐给您送回来。”
说完,他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和宋祁言擦肩而过,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忽然在我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凉冰冰的,一把*
他在我耳边说:“一共七发子淡,不管死的是谁,保护你自己,我马上就来。”
眼眶稍热,我忙把东西塞进口袋,走了出去。
门一关上,身边的人就卸下了伪装。
“几年不见,小姐是越发好看了。”
“少在我面前装样,我可不是你老板的种。”我哼了一声,没给好脸色。
肥仔也不怒,领着我走到最前面一间房间,替我推开了门,还是做了请的手势。
屋子里一片黑暗,我刚刚走进去,身后的门就关上了,黑暗中亮起一盏灯,沙发上坐着的人轮廓模糊。
“做了大明星,连爹也不认了?”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和记忆里的没有什么两样。
我翻了翻白眼,往前走了一步,看清了沙发上的中年男人。
一条刀疤从眼睛一直拉到耳朵,狰狞恐怖,衬得他不像是活人,一开口就更加凶神恶煞。
“我的爹,前不久刚在火葬场烧了,不知道你是我哪辈子的爹?”我嗤笑一声。
话音刚落,不知道哪里来的人,趁我不注意,在我腿弯处打了一棍子,疼得我瞪大眼睛,重重地往前跪了下去。
膝盖直直地撞在地面上,疼痛就像是牛毛金针,钻进每一个细胞。
“规矩,还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