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我觉得震愕的是,等我取了应急药箱出来的时候,陈雪妮已经被老头直接放平在了沙发上,白皙如雪的肚皮上,在伤口的附近扎着错落的几枚银针——血止住了!
我呆呆的看着这一幕,陈雪妮的伤势有多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当时那个杀手肯定是潜藏在陈雪妮的卧室里的,为了刺杀我,直接一刀先刺穿了她,再刺中了我,即便是我后来所中的第二刀的伤势,也因为我微微的闪避过,所以也不及陈雪妮所中的一刀伤势重!
但这样的伤势之下,老头竟然只用几枚银针就封住了陈雪妮的血脉?
我错愕至极的看着那几枚扎入的深度高低不同的银针,不由得走过去盯着奇怪的嘀咕了一句:“这是……针灸?”
“属于针灸里的一种!”老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拿着的药箱说道,“你的伤口没有伤及要害,都是外伤而已,但你的身体问题,应当不仅仅是刚才所中的外伤,我看你还有内伤!”
我看了看陈雪妮安然睡过去的样子,又盯着老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儿,忽然失笑叹道:“看样子是您谦虚,导致我看走眼了,您的医术应当很高,您不是赤脚医生,而是高明的老中医吧?”
“算是吧……”老人点了点头,戏虐道,“现在你愿意让我帮你治疗了吧?”
我点了点头,把药箱放下!
老人主动过来,让我将自己的伤口现出来,随后看似随意的在我身上的几处血脉扎了几针之后,失血神奇的在几分钟内就止住了!
“按照身体的规律来说,血脉封住半小时就会麻痹,超过两小时就会有问题,超过四小时就会有危险,但血液凝固的速度只需要在不流动的情况下,几分钟就可以了,以特殊的针法封住伤口区域的血脉逆行、从其他的血脉行经八脉,这样一来,就能够起到最好的止血效果,却又不会有任何的副作用,只需要严格的控制时间即可,其实这就是中医里的一门小诀窍而已……”老人淡笑着,伸手把我的手腕拿起来,开始用手指搭在上面给我切脉诊查脉象。
我听得佩服至极,从他口中说出来是小窍门,但却直接让我的眼界大开,甚至我从未在医科大的图书馆内看到过这样的描述,由此可见这老头绝非常人!
“脉象杂乱、冲突明显…………”老人皱起眉头放下了我的手腕,又看了看我的眼睛后,用三棱银针扎破了我的食指,放出了一滴血液,然后从自己的布兜里取出了一只黑色的虫子放下去,不到几秒钟的时间,黑色的小虫顿时将那颗血珠吸光,膨胀起来如同一颗花生似得,只不过身体却由黑转红!
“你中了蛊毒了!”老人皱眉看着我,表情复杂的说道。
“呃……”我疑惑起来,盯着他奇怪的说道,“您搞错了吧?我中的是一种叫阳遏的针法破坏了我本身的经脉,虽然我之前听从别人的建议吞服了土蛊,但因为经脉互冲,几次危险,所以土蛊被拔除后,经脉就撕裂损毁,导致我现在的经脉糟糕到了极点,但我应当没有中什么蛊毒吧?”
“你对于经脉和蛊术的了解还十分肤浅!”老人盯着我,让我躺平在陈雪妮的旁边。
随后看着他展开了一个针包,用酒精棉消毒后,他从陈雪妮的冰箱里取出了一些冰块将一些长针冰镇后,先用手指的指腹沿着我的一些经脉位置按压,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一种灼热的气息从他的指尖通传过来!
以前一直听说老人家的手是格外温暖的,想不到这倒是真的!
老人一边做着这些,一边对我讲解着说道:“我注意到你左臂上的伤疤,所以你应当是先受过重伤,左臂的经脉受损,然后你说你吞服过土蛊,那应当是有懂得蛊术和中医的人跟你说过,土蛊这种东西可以利用着来疏通自己的经脉……”
“但是你不知道土蛊的危害,本身来说,土蛊是一种纯天然不需要任何饲养方法就可以获取的蛊苗,这种东西喜极阴,而你不知道什么原因,经脉乱七八糟,阳火肆虐导致土蛊不断的蚕食着过多的阴气,人体天生阴阳以共融才能生存……”
“这样打破平衡,直接导致的就是经脉更加错乱,再加上你练的拳法,也不知道谁乱七八糟的教你的发力方法,竟然是干脆把身体的左半边经脉全都崩毁,这样身体能好才见鬼了!”
我听得震撼无比,这是我最为清晰的一次,听到有人只通过诊查脉象就察觉出了我身体的症状,而且以他的言语,对土蛊和经脉的了解,以及对于阴阳冲和五行五气的说解,这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绝对是我生平所见的唯一一次!
我不由得激动起来:“您一定是顶尖的神医吧?那依您的看法,我这样的症状还有得治吗?”
