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玉兔要放在何处?”
青碧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近些年她从未插手过府中之事,明面上是三姨娘在做主,实则事事都在青碧掌握之下,若事不关她或者碧玉园,青碧便不会来劳烦她。
做工精美的金丝笼已经掀开了上面的明黄绸缎,雪白的玉兔缩卷其中,瞪着一双火红的眼眸,透着水盈盈的波动,怯生生的望着她。
锦月的指尖在金丝笼上滑了一圈,指尖一挑,将那笼门打开,那白兔只有半个手掌大小,很容易便托在手心,温顺的任由锦月抚摸。
“青灵最是细心,你交于她悉心照料,不可出一点差池。”
白兔在她掌心,依然瞪着一双水汪汪无辜的眼眸望着她,或许前一刻它还在蓝天白云下与伙伴嬉戏,或者在母亲怀里撒娇,下一刻便有了这无妄之灾。
外人看来是皇上对她青睐有加,所以才有此恩赐,她却清楚,皇上此举,无疑是给她提个醒,这金丝笼,无论她是愿与不愿,终是要进的,虽然这个提醒出于好意,可锦月却提不起一丝的感激之心。
“阿姐~”
门外甜甜一唤,锦月慌然回了神,慕珏扯着南宫霖已经到了门口。
“好可爱的兔子。”
慕珏看到锦月掌上的白兔,漂亮的大眼睛透着兴奋的色彩,连一直抓着南宫霖的手都松开,快速的朝着锦月跑去。
锦月连忙附身揽住他,防止他跑的急,摔了自己。
“阿姐,我可以摸摸它吗?”
看到锦月掌心那一小团毛茸茸的小东西,慕珏喜欢的不得了,瞪着与那白兔一样清澈无辜的眼眸,软糯糯的祈求,锦月宠溺的笑了笑。
“你轻轻摸一下,便要放回笼子,然后让青碧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
锦月虽对慕珏极其宠爱,但慕珏却未养成骄纵之气,向来锦月说什么,他从都会依从,于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慕珏小心翼翼,极其爱恋的摸了摸,锦月微笑着揉了揉慕珏的头发,将白兔放回笼中,青碧提着金笼将慕珏带了出去。
“锦月很喜欢这只白兔吧?”
慕珏没有发觉,南宫霖却看出,若按照以往她对慕珏的宠爱,只要慕珏喜欢的东西,她向来不会吝啬,这次连让他摸上一摸都如此谨慎。
“天家的东西,月怎能不虔诚爱护,怎有资格去评定喜欢还是不喜欢。”
慕珏一踏出房门,锦月脸上暖暖的笑意瞬息飘散,淡漠的眸光停留在那片,路灯照射下翠绿的竹林之上。
“或许,月还存了份惺惺相惜吧。”
南宫霖的眼帘无意识的上眺,漆黑的瞳仁透出一份痛惜。
“你妥协了吗?”
南宫霖这没头没脑的一问,锦月却听得懂,缓缓移动视线,落在南宫霖温润的面孔上,顿了片刻,沉沉一笑。
当时明月在 第九十五章:天意无私草木秋
“本就无回旋的余地不是吗?”
南宫霖愕然一怔,只因叶家一句含糊定语,所有人都费尽心思,将她往哪金丝笼里推,这样力量悬殊,腹背受敌的境况,看似顺从是最聪明的做法。
“人心所向,天意如此,确实逆不得。”
锦月的眸光促然一紧,脸上的笑还未退去,看的人蓦然心惊。
“说是人心所向,可这人心又何尝不是为了一己私欲,无视他人意愿,月想问一句,玉和也觉得,月该顺从了这天意吗?”
她不愿意,似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又有意忽视,经锦月这样一问,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作答。
“可能世道如此,谁又能真正的顺从了自己心意?”
锦月脸上淡漠的笑意未消,只是眸光有些不易察觉的失落,片刻后,小声喃喃一句。
“是月妄想了。”
南宫霖眉心微蹙,如今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矛盾,既怕她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拼一拼,也怕她真的就这样消沉的顺从下去。
月牙悄然爬上正空,散着清清冷冷的光泽,让人行至其中,完全无法想象白日是如何的酷热难耐。
太宰府的书房还亮着灯,一个月白影子突然穿窗而过,明明听到了响动,而那握住书卷之人,依然平静的侧身细读着什么,从始至终,眼帘都未抬一下。
“临都城门之事,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即使带着几分怒气,南宫霖的声线依然是温和的,赫连鸣谦嘴角微不可见的扬了扬,捏着书卷的手指一松,啪嗒一声,书卷落在桌案上。
“你想听我说什么?”
赫连鸣谦将身体向着座椅靠了靠,身体松弛下来,深邃的眼眸静静的盯着南宫霖。
“你至少不该瞒我?”
看到赫连鸣谦缜思定然的眸子,南宫霖到没了来兴师问罪的底气,但想到锦月差点丧命,又有些后怕跟不甘。
“玉和,若我真的告诉你,用云裳跟慕锦月为饵,将成王在临都的人全部拔除,你可做得到坐视不理?”
“我~”
南宫霖瞪大双目,一时语塞,禁不住凝眉深思,不管是云裳还是锦月,他怕是都做来。
“玉和,虽然你不忍我独自背负这些,但有些事你始终做不来,所以由我来做吧。”
赫连鸣谦从座椅上起身,拍了拍神情怔松的南宫霖,语重心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