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打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这东西漂亮。
典型的乾隆官窑风格。
但是第二眼,就感觉有点问题,这种感觉说不上来。
单说这瓷器的光泽,没有贼光。
也感觉不到妖气。
但是,总感觉哪哪儿不对。
这是一种直觉上的感觉,怎么说都说不出个对错来。
这就很奇怪。
谢安石一眼就注意到了唐毅,表情的变化。
他回想了自己之前邀请过来的两位大师,看到这东西的时候的表情,简直是如出一辙。
“谢老,就是这一件东西对吧?”唐毅指着那个瓶子开口问道。
其实要他叫出名字来,也可以。
毕竟古玩瓷器的命名方法极其简单。
首先需要断个代,也就是判断一下这东西的年代。
这东西格外的明显,所以起头就是清乾隆。
第二是东西,它主要的工艺是什么,跟着说出来。
这一剑瓶子是青花矾红彩。
然后就是这玩意儿,上边是什么图文?
这上面是云龙戏珠纹。
好留到最后了,那就是这瓶子的形制,东西是什么样儿的?
这是长颈瓶。
这么一凑合,一个高大上的名字就出来了。
清乾隆-青花矾红彩云龙戏珠纹长颈鹿瓶
“我能上手吗?”唐毅看了一眼这东西的主人,开口说道。
瓶子的主人点了点头,唐毅就直接上手了。
戴手套?带白手套?开玩笑呢。
这瓷器本来就滑不溜叽的,还带个手套上去,生怕这东西掉的不够快。
我需要戴手套的,特别是带白手套的,基本都是那些在博物馆工作的,或者是做考古的,还有拍卖行。
至于说鉴定,带个白手套,拿个放大镜。
不用说,这就是忽悠外行人了。
在座的,也就陈飞是一个纯正的门外汉,只觉得这里摆置的东西,看着都很不错。
也确实,这儿好东西不少。
唐毅从左往右看,一个接着一个看,就能看到不少的好东西。
抛开这中间摆着的这个乾隆的瓶子之外,最值得一看的就是,摆在房子最里边博古架中间的那一个。
西周早期的青铜口作父辛卣(念you)
上面有铭文,这东西很简单。
西周早期的,青铜的一个叫做口的人做的,父辛卣。
其实还可以更复杂一点,这东西带了提梁,也就是热水瓶上面那东西,用来提的。
还带了盖子。
上边还有什么纹路?这是饕餮纹,两边还有个耳朵,还是圆的。
凑合凑合可以叫做西周早期青铜口作双耳提梁饕餮纹鼓腹带盖父辛卣。
简单漂亮的名字。
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话题得回道,那个所谓的乾隆年制。
是的,所谓的乾隆年制。
东西一上手,唐毅就知道这玩意儿的问题,唐毅脑海里闪现的就是,品相完美,现代朱仿………
唐毅也没做出什么表现,直接把东西放回了原处,对着谢安石开口说道:“挺漂亮的。”
说完这一句,唐毅也就再不说别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唐毅是不看好的东西。
谢老见着这一幕,也就点了点头说道:“好吧,这段时间麻烦白老师了。”
那位白不易,也顿时明白了,开口说道:“谢老这东西可没问题,之前那两位大师,可都说了。
不是,您怎么能信,这小孩儿的呢。“
是的,在古玩圈子里,唐毅。这年纪确实算得上小孩。
老化
三年入门,5年出师,但至少也得10年才能精。
那些个大师都看不明白的东西,这白老师可不相信,唐毅这么小年轻能看明白。
他这一脸急切的模样,更让唐毅感到怀疑了,本来以为这家伙,应该是不知道的。
但是,他这一脸急切。
难保这里边有什么勾当。
要说这种级别的东西,根本是不愁出手的,随便联系拍卖行,500万出出血都是正常的。
可是他这么着急,那就有问题了。
“这位先生,无论东西对不对?你可不能这么说人。”王文杰开口说道。
“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白不易指着唐毅,愤怒的说道:“我这可是为了救命,我老婆现在在病床上,你这来搅和我和谢老的事,到底是居的什么心?”
唐毅见着他这表现,更加的不乐意了,这明显的,就是想坑人。
不过唐毅,依旧没什么表示。
很多事情是摆明了的,玩鉴定,就是要遇到这种人。
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能赚,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是天地的主角,认为自己是天王老子的儿子。
但实际呢?大多数都是打眼上药吃亏,确实好东西不少,但是真不是大多数人能见着的。
往古玩城里跑,那地摊上,全是所谓的宝贝。
这宝贝有几分真几分假?真说不定。
往古玩店里跑,这里边有几分真几分假,得看是圈里还是圈外。
圈子里的人,口头永远说的是包老到代,到不到年代是一回事儿,但是包老那是肯定的。
店里做生意讲究一个诚信。
但是,离开了这个店子,离开了这个圈子,离开了那个熟人拧在一起的地儿。
那东西百分之八九十出问题。
更何况是这种清乾隆官窑。
这件东西确实算得上是一个等级比较高的仿品,但是仿的就是仿的,没任何说头。
唐毅不想和他争,也不想和他辩。
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唐毅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谢安石在后边跟着。
唐毅本以为就会这么直接出,没想到这位谢老,停下了脚步。
“唐先生,要不你说说,这东西哪儿不对?”
唐毅听到这话,不得不停下脚步。
还是那句话,他收了人钱财,就得给人交代个明白。
唐毅看向了白不易,看着他那一脸怒火的模样。
“年轻人,我告诉你话是不能乱说的,这圈子里最讲究一个名声,你败坏我名声,我可以告你诽谤。”
唐毅听到她这话直接笑了。
“人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你这东西对不对?我不说你心里边知不知道?但是你即便知道那又如何?
谁都觉得自己能捡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