老人不由得没好气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你说的这话又显得肤浅了,人生在世只要是活着的,哪怕是癌症,有时候也会有奇迹的出现,更何况我既然把所有的问题都分析出来了,这就好比一台坏掉的机器,如果知道了问题出在于哪些环节和哪些部位,只要有心,怎么可能修理不好呢?是不是这个理?”
“是是是……”我激动不已起来,“如果您能治好我的话,我对您感激不尽,无论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能治,但我不能治!”老人皱了皱眉,取出了冰镇的银针开始沿着我的经脉扎落下来,然后叹道,“我只想知道那孩子的父亲在哪里,想请他回去见自己孩子一面,还有一件事情……其实我自己也还要寻找一个人,弥补我自己内心的一份遗憾!”
我顿时失望:“那您的意思是……不会帮我了?”
“也不是!”老人叹息道,“我会给你一个方子和针灸的方法,经脉上的问题,有一点是难以改变的,因为这不是皮肉伤,所以内在的伤势就一定需要内养,需要的时间会比较长,你到时候按照我的方法,找一个针灸精准的医生帮你治疗……”
说到这里,老人微微停顿了一下,迟疑着说道:“我查看你的脉象时,发现你的气脉又比普通人要强,再加上你表现出来的身手,应当是有名师指点的,如果你能够找到一个有内劲而又同时精通针灸经脉的人帮你治疗的话,会有事半功倍的疗效!”
我这才稍微的又多了几分希望!
但同时间,我又不由得茫然起来:“那您刚才所说的,我身中蛊毒,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先把你中了那阳遏针法的过程告诉我,我再分析分析……”
我犹豫了一下,把金雨荷陷害我的事情说了起来,老人听得不由得蹙眉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其实那个女人的针上是有问题的,你确实是中了蛊毒,但这种蛊毒应当是药蛊,淬炼在银针上可以害人,在东南亚一带,普遍被人称为‘降头’,你说姓金的,我听说过燕喜堂的金城,以前就是行医的中医,但事实上他本身是高明的降头师,因此后来才被人请去当了鸿门燕喜堂的堂主,你说的金雨荷,是他女儿吧?”
我震惊至极的瞪大眼睛,今晚所受到的震撼简直超出了我的想象!
“您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您不是说一直在山里当赤脚医生吧?”我错愕至极的看着老人问道。
“谁还没年轻过啊?”老人没好气的淡叹道,“我当年当医生的时候,也认识不少中医,金城算得上一号人物,真正学中医厉害的人,通过都会有一些厉害的手段,因为太过于了解人体和经脉血脉,所以更懂得一些人体的奥秘,这就好比真正习武的人,也可能是半个医生是相似的……”
断断续续的聊起来,老人已经扎针完毕了,我隐约觉得体内仿佛有冷热交替的迹象产生,但奇怪的是,一般情况下的冷热交替都会在感冒发烧的痛苦情况下产生,但现在这种冷热交替的感觉,却仿佛有着一种经脉冲和恰到好处的酥麻感,让人觉得格外的舒适!
“这叫冰针,再渡针之前,先用阳气行开经脉,然后让冰针的寒气下去,跟阳气冲和,阴阳协调就是对于经脉最好的治疗方法,但经脉损毁后,这样的治疗方法只能持续片刻,就好比浩荡千里的堤坝掘开了一个口子,人力去填补的话,却又只能一担担的土堆下去,所需要的时间是长久的!”
“今日一见,受益匪浅!”我不由得感叹道,“您实在是我遇见过的人当中,对于中医和经脉见解最厉害的那个人,您过去也一定是十分有名的大人物!”
“呵呵,你小子还拍起马屁来了,这一套我可不吃!”老人忍不住笑呵呵的跟我聊了起来,这一聊就有种完全停不下来的感觉!
我本身是医科生,而老人就像是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无论怎么追问、怎么挤压,他始终都能说出实质性的医理出来,有些甚至是我闻所未闻,听所未听到的理论,而他似乎也不吝赐教,我有问他就必答!
快天亮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问正事,问起了独臂大叔的下落时,我说我有他的号码,然后找出自己的手机拨打出去后,结果让人再次错愕……
距离上一次我跟独臂大叔通过话已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想不到这一次再次拨打他的号码过去时,竟然传出来的回复是,对方的号码已经停止使用!
这就尴尬了!
老人的神色似乎也显得极其失望的深深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轮回因果的玄妙因素影响的,既然他的号码不用了,那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时,他在哪里?”
“应当是在北方的山皇岛。”我皱眉说道。
“那里?”老人皱了皱眉嘀咕道,“我倒是去过那里,想不到他也去了那里,看样子我还是得再到山皇岛去找找他这个人了,不过如果他再主动联系你的话,你记得跟他说这件事,说他儿子还活着……”
我当然知道独臂大叔有多愧疚对于自己的儿子,但此时此刻,连我都觉得有种造化弄人的感觉,他去别的地方找儿子了,收养了他儿子的人也在找他,更为无奈的是,我们的联系方式竟然也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