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诗暮心里惦记着傅知珩,拦了辆车直奔他的公寓,等电梯的时候突然想起忘了买药,她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出去。等提着药走进公寓时,他已经睡熟了。
轻轻推开门,她蹑手蹑脚往里走,来到床边坐下。
见他额头上都是汗,脸上也透着一层不健康的红色,她用纸巾替他擦了擦汗,然后用手心轻贴他的额前,见真是烫手的很。
药得饭后吃才行,他都烧成这样了,肯定没吃东西,乔诗暮起身去了浴室,打湿了条毛巾轻轻搭在他额头上,然后带上门出去了。
来到厨房,她打开冰箱看了眼,空空荡荡的只有几瓶水和啤酒,连颗鸡蛋都没有。
不是说偶尔会自己做饭吗,冰箱里怎么这么空?
好在,没有菜不缺米,她抓了一把放锅里洗干净,熬成了粥。
熬好了粥,乔诗暮把粥拌凉到不烫嘴的温度,才端进房间里叫醒傅知珩来吃。
傅知珩小时候体质不太好,毕竟在韫听夏肚子里的时候营养都是两个人分,加上他大概争不过傅昀泽,所以出生时体重轻一些,连出生时抵抗力也差一点,还在保温箱里待了两天。
都说双胞胎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开心的时候一起开心,难过的时候一起难过,生病的时候一起生病。前两者他没有多大感受,但后者,傅昀泽生病他必然跟着生病。
只是他生病的时候,傅昀泽却不一定会生病,因此他生病的次数比较多,感冒发烧的时候韫听夏会整日整夜的守在床边照顾他。
乔诗暮在床边照顾他的时候,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整个人烧得已经有些恍惚了,被叫醒睁开眼睛时他头昏昏沉沉的,看见坐在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女朋友,他下意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么快已经中午了?”他声音沙哑的问。
口干喉咙燥,声线透着一种粗粝感,他咽动了下喉头。
“没有,我不放心你,所以就过来了。”乔诗暮把枕头给他垫后背上,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她不安的皱着眉。“我给你熬了点粥,你吃点,然后把药吃了。”
俩人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突然看见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傅知珩抬手轻捏了下她的脸,苍白的脸上露出抹丝笑意,小声低喃:“还真管用。”
“什么?”乔诗暮听见他嘀咕,没听清,朝他凑了凑。
傅知珩摇头,伸手接过碗。
乔诗暮抽了两张纸巾,叠好捏在手里,看着他呼噜噜的喝粥,她说:“生病的时候味觉也会变淡,怕你觉得白粥太淡吃不下,我加了一点点盐。”
傅知珩没胃口,但女朋友熬的粥没胃口也要捧场的吃光。
乔诗暮伸手拿走碗,把纸巾递给他,然后把药从袋子里取出来。
傅知珩擦了擦嘴,又咳了几声,听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乔诗暮赶忙把端起的水杯放下,用手轻拍他的后背,看着他心里愈加不安:“要不还是上医院看看吧,你烫得有点厉害。家里有探热针吗?我给你量一下体温吧。”
“有,在客厅的药箱里。”
“那你先吃药,我去拿探热针。”乔诗暮把药和水递给他,然后跑出了客厅。
傅知珩摊开手心,看了眼上面的白色药片,他轻笑了声,抬手把药倒进嘴里,含了口水咽下去。
乔诗暮很快就拿着探热针回来了,她把水银甩下去,让傅知珩夹在腋下,见他已经把药吃了,才安心的在一旁坐下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会不会很难受?”
“没事,别担心。”
俩人聊了一会儿,傅知珩问了些她学习上跟双人钢琴的事。
学习上倒还好,令乔诗暮感到压力的是钢琴大赛,比起游刃有余的褚柏安,她会比较吃力。
聊到大赛,聊到钢琴,然后聊了聊着,话题不知怎么的就转移到了褚柏安身上。
说起褚柏安,乔诗暮觉得他真的很厉害,既勤奋努力,又有天赋,难怪教授会那么器重他。
一开始不熟,乔诗暮对褚柏安没什么看法,就是觉得这个人很厉害,但因为大赛的事俩人接触的多了,她从很多方面了解了他这个人,转而慢慢开始崇拜他。
“崇拜?”傅知珩侧目看向她,见她对褚柏安已经用上了这两个字,心里因为看见她而产生的喜悦淡去,抿着唇角打断她对褚柏安滔滔不绝的夸赞。
乔诗暮点头,嘴里全是对褚柏安的溢美之词:“你不知道,褚柏安真的超厉害的,虽然我们是一个班,但目前我还在学习阶段,他却是在不断进步。而且他人很好,从来不心高气傲,也不摆架子,和他一起训练这几个月,我真的受益匪浅。”
她有预感,褚柏安肯定会成为钢琴界一匹极具爆发力的黑马,成为第二个天才钢琴家楚祁。
傅知珩知道乔诗暮只是单纯的崇拜褚柏安,没有掺半分男女之情,可当女朋友在自己面前因为别的男人露出崇拜的神色,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男人都有占有欲,他也不例外,如果可以,他希望乔诗暮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看着她脸上露出的笑容,那么开心,那么纯粹,就好像一杯清可见底的白开水,只觉得心里烦躁不已。
“咳咳咳……”
傅知珩突然急促的咳嗽起来,乔诗暮还没说完的话瞬间想不起来了,急忙站起来给他拍背顺顺气:“没事吧?很难受吗?要不要喝口水?”
傅知珩的咳嗽声慢慢停了下来,望着她真情切意的眼神和关心,他的喉咙滚动了几下,最后心虚的转开目光,把探热针从腋下拿出来。
乔诗暮连忙伸手接过来,举起来认真一看,三十八度九。“体温有点高,不知道吃药能不能把烧压下去,你确定不去医院吗?”
傅知珩抿唇直线的薄唇缓缓松开,脸上的线条柔也和了下来,看着只关怀着自己的女朋友,他眼里露出了温和的光:“嗯,睡一觉就好了。”
“那你先睡会吧,要是烧还是不退,就要去医院看看。”乔诗暮把探热针放回盒子里。
傅知珩躺下来,见小姑娘站在床旁,一副等他睡下就要走的样子,他咽动了下干涩的喉咙,问:“要走了?”
乔诗暮摇头,他现在这样子还没退烧,她哪里能安心离开,反正教授今天上午有事。她在床边坐下,牵了牵他手边的被子:“教授上午有事没来,我可以偷一次懒,等下午再去学校。”
傅知珩把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将她的手裹在手心里,苍白的嘴唇勾起弧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