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后抱在怀里,左看看右看看,这摸摸那摸摸。

陈禹还跟在她旁边,手里的东西都扔给汪杰拿着了。

他好奇地看着岑岁问:“他们都说这东西没什么意思,要十万太贵了,你怎么会买这个?”

陈禹刚说完话,荣默到了岑岁面前。

他也挺好奇,重复问了一句:“怎么会喜欢这个?”

岑岁抿唇想了想,然后对荣默说:“感觉和我有缘分。”

这是一种很邪乎的感觉,说倒是也说不大清,反正她刚才看着这个袈裟的时候,脑子里就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买下来。

陈禹和荣默还没再出声,刚才那个中年胖男人又过来了。

他似乎跟陈禹和岑岁杠上了,看着岑岁手里的袈裟,发出一串“啧啧啧啧”的声响,然后开口说:“说什么玩古董讲究缘分,就是骗你们这种小屁孩的,还当真了。”

陈禹双眉一竖,怒了句:“你有完没完啊?还嘲讽上瘾了是吗?”

中年胖男人脸色一正,“你这小孩,知道礼貌两个字怎么写吗,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你倒是说说你爸是谁,我看谁家的小孩这么嚣张?!”

陈禹没出声,汪杰在他旁边看着中年男人说了句:“他爸陈有金,陈氏集团的老总。”

中年男人听了这话猛地一噎,清清嗓子没再说话,转身这便走了。

而等陈禹和汪杰应付完那个中年胖男人,岑岁和荣默也已经走开了。

他们在休息区找了地方坐下来,岑岁便理着那个袈裟仔仔细细一点一点地看。

陈禹和汪杰两个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到岑岁和荣默这一桌坐下,假装休息。

岑岁研究着袈裟没空理他们,荣默也只简单看了他们一眼。

岑岁看了十几分钟的袈裟,没看出有什么奇特之处,难受地抓了一下头发。

荣默直起腰来,把袈裟接过来看了看,嘴上问她:“你真的觉得这张袈裟不一般?”

岑岁软了身架子靠到椅背上,“我也不知道啊,说不清楚。如果实在看不出来,那应该就是一张普通袈裟吧。十万买个教训,以后再看东西,不能只跟着感觉走。”

陈禹在旁边插话说:“十万买个喜欢也值了。”

岑岁转了头看他一眼,没什么兴致道:“你们怎么还不回家?”

陈禹吱唔一下,然后出声:“不着急,这不还得再交流交流呢么,大家都没走。”

岑岁懒得理他了,把脸转向荣默,看着他研究袈裟。

荣默还在仔细看袈裟,他几乎把每个细节都看了,也没看出什么奇特来。

实在发现不了什么,他松手也靠到椅子上,轻轻吸了口气。

没有就没有了,岑岁直起腰,伸手要把袈裟抓过去。

然后她手指刚碰到沙发,荣默眼睛忽地一亮,伸手按住她的手背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今老爷子留信息,是留在帕子里,如果你不喜欢这个袈裟,不如拆了看看。”

岑岁愣了愣,看着荣默:“有点道理,留着也没什么用。”

然后她这话刚一说完,陈禹突然起身,一把拿住荣默的手,把他的手给撇开了。

岑岁和荣默一起看向他。

他简单道:“男女授受不亲。”

岑岁荣默:“……”

岑岁没多理陈禹。

她起身去找人借了剪刀,回到桌子边,便扯了袈裟到面前,准备拆线口。

正在她准备剪线脚的时候,那个中年胖男人又过来了。

他就站在岑岁椅子旁边,看着她说:“好歹是十万买的,你再转手出去,说不定还有傻子十万能要,你要是剪了,那就一分钱都不值了。”

岑岁回头看了他一眼,终于没忍住,“叔叔,你真的好烦啊……”

中年胖男人听了岑岁这一声“叔叔”,顿时觉得身心舒畅,收起了杠精本性,清了一下嗓子好声好气道:“小丫头,我也是为你好好吧?”

岑岁没再理他了。

她收回目光,认真地拆袈裟。

这时陈禹抬起头来,看着中年男人说:“大叔你这样,就没被人打过?”

中年胖男人手插裤兜站直了,清一下嗓子道:“我们圈里都是有学识的文明人,随随便便不会动手。”

他说话的时候没看陈禹,看的是岑岁。

岑岁拿剪刀直接拆开了袈裟一角,然后顺着线脚很轻松拆开了一边。

边口针线全散,岑岁把袈裟分开来看一眼。

只一眼便立马抬起了头,微睁着眼睛看着荣默说:“老板,真的有东西!”

说完没太忍住,还激动地轻轻“啊”了一声。

中年胖男人本来是看热闹的表情,此时脸色也变了,忙就问:“有……有什么东西?”

