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叶阑不明所以的回望过去,蓝影反倒收回了视线,径自笑了一笑。
“我们原以为,老楼主只认你当义子,是有心将听风楼传给你的?”
叶阑叶垂目笑了笑,当初义父虽然从他们之中只挑了他当义子,但却从来不曾偏袒过他什么,依然对他们这些从各地捡回来的孩子一视同仁的疼。
“义父不过是为了安抚人心,我早就知道?再说这么大个胆子,我也不愿背,也背不起。”
偌大一个听风楼,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岂能后继无人,当时锦月的身份不易公众于世,而认他当义子,不过堵住悠悠众口,也隔绝掉有心之人的觊觎。
“老楼主看人最是准,我们这群孩子中,你最是待人宽厚。”
叶阑用手掌搓了搓脸,一扫方才的沉重。
“咱们好不容易见上一见,就别再装深沉了。”
蓝影仰头大笑起来,他们的性子都随老楼主,认真的深沉起来,确实不太容易。
“说到深沉,咱们这位小楼主可是此中佼佼者,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她,她也不过十一二岁吧,那眼神,那气势,还有处事老辣的手段,真让人叹为观止。”
说到锦月,叶阑的神情恍一下,他接触锦月比听风楼所有人都早,为此还调笑的跟义父说,是不是弄错了,这性情,脾性,可半点您老人家的影子都没有。
他记得当时一向没正性的义父,落寞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若是长在蜜罐里,怎会有这样孤苦的性子?”
他守在锦月身边数年,才明白当时义父那句话背后的怜惜跟无奈,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从小耳濡目染的便是大院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样环境下,她不过早的成熟,怕是早就被生吞活剥了。
“阿影,月儿她真的很不容易,你不要怪她?”
蓝影深看脸叶阑一眼,她以为自己掩饰的极佳,她以为叶阑看不出她那些小心思,可他们这群孩子,天天跟心计打交道,哪个不是活成了人精,谁也骗不了谁。
“你把心放肚子里吧,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门清,不然的话,能活到现在?”
叶阑闻言也笑了,显然明白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义父曾经说过,别看阿影胡闹的厉害,但她却是把分寸拿捏的最好的孩子。
“那倒也是,看来月儿还不足够了解你?”
蓝影傲慢的仰起头,有些不屑。
“说不准,小楼主是怕我勾走她的情郎呢?”
叶阑伸手打了一下蓝影的头。
“你呀!”
蓝影不服气的挑了挑眉。勾人的蓝眸不经意间就透出丝丝的诱惑,并非她要勾引谁,而是天性使然,早已经成了习惯。
“咱们的小楼主也能这般执迷不悟的喜欢一个人,你还别说,这事真是有意思,若不是她着急让我走,我还真想留下来看看戏。可我不得不提醒你,赫连鸣谦可不是善茬,你可看好了,小楼主吃了亏到没什么,可这人咱们听风楼可丢不起。”
他们这群人,连关心跟担忧,都表现的跟别人不同,尤其是蓝影,明明是好心,却也让人感激不起来。
“知道了,我替楼主谢谢你。”
蓝影摆了摆手,一副怕了的样子。
“别,千万别,你还有别的什么吩咐吗?没有的话,我得走了,天黑之前必须赶到楹城,我怎么着也是个女孩子家,你不忍心让我露宿荒野吧。”
叶阑无奈的笑了笑,他敢跟蓝影肆无忌惮的谈起义父,跟锦月却不敢。
“有,一路顺风。”
蓝影重重的拍了拍叶阑的肩,飞身上了马,背对叶阑摇了摇手。
“少主,再会,驾~”
随着那声驾的余音,面前尘土飞扬,而那洒脱的女子绝尘而去,直到看不到一点的影子,叶阑沉目叹了口气,小声说了一句。
“阿影,再会。”
道路上的尘土慢慢落回了原地,方才惊飞的鸟儿, 也从远处飞了回来,四下寂静如初,好像从没有人停留过,一切如白驹过隙,了无痕迹。
晨光温软的普照大地,叶阑穿窗回到揽月阁时,锦月正在用早膳,神出鬼没的惯了,揽月阁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叶阑在自家小姐面前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见他进来,便悉心的为他添上一幅碗筷。
“青灵真是贴心,我都有点喜欢你了呢?”
叶阑伸手挑了青灵的下巴,青灵不动声色的移开,不发一言,退后了一步。
“月儿,你这丫头真是不解风情。”
锦月一手端着白瓷小碗,一手拿着小勺,慢慢的搅动着手里冒热气的粥。眼帘都不曾抬起。
“喜欢风情万种的姑娘,出门左拐,不送。”
叶阑知道锦月说的是温香软玉,他从来到临都,就一直不分昼夜的守在锦月身边,很少偷懒出去,他自己觉得够委屈脸,偏偏锦月还不领情,总想把他撇开支走。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揽月阁这么多的美人,你也不好好调教调教,一个个死板的厉害,我可告诉你,以后各个的嫁不出去,都怨在你头上,我看你愁不愁。”
青灵听着叶阑口若悬河的说着,忍不住低头偷笑,她家小姐喜静,所以揽月阁的人都不敢造次,倒是这叶公子,这样聒噪的性子,小姐还从不嫌他烦。
“也对,这确实是个事,你有什么高招说来听听?”
锦月难得有个好心情,能听叶阑胡扯,叶阑自然喜不自胜。
“不如把他们都送到温香软玉,让那里的姑娘调教调教,个把月后各个都风情万种,让人看一眼骨头都酥来。“
锦月镇定的喝着粥,青灵偷偷看了两个人一眼,心里有些不安,心中猜想着,这温香软玉那是良家女子可以去的,小姐怎么任由他乱说,万一小姐答应来,那她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