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宫砂偷偷用手肘在千宫史的胳膊上撞了一下,他重重得朝着启帝磕了一个头:“儿臣知道犯下大错,还请父王责罚。”
“责罚?”启帝的鼻翼微微掀动了一下,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你让孤如何责罚你们?是将你们五花大绑的捆到楚家请罪吗?”
闻言,千宫史顿时瑟瑟发抖了起来。
五花大绑的捆到楚家请罪?若父王真的这么做的话,以后他颜面何存?
启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千宫砂和千宫史看了半晌,良久才缓缓的摇了摇头。
他单手撑在自己的额头上面,满脸疲倦的朝着两人摇了摇头:“罢了,你们两个先行下去吧,这件事情容孤好好想一想。”
“是。”两人答应了一声,猫着腰缓缓的从御书房里面退了出去。
长吁短叹了一声,启帝烦躁的将书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上。
伸手朝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启帝满脸通红的咳嗽了几声,喃喃自语着:“这两个忤逆子。”
他们居然敢偷偷背后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若是再不好好管教一下的话
哎!罢了,事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解决楚家的事情。毕竟苏家的那位马上就要回来了
守在一旁的安公公小心翼翼的走到启帝身边,他伸手一下一下的在启帝的后背上拍着:“王上,小心您的身子。”
抬起手轻轻的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揉按了几下,启帝长长的从口中吁出了一口气:“待会你去廷王府走一趟,让廷儿入宫来见孤王一面。”
现在所有的皇子里面,唯一能够帮他解决这件事情的应该只有千宫廷一个人了吧。
离开了御书房,千宫史用衣袖拭去了额头上的汗水,他转过头去看了千宫砂一眼,眼神有些飘忽:“你说父王会怎么责罚我们?”
刚才他们将大部分事情都如实告诉了父王,但是看父王盛怒的样子,他们的日子只怕是不会好过了。
风轻云淡的睨了千宫史一眼,鼻翼微微掀动了一下:“现在才知道担心未免也太晚了吧。”
他们毕竟是父王的亲生儿子,父王纵然是在生气也好,应该也不至于摘了他们的脑袋,只不过往后他们想要重新得到父王的信任,只怕……
哎!罢了,以后的事情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才刚刚走了几部,千宫砂就跟远远走过来的千宫廷撞了一个正着。
想到千宫廷特意跑到自己府里要挟自己的情形,千宫砂就气得牙根直痒痒。
用手肘在身边的千宫史胳膊上撞了撞,他咬牙切齿的道:“你先回去吧。”
千宫史不明所以的看了千宫砂一眼,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千宫砂伸长胳膊拦住了千宫廷的去路,他似笑非笑的朝着千宫廷挑动了一下眉毛:“千宫廷,你不会是特意要到父王面前告状吧?”
轻描淡写的扫了对方一眼,千宫廷微微一笑:“你都已经到父王面前自首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你……”千宫砂气急败坏的伸手指着千宫廷的鼻尖,但是你了半天,他却始终都你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狠狠的甩动了衣袖,千宫砂径直转身离开。
望着千宫砂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千宫廷无可奈何的轻笑了一声。
才刚刚走到御书房门口,安公公立刻就迎了上来:“廷王爷,您来得正好,王上正准备让老奴去廷王府请您呢。”
“是吗?”千宫廷淡淡勾唇一笑,他朝着安公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烦请公公进去帮我通告一声。”
不消片刻,安公公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在经过千宫廷身边的时候,安公公压低了声音叮嘱道:“王上今日心情不好,王爷进去的时候还是小心一点。”
唇角的笑意渐浓:“多谢公公指点。”
踏进御书房之后,千宫廷径直走上前去行礼:“儿臣参见父王。”
原本正用手撑着额头长吁短叹的启帝抬头对上了千宫廷,他的眸光倏地亮了起来:“廷儿,你来了?”
“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启帝满脸倦意的模样,千宫廷突然莫名产生了一种罪恶感。
“哎。”用手指轻轻的在桌上叩击了几下,启帝摇头叹息:“想必宫外的事情你应该也有所听闻了吧?”