岑岁沉浸在激动和兴奋中,接话就回:“等我拿出来仔细看看。”

然后就在她把袈裟里的东西往外拿的时候,休息区其他人陆陆续续也聚了过来。

都是听到这边说话,听说袈裟里还别的东西,便好奇过来了。

岑岁把小心把袈裟里的东西拿出来,心脏“砰砰”直跳。

拿出来的是一条缂丝被,颜色非常正的黄色长被。

岑岁把被子摊开在桌子上,只见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梵文。

她已经下意识把呼吸屏死了,仔细看了看被子上的梵文,又伸手摸了摸。

她还没出声,荣默先语气震惊地出声说了句:“这是陀罗尼经被,我之前见过慈禧太后的那件,那件是明黄色,但是这一件,是正黄色……”

这句话一说完,陈禹和汪杰两脸懵逼。

但站着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脸色极度震惊,一脸的不敢相信,全都伸着头过来细看。

在古代,明黄色比正黄色规格和等级都低很多。

慈禧太后陪葬的陀罗尼经被是明黄色,那这件如果是真的,岂不是哪个清朝皇帝的?

岑岁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她紧张到几乎有点说不出话来,片刻后摸着被子微颤着声音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被子是由藏羚羊羊绒、獐子绒和真丝混合缂丝而成的,而且是双面缂丝。宋元以来,缂丝一直是皇家御用织物之一,用来给皇帝皇后做衣服地。因为织造过程非常精细,存世精品也非常稀少,所以又有‘一寸缂丝一寸金’的说法。正黄色又是皇帝才能用的颜色,那我这件被子岂不是……”

说着看向荣默,声音低下去,“天价?”

听到天价两个字,陈禹和汪杰终于有反应了。

两个人都盯着被子看,心想——我操,皇帝用的东西?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屏着呼吸说不出话来了。

他们都是眼力不错的人,当然能看得出来,这张被子不是普通的东西。

站在岑岁旁边的中年胖男人,更是手都抖起来了,说:“这要是真的,可不就是天价么?”

说完磕绊着又说:“小丫头你这运气,是不是也太绝了一点?”

看到这些人震惊到说不出话的表情,陈禹这时候觉得解气了,看向中年男人出声道:“怎么?这就不说我我们是人傻钱多了?刚才嘲讽我们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中年男人看他一眼,“小丫头发现的被子,关你什么事?你一万买件同安窑的茶碗,五十万买件顶多二十几万的香炉,你就是人傻钱多。”

陈禹:“……”

算了,看你年纪大不跟你计较!

中年男人和陈禹吵着架,周围的人也早议论开了,甚至有人拿手机拍了照。

这种运气爆棚的捡漏场面,几辈子能遇到一次?

而荣默也早掏出手机,给赵明远打了电话。

他问赵明远在哪,打算把被子送过去给他看看。

赵明远接电话就说自己来拍卖会的路上,马上就到了。

于是荣默挂了电话,看着岑岁说:“赵老师马上就到,让他再看看。”

这样不过等了十分钟,就见赵明远匆匆忙忙赶到了会场休息区。

到了桌子边,他二话不说直接就过来看被子,一边看一边问:“在一件袈裟里发现的?”

荣默也站了起来,站在他旁边应:“是的。”

赵明远大体看了一遍,抬头看向岑岁说:“岁岁,你又发现宝贝了。不出意外,就是清朝哪位皇帝的,你要不要交给我们继续帮你做考证?”

岑岁想都不想,连忙点头:“要要要,麻烦赵老师了。”

赵明远笑笑,直接把被子卷叠起来。

还有被拆了的袈裟,他也一并卷起来了。

然后就在他卷被子的时候,汪杰突然出声问了句:“那个……我实在好奇,能不能问点问题?”

赵明远看向他,很是和蔼可亲,“小伙子,有什么问题你问。”

汪杰指指那个被子,“这是古代皇帝睡觉盖的?”

赵明远笑了笑,看着他说:“这个叫陀罗尼经被,又叫往生被,被子上全是梵文,是陪葬用的。”

汪杰听了这话,往后一缩道:“死人用的?”

一会又问:“那这不是坟里挖出来的吗?”

赵明远还是笑笑的很有耐心,“是这么回事。”

汪杰吱吱唔唔又问:“那这都多少年了,埋在地下,不是早就烂了么?”

赵明远这便没再回答,而是笑着看向了岑岁,对岑岁说:“岁岁你给他讲讲。”

岑岁不驳赵明远的面子,只好看向汪杰说:“清朝的东陵你听说过没?清朝的皇帝几乎都葬在这里,还有很多后妃之类的。民国时期军阀混战,世道非常乱,就有一个人,叫孙殿英,以‘剿匪’的名义,带军队炸了慈禧墓,随后盗了乾隆的裕陵和慈禧的定东陵,里面的宝贝全部被一搬而空,据说装满了三十多辆骡马大车。随后十几年间,康熙、雍正等皇帝的陵墓陆续被盗,整个清东陵十四座陵墓,几乎都被盗空了……”

说着想了想,“好像只有顺治,他后来皇帝不做了,出家做了和尚,估摸着也没什值钱的陪葬品,大家都很有默契,没盗他的墓。”

汪杰听完,下意识惊叹一句:“我操,这么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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