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想起这人是谁,但这份熟悉感是她目前有印象的所有人,都给不了的,所以云裳便补了这么一句,去试探他。
“公主若是不喜欢听,夜冥便不说了。”
从前的种种,夜冥也没有什么印象,但从锦月哪里得来的册子上,像看一个不想关的人的故事一般。那册子只是平白的记述,不带丝毫个人偏见。对于以往的很多事情,他只知道,却并不理解。
“本宫一直觉得,自己忘记了些什么,看到你本宫便明白了。”
夜冥冰寒的脸上,露出些诧异,似乎没有料到,南康公主也跟他一样,也忘记了以前的事情。
听风楼的消息不会有偏差,他是掉落悬崖摔的失忆了,但南康公主难不成也掉下去了。
“公主明白了什么?”
云裳将目光专注的移到了夜冥的脸上,手指细细的拂过夜冥清寒却棱角分明的轮廓,若不跟王书墨去比,这张脸其实算得上十分的俊美了。
“本宫明白了,原本存在本宫心里的人是你。”
听闻云裳此言,夜冥的身体猛然僵住,其实在看那册子的过程中,他隐约感觉到,南康公主对他有意,但如此真实的听她说,他依然觉得震惊。
“怎么,被本宫吓到了。”
云裳的指尖从夜冥脸上移开,冷冷的笑了一下。见到他那一刻,她就察觉到,一直沉寂的心,有了一丝异样的欣喜,她便知道,这人她是喜欢的。但从方才夜冥的反应来看,这喜欢是她单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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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韵默默的可怜了书墨一把,小韵把他写的如此优秀,却没给他一个相亲相爱的媳妇。书墨不要生气,再耐心等等。
中有千千结 第二百五十七章:嗟君此别意何如
夜冥没有回答云裳的话,在修罗门也曾被女子追求过他。那时他可以视若无睹的置之不理,但是眼前的人却不同,她是他必须生死相随的主子。
“你不用怕,本宫只想说给你听听而已。本宫有一个本宫不能背叛的夫君,所以不会要你怎样的。”
夜冥愣了愣,他怎么忘了,南康公主已经嫁人了,嫁的还是峥嵘四君子之中的风竹公子,王家家主王书墨。
“能不能告诉本宫,本宫究竟忘记了什么?”
夜冥面无表情的从怀中翻出那本册子,随后就朝着云裳递了过去。云裳迟疑了一下,接在手中,却并不曾翻看。
其实她问这一句,也并非真想知道什么,只是想听他多说几句。
“这是什么?”
深蓝色封皮上只有夜冥两个字,还有一个简洁的楼阁图案,云裳不明白夜冥为何要给她这个。
“听风楼有关我的所有的讯息。”
即使以前从来未曾走出过皇宫,嫁到王家后,除了王家的侍女,不曾接触过任何外人,但云裳依旧知道,听风楼是个什么样的所在。
“你能如此信本宫,也不枉本宫曾经喜欢了你一场。”
云裳拇指的指腹摩擦过册子封皮上夜冥那两个字。随后捏着册子的手伸出,啪嗒一声,那册子掉入水中,在水面上荡起更大的涟漪,覆盖了雨滴敲打时击起的波纹。
“公主,你~”
夜冥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显出一丝不解,她不是想知道她曾经忘记了什么吗。
“夜冥,你走吧,以后再也别来见本宫了,本宫就当你从来都不存在过。”
云裳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如此平静的说出这样一句话。她曾以为,那天见到了他,会不管不顾的随他走,可唯有见到了才知道,她有太多的顾虑。
“夜冥……,遵命!”
夜冥将遵命两个字咬的很重。即便他知道被主子遗弃的皇家暗息,日后将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夜冥,临走之前,抱一抱本宫吧。”
曾经做她贴身暗息的时候,因着她总是醉酒,他不知有多少次,从御花园,从廊道,从磐石上将她抱回凌云宫的寝殿,但此刻云裳这个要求,却让夜冥心底生出一丝别扭的情绪。
夜冥看着有些神伤的云裳抬眸平静的看着他,迟疑了一瞬,伸开臂膀将云裳拥在怀里。
云裳也将手圈固住夜冥的腰间,将脸贴在夜冥胸口的位置,眸子缓缓一闭,大颗大颗的泪滴流出,浸湿了夜冥的墨色锦衣。
“走吧,天涯海角,再也不要回来了。”
云裳哭了一会,将手臂松开,从夜冥怀里退出一指头的距离。白净无暇的面孔山,还沾染着未干的泪滴,就如池塘之中被细雨淋过的娇荷,透着份让人疼惜的美。
“公主,保重。”
夜冥伸手抓过云裳的手,随后将手里握着的纸伞塞在云裳的手中,后退了两步,一眨眼的功夫,飞身离开了云裳所在的庭院。
院子里的雨,似乎下的更紧更急一些,敲打在纸伞上,噼里啪啦震的耳膜发慌。
此时一只冒雨前来的白鸽突然飞在了云裳的脚下,云裳盯着它冷笑了一下。手掌松开,手中的纸伞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云裳蹲了下去,到脚踝的衣裙垂到了雨水里。她伸手摸了摸那只白鸽,从袖口取出一节布条,平整的铺在脚下的石板上。
食指放在贝齿间狠狠的一咬,一股腥甜沾染了唇齿,云裳猛吸了一口气,混沌的灵台开始清明起来,用冒着血珠的食指,在哪素白的布条上写道。
“皇兄亲启:云裳如帝所愿,但求留夜冥性命。”
云裳将写好的布条缠在白鸽腿上,一松手,白鸽冒着蒙蒙细雨飞走。
曾经皇兄将她嫁入王家,不单单只是为了王家那一半财产,而是让王家下一任家主身上,能流着皇家的血液,好生生世世帮墨家的国库随时做补充。
皇家的暗息一旦离开自己的主子,就如同花离开了枝,被皇室派出去的杀手不死不休的追杀。所以她唯有用自己的一生,才可能换取夜冥的自由。这便是她墨云裳爱一个人的方式,给尽自己能给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