“是,最近城里的说书人都在绘声绘色的说着景王爷和楚家三小姐的事情。”顿了一下,千宫廷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启帝越加阴沉的脸色,咽下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道:“要是按照这种趋势下去的话,这件事情恐怕只会愈演愈烈。”
长叹了一口气,用手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景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孤也略有所闻,只不过……”
顿了一下,启帝继续说道:“苏宇马上就要回来了,苏家跟楚家的关系一旦破裂……”
启帝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话里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千宫廷不着痕迹的勾起了唇角:“若是不出所料的话,苏宇还有两天就会回城了。”
“两天?”苦笑着呢喃了一声,启帝继续说道:“只剩下两天时间,廷儿你可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沉吟了片刻,千宫廷幽幽的开口:“其实,儿臣有一个法子,只是不知道奏不奏效。”
抬起头睨了千宫廷一眼,启帝点了点头:“那这件事情孤就交给你处理了。”
“是……”
一个时辰之后,两道谴罪的圣旨同时到达了二皇子府和三皇子府。
千宫砂双手从安公公的手里接过了圣旨,紧咬着牙齿:“是,儿臣遵旨。”
待到安公公离开后,千宫砂猛地将手里的圣旨砸到了桌子上,上面用朱笔御批的红字顿时刺痛了他的眼睛。
“罚俸半年,闭府静思已过一个月。”他喃喃自语着,双手死死的攥成了拳头。
千宫廷,要不是你的话,本王怎么会落到今时今日这样的境地?
用力吐出了一口浊气,千宫廷朝着外面低吼了一声:“来人。”
一个侍卫火急火燎的从外面冲了进来,他单膝跪在千宫砂的面前:“二皇子有何吩咐?”
“红棉呢?”一双眸子里面几乎可以蹿出火苗来,他脸上的表情几乎有些扭曲了:“本皇子不是让你们彻查红棉的下落吗?红棉呢?现在在什么地方?”
侍卫沉默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的时候,千宫廷已经一脚踹在了侍卫的身上。
他气急败坏的吼着:“你们这些没用的家伙!立刻给本王从这里滚出去。”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千宫砂死死的用手抓着桌角,手背上面青筋暴起。
若不是红棉已经落入了千宫廷的手里,千宫廷怎么会收到那么多消息?
看来,他要找个机会去廷王府走一趟了……
夜深人静,千宫廷坐在书房里面,他随手翻着手里的书,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从尚风额身上扫过。
微微抬了抬眉:“尚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是。”尚风毕恭毕敬的答应了一声。
手指轻轻的在书上敲击了几下,千宫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的在窗前踱着步子。
仰起头望着窗外漆黑的天色,千宫廷将双手背在自己的身后:“尚风,父王只给了本王两天时间,明天的事情可万万不要出现任何差错。”
“王爷放心。”
千宫廷轻叹了一声,抬起手轻轻的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揉按了几下,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勾起唇角轻笑了一声:“那个人在地牢里面也呆了几天了,现在怎么样?”
微怔了一下,尚风顿时反应了过来:“王爷说的可是地牢里那个叫做红棉的女人?”
自从王爷将这个女人困到地牢里面之后就严禁他们用刑,所以到现在为止,这个女人的嘴巴还是很硬,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用手轻轻的掸了掸衣袖上压根就不存在的灰尘,千宫廷微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句:“本王也好久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了,尚风,你随本王去地牢里面走一趟吧。”
尚风狐疑的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也不知道千宫廷的葫芦丽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是。”答应了一声,尚风就跟在千宫廷的身上朝着地牢走去。
沉重的铁门被吱呀一声的被推开了,红棉抬起头望向了门口的方向,目光落到了千宫廷的身上,红棉缓缓的勾动了一下唇角。
“是你?”她沙哑着声音嘲讽的笑了笑。
千宫廷双手背在自己的身后,缓缓的踱步走到红棉的面前,他看着摆在地上分毫没有动过的食物,忍不住啧啧了几声:“真是看不出来,你的骨头居然这么硬?”
都已经几天了,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打算让自己饿死在这里吗?
从鼻子里面哼出了一声气,红棉扭过头去避开了千宫廷的目光。
一脸倔强的模样让千宫廷忍不住有些发噱。
这个女人……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