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忆娇确实难掩内心的慌乱,说道:“我那个手机,往后你千万别打了。”
陈君寻困惑不解,“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忆娇。”
傅忆娇说道:“那手机被人偷走了。”
陈君寻一怔,忽然,一种不祥之兆盘旋脑海,惊问:“偷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傅忆娇说道:“我不知道,应该是昨天晚上。昨天放晚学我忙忙操操去接袁重和袁哲,手机放办公桌抽屉里,谁想抽屉忘锁了。”
天哪!这才是造孽啊。
陈君寻的脑袋“嗡”地响了一声,随之石雷一般炸开了,惊呼:“昨天夜里跟我互发短信的不是你?”
傅忆娇也是一惊,忙说:“我昨天晚上一直陪着袁重兄弟呢。”
陈君寻接茬道:“对啊,你告诉我,袁重兄弟在家,叫我不要给你打电话,说发短信就可以了,我才跟你一直短信聊的。”
傅忆娇心里愈加冰凉,暗道,丢死人啦!显然,有人在冒充她,这个人,一定是她本办公室的同事,这以后,她怎么在单位立足哟?
可傅忆娇还是抱有一丝幻想,意思昨夜陈君寻聊天时一本正经就好,故而问道:“你都说了些什么?”
陈君寻咂了咂嘴,有些不好意思张口。
傅忆娇听到对方的咂嘴声,又是一凉,幽幽怨怨地问道:“你又贫嘴啦?”
陈君寻情绪急剧低落,说道:“别问了,都是些暧昧短信。这样吧,厦门我不去了,今天我就赶回去商量一下对策。”
一听说是暧昧短信,显然,都是傅忆娇先时领略过的风流话。什么“情呀爱呀”“亲呀乖呀宝贝呀”“我想你你想我没”“一起做梦吧”,这些都还是比较诗意的;直接的有“我想搂你睡觉”“过来给我搓搓灰”,那简直就是杀猪般的直白。
流氓文人嘴里的暧昧,那弹性真是太大了。傅忆娇失望至极,说道:“你回不回来都一样,能用什么好商量的?你就等着江桐找你闹离婚吧。我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份工作,我也不想干了。”
陈君寻能够感知傅忆娇低落的情绪,他的心里直发急,却是强作镇定,说道:“别慌,忆娇,别慌。兴许,事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坏。”
“遇到坏人了,还能有好吗?”
说罢,傅忆娇瘫坐在椅子上,挂断电话,久久发呆。
接下来,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等到下个礼拜一,再来单位上班,她该怎么见人呢?也不知道贼人安的什么心,要是遇到个快嘴婆,全学校的唾沫还不把她淹死?
风流韵事,这才叫风流韵事!
越往下想,傅忆娇的心里越是害怕。那边,陈君寻也好不到哪里去。昔日一对柔情似水的情人,乐极生悲,遇到这种事情,躯壳都有些僵硬,甜言蜜语断然免提,哪怕是安慰,那也只是头发对指甲的抚摸了。
就是因为傅忆娇的这个疏忽大意,假借加班之名,在办公室里幽会的裘一鸣和汤红叶,无意发现傅忆娇生活上的不检点,随后盗走了她的手机。
发现手机丢了以后,傅忆娇惊愕的凌汛完全压制惭怍的暗流,她在第一时间告知陈君寻,叫陈君寻不要往那个手机打电话,随后就陷入了混沌状态,如美梦发于哀愁,彩虹先于霹雳,完全失去了轴心骨。
考虑到自我名节的得与失,傅忆娇不敢报案,这是肯定的。因为被盗地点是在办公室里,事发第二天,傅忆娇曾经问门卫昨晚谁在办公室加班。
那门卫早就被裘一鸣交代过,惧怕裘一鸣手里的一小撮权力,他不敢道出实情,只说没看见办公室亮灯,应该没人加班。傅忆娇听后非常失望,心想,既然夜里没人加班,那么,放学以后,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人,一定就是拿走她手机的贼。
可是,谁最后离开的呢?这若探头倾颈,非要问个明白,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接下来的日子实在难捱,几乎数着秒计算的,与“滴滴哒哒”的均匀的钟摆相较,因为灵魂深处的卞躁殷忧,傅忆娇,这个美人柔弱的心跳,就显得更不合拍了。
不过,办公室里的气氛还和先前一样,除了一团和气,没有多余的声色,唯一的不同,就是坐在对面的汤红叶脸颊比以前红润一些,开如桃花,时不时瞄傅忆娇一眼,偶尔的偷笑,像是中了春药的埋伏,又像是有了新的外遇。
生活的表面看上去十分平静,其实,水下面游弋着一颗巨大的鱼雷,随时都可能碰撞爆炸。傅忆娇每天过着云上生活,恍恍惚惚,云山雾罩的。那边,裘一鸣怀揣傅忆娇的手机,如同怀抱伊人,春风得意之余,梦想可见足够的美好。
偷了傅忆娇的手机以后,裘一鸣急于知道那个发送暧昧短信的神秘人物是谁,于是,第二天上午就到移动公司托朋友查询那个号码的户主,一查,竟然是风流才子陈君寻。
这若换成别人,裘一鸣的心里兴许能好受些,可那人偏偏是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陈君寻,综合实力的巨大差距,令裘一鸣心灵十分扭曲,一时半会很难找到平衡的落点,而危机感却是陡然增大强度,为此,他对傅忆娇的占有欲就变得更加迫切了,那些所谓的春风得意,其实只是假象,他心理出现变态,犯了神经倒是真的。
有一天晚上,放学以后,傅忆娇一个人正在办公室里愣坐,这时,裘一鸣闪身进来了。
走到傅忆娇身旁,裘一鸣居然一欠屁股坐到傅忆娇的办公桌上。“天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走呢,傅老师?”裘一鸣诡异地问道,硕大而又不失工整的磨盘脸,带着谜一样的微笑。
“哦,我收拾一下,马上走。”傅忆娇回过神来,见狼来了,走为上策。
裘一鸣似乎看穿傅忆娇要溜,赶忙去抓她的小心思,试探着问:“怎么?你老公出差,还没回来?”
