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好些天没睡过好觉了,乔诗暮十点多钟就开始打瞌睡了,傅知珩让她回病房去睡觉。
乔诗暮还想多陪他一会儿,可一直呵欠连连,眼皮子不停地打架,实在是扛不住好久乖乖的回了病房。
傅知珩这边还需要人照顾,虽然请了护工,但傅昀泽仍留在了医院陪夜。
兄弟俩说着话,十二点了也还没睡。
隔壁病房,睡了不到两个钟的乔诗暮被噩梦惊醒了。
光线昏暗的病房里很安静,隐隐听见走廊里的说话声,她睁开眼时额头上冷汗涔涔,望着天花板缓了几秒坐起身,擦了把额头的汗,来到床边穿鞋子。
门口传来开门声,兄弟俩说话的声断了,傅知珩以为是护士来查房。
傅昀泽从椅子上站起来:“嫂子?”
傅知珩闻声回头,见乔诗暮还没睡,他微皱眉:“怎么睡?”
乔诗暮走向两人,来到傅知珩面前,斜眼瞥了傅昀泽一眼,低头对傅知珩小声说:“我睡了,又醒了,我能不能和你待一会儿?”
其实乔诗暮想在他这里睡,但傅昀泽要在医院里陪夜不方便,她才退而求其次说想跟他待会儿。
乔诗暮声音虽小,但当兵的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傅昀泽的听觉和枪法都是部队里数一数二的。
感情他成电灯泡了?
“咳!”他半握着拳放在嘴边轻咳了声,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对俩人说:“我出去抽根烟。”
知道他是刻意腾出空间给自己和傅知珩,乔诗暮耳根有些发烫,但等他关上病房门出去后也不客气了,拉过椅子坐下:“你们怎么还没睡呀。”
“嗯,和阿泽说了会话。”傅知珩看着她,伸出只手拨了拨她的发。“是不是做噩梦了?”
乔诗暮点头:“其实我也记不清是做了什么噩梦,但心里就是怕怕的,想和你待在一起。 ”
傅知珩起身。
乔诗暮见状急了:“你别起来。”
“没事。”
乔诗暮怕弄疼他不敢拦,见他执意要起身,只好在旁站着。“你慢点。”
傅知珩翻了个身坐起来,伤口在肩胛不能靠,他就那么坐着,然后伸手把乔诗暮拉过来。
乔诗暮顺势坐进他怀里,熟悉的怀抱让她眼眶发热,她伸出手轻轻环上他的腰,深吸了口他身上的气息,然后心一瞬安宁了。
被困的那几天时间里,她太想念这个怀抱了,却只能在梦里实现。
傅知珩一手环着她的身子, 一只手轻握她的手,当手指触摸到她手腕上那道已经愈合了伤疤时,他垂眸,眼神沉痛:“疼不疼?”
乔诗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抬眸看他,看见他眼里露出了愧疚,她摇摇头,语气很轻的说:“不疼,割的时候也不疼,真的。”
傅知珩握着她的手,放到嘴边,轻吻了下那道疤,眼底里黯淡无光:“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
乔诗暮眼睫一颤,他的道歉让她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她从没这样认为过,哪怕是在她被宋枫墨囚禁的期间。相反,她很感动,感谢他对她做的每一方面,尤其是他愿意用腿来跟宋枫墨换自己。
原来在他心里,她比什么都重要。
她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她把手抽出来,手掌轻托他的脸,认真的看着他:“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太轻敌的,以为宋枫墨他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宋枫墨也被警方拘捕,那样的事再也不会出现了。”
“嗯,我不会再允许它出现。”
傅知珩低头,温柔的吻她,一只手顺着她的手腕慢慢朝下,指尖滑过她的手心,将她细长的手指扣住。
第二天。
休息了一晚上,乔诗暮和傅知珩的气色都有所好转。
韫听夏送完小孙子去学校后,便提着早餐直奔医院,待俩人吃好了才提着东西离开。
原本傅知珩还得继续卧床几天,以便有助于伤口愈合,但第二天他就坐起来办公了,谁都拦不住。
乔诗暮一边念叨他是工作狂,一边坐在椅子上给他削苹果。
突然,有人进来了,乔诗暮以为是她认识的人来看傅知珩,回头却见一个陌生女人。
她手里抱着一束花,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病恹恹的感觉。
乔诗暮困惑的看着她,还以为她是走错病房了。
傅知珩突然开口:“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安排了昨天中午的飞机让你出国吗,怎么没走。”
“总觉得自己不能走,抵达机场后我犹豫了很久没登机。”女人把花递给了乔诗暮,跟她打了声招呼:“你好。”
乔诗暮不知道她是谁,但见是傅知珩认识的人,她把水果和刀放下,接过花道了声谢。
突然,女人朝两人鞠了一个躬,羸弱的样子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乔诗暮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跳,不明所以的看向傅知珩。
“对不起,我替我哥向你们道歉,我知道一句道歉不能抵消他犯的错,但我是诚心诚意向你们来跟你们道歉的。我会劝他伏法,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最后,她鞠了一躬,又说了句对不起,转身跑了。
“她是……宋枫墨的妹妹?”乔诗暮才反应过来,朝傅知珩问道。
“嗯。”
乔诗暮诧异不已:“宋枫墨不是独子吗?”
虽然她对宋枫墨不太了解,但据她所知,他的确是独子没错。
“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他小时候在孤儿院生活两年,后来被领养了。”
只是被领养后不到一年就被接回了宋家,被接回宋家后改名宋风哲。
至于“宋枫墨”是他另一个人格,领养那一年期间发生了很多事,幼小的心灵备受打击后,暴力人格“宋枫墨”出现了。所以后妈被他推下楼至死并不是传闻,而是被掩盖住的事实。
“宋枫墨”只有在仇恨的时候才会出现,二十岁之前他出现的次数并不多,直到宋风哲无血缘关系的妹妹遭遇渣男玩弄轻生后,他才开始频繁出现。
而暴力人格彻底取代主人格,是在梁晚去世后,宋风哲不愿面对这个事实逃避了起来,“宋枫墨”才趁虚而入。
傅知珩和宋风哲的交情很深,如果不是“宋枫墨”一而再对乔诗暮出手,念及以往的情分他不会做到赶尽杀绝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