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楠给阿紫倒了一杯水,阿紫捧起喝了一大口继续说,“我们的村民为人善良,耐苦勤劳,有些人通过奋斗找到生存的地方,但是更多人很努力的工作,却发现难以在城市立足,作为一个外来人,干死干活还不如投胎生在城市,在他们奋斗时,见过真善美,但更多的是人心的险恶,十个出去九个回来。”
“那么说,你也出去过?”
阿紫点点头,“我遇人不淑,被一个渣男骗了,回到村子,只想找一个人好好过日子,村里说大不大,但是不停地有人口流动,现在也有一万多人,大家心存善良,因为都看见过黑暗。”
梁晓颍不好再说什么,吃完饭就把此行来意说给阿紫听,阿紫从房里找出一堆画卷,画的都是村里的景象,墨竹青翠,烟雨凄迷,炊烟袅袅,黄郦飞过,白鹭上青天。
梁晓颍和小楠看得入迷,“这些都是在不同时期我画的,有下雨的时候,有起雾的时候,也有阳光灿烂的时候。”
“嗯嗯,阿紫,你画得真好看。”
阿紫坐在踩踏织布机上,边看书边织布,“你们慢慢看吧,我房里还有很多。”
郑淳背着佩佩各家各户串门,这家吃个粽子,那家吃几个粉糕,几串绵糖,一碗羊肉汤,村民们乐呵呵地招呼郑淳,郑淳吃完东西与女儿跟他们唠叨唠叨,佩佩此时也不怕生人了,村民比她那些虚情假意的亲戚还要好,在谈话的时候自己不时插嘴。
村长特意在屋里烤羊招待墨寒,还有财务也在场,炭火不仅在烤羊肉串,悬挂着的一个大锅炖着香喷喷的羊骨汤,边喝汤边吃肉,撒把葱花,吃得美滋滋。
仅用一个下午,从阿紫画作获取灵感,梁晓颍画出草图,男装宽松大气,一米七的男生能穿出一米八的气质,衣服整体风格像村里的墨竹,很硬朗。
女装稍稍紧身,气质小家,可这只不过是错觉,看久一点这件裙子才能发现它的深度,让人感觉走进了墨竹的世界,清新淡雅。
梁晓颍对这个设计很满意,设计早早搞定,那她剩下的日子就能在这里玩了,阿紫说村里有一万人,但是看来看去不觉得呀。
阿紫带梁晓颍小楠沿着一条小道直走,经过一片开阔的稻田后介绍说,这是中村,负责村里主食供应,我住的是上村,负责农作物,例如红薯之类的。”
经过稻田,一排房屋整齐划一,这就是中村了,继续走有一个山坡,坡下有养殖场,坡上住着人家。
“这是下村,负责村里肉类供应。村子的人都很热情好客,怕你们应付不过来,只在上村介绍你们。”
夕阳近黄昏,傍晚六点时分,各家忙活做晚饭,梁晓颍在房里修改草图,阿紫提着一串葡萄进来,“梁晓颍姐,吃葡萄了。”
葡萄个大晶莹剔透,绿如翡翠,梁晓颍抓了一颗放在嘴里,甜美的果汁四溅,“真甜。”
阿紫开心地看着梁晓颍吃,自己也摘几颗吃,“好吃吃多点,一会我带你去看戏。”
“看戏?”
“对啊,村中搭建一个戏台,每天都演戏,都是些老曲目了,不过很好看,剧目天天换。”
梁晓颍现在最好奇的不是戏有多好看,而是村子都没电,黑漆漆的怎么看戏呢,她抓起一小串葡萄,拉着阿紫的手,“现在走吧。”
阿紫带梁晓颍离开家,门都不用上锁,没点灯黑漆漆一片,村里的人出门从不上锁,直接打开在那里。
小楠约了墨寒一起到山上看月亮,村里有条树,被称为月老树,年轻的少男少女们谈恋爱都是去月老树的,村人在树下搭了不少石椅,月老树树干繁茂,恋人把心愿写在一张红纸,然后到树下领取一个绣花球,把纸条塞进球里,抛向树干,绣球就会挂在树上,谁挂得越高越幸运。
“小楠,你写的心愿是什么?”小楠把纸条往自己这边收了收,“这是秘密,我不能告诉你,除非你把你写的告诉我。”墨寒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把纸条翻过来给她看,“月老公公,我请愿小楠能早点嫁给我,我会永远对她好,如果是一定要设一个期限,那么我希望是一万年。”
小楠激动得流出喜庆的泪水,“想不到你这样一个呆子要是写起爱情,还是有板有眼的。”墨寒轻轻夺过小楠手中的纸条,“月老爷爷,我不乞求什么永久的爱情,只希望墨寒这个呆子难一直开开心心健健康康活着。”
满脑子都是为自己好,墨寒紧闭嘴唇,他不会用语言表达内心的感情,语言不通,行动来补,墨寒紧紧拥抱住小楠,相顾无言,也没有泪千行,只有由衷的感动。
“田军,你看,我抛到了最高哎。”小楠从墨寒怀里挣脱开,看着树下的一对情侣,女孩刚刚把自己的绣球抛到了目前最高点。
月老树的地理位置很奇妙,一天到晚很大风,而绣球又很轻巧,纵使有天大的力气,也不是说想抛到最高就能抛到最高的,要老天爷帮忙吹顺风把绣球吹上去才好。
墨寒攥紧手中的绣球,双目含情脉脉,“小楠,我抛了啊。”小楠按住他的手,“别,让我先抛,你要是能抛到最高,我三个月内考虑和你结婚。”
听到这句话,墨寒仿佛觉得身边不再是漆黑的夜晚,满天的繁星,也不是在呼啸着的潮风,而是铺天盖地的桃花,春色。
小楠走到刚才女孩站的位置,抬头看了一下最高的有多高,“哇,高了第二的整整一大截,祝福自己吧。”小楠闭上眼睛,把绣球往上一抛,这一抛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刚抛完手臂酸痛不已。
睁开眼睛,自己的绣球没有争到第一,第一的仍然是那个女孩,位置没有变,她认得一清二楚,刚抛的绣球已经混迹于树上数不清的绣球群中。
小楠有点不甘心,走回到树底下分发红纸条的老婆婆处,带着哭腔,眼睛红肿,“老奶奶,我想再抛一次。”
老婆婆没有再给纸条小楠,“孩子,我们这里的规定是一人只能抛一次,即使你抛到最高又怎么样,记录是用来打破的,以后肯定有人比你抛的高,抛得矮也不要气馁,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俗语道人定胜天,不必跟自己过不去,如果非要追求这一段缘,我看那小伙子气色不错,他可能抛到一个很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