傅忆娇一愣,心想,这个渣男是不是话里有话?
与裘一鸣独处一室,尽早开溜是傅忆娇的明智之举,然而,她的手机丢了,需要找回来,毁灭里边的秘密,听裘一鸣这么一问,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凭一个女人的直觉,所以,她索性奉陪下去。
“你怎么知道我老公出差?放正经点,下去。”傅忆娇冷冰冰地反问,然后驱赶裘一鸣离她远点,不用手脚,只需蹙眉,笔直的坐姿,守卫着成熟女性固有的矜持。
裘一鸣也很识趣,屁股离开桌面,随后到汤红叶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在这个位置,与傅忆娇面对面,更方便欣赏美人。
裘一鸣没有回答傅忆娇,而是说道:“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就咱俩。”
他要约傅忆娇一起吃饭,而且单独吃饭,这明显图谋不轨啊。
傅忆娇一听,当时就拒绝了,语气十分坚决,还带着挖苦的意味。
裘一鸣受到刺激,却是微笑不改,冷不丁来了一句:“你是不是丢了一样东西?”
天哪,手机是他偷的!
傅忆娇脸色一紧,感觉裘一鸣在她脸上拉了苍蝇屎似的,难免恼羞成怒,厉声说道:“你是贼!”
很显然,窗户纸破了。裘一鸣浑然不惧傅忆娇告发他,慢腾腾地回了一句:“我若是贼,那陈君寻就是小偷。”
乖乖,这家伙提到了陈君寻?杀手锏啊。傅忆娇一听,自然能够想象到陈君寻在短信里跟她说的哪些乌七八糟的风流话,这时候,她的凤鸟吐出的火焰,随之被水浇灭,说话,也不是那么锐利了。
“跟我吃饭去,条件咱们在酒桌上谈,只要你答应我,放心,你的东西,我一定完璧归赵。”
傅忆娇脱口而出:“想得美!”
裘一鸣一张嘴,傅忆娇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姓裘的所谓的条件,无非是想泡她。这个流氓,也不知睡梦里绮念她多少回了。
裘一鸣也知傅忆娇不会轻易就范,多年的歆慕与暗示,一次次印证他就是一只令人生厌的苍蝇。他暗道,心急吃不到热豆腐,反正他手里头有个把柄攥着,就慢慢跟美人玩玩呗,因而说道:“既然你不赏脸,那好,手机就由我帮你保管吧。放心,我暂时不会让袁金林知道里边秘密的。”
我擦,“由我帮你保管?”瞧这话说的,这不是索要美人身子,这是索命啊。再加上“我暂时不会让袁金林知道里边秘密的。”暂时?那说明还有一个时限呗,定时炸弹啊。
怪只怪傅忆娇不够强大,若是换成白美妙,裘一鸣岂敢说这话?傅忆娇憋了好长时间,只吐出两个字:“你滚!”说着,起身要走。
眼见傅忆娇要离开,裘一鸣笑眯眯地,先于她走了。
此后,瞅准空当,裘一鸣还会时不时骚扰傅忆娇。最常见的一个问题就是,傅忆娇考虑好没有,若是考虑好了,那就交易吧。
傅忆娇怎会跟他这种男人交易呢?她的身体如果可以洁净一回,如果没被袁金林玷污过,那么这一回,定然属于陈君寻的,她一直这么幻想与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