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雷、李翠玲是前来打探消息的,并不像惹人注目,当然长相除外,长得太帅,长的天怨人怒,却是不由自己啊。
至于才华…可以藏拙的,毕竟林雷虽然记着许多的诗词文章,然而若是让他自己来做的话,却是没有这样的实力。
林雷故作姿态的沉吟了一下,上前迈了一步,这才开口说着,“见笑了。”
“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渡头馀落日,墟里上孤烟。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
这是唐诗人王维的一首诗。
苍翠的寒山、缓缓的秋水、渡口的夕阳,墟里的炊烟,有声有色,动静结合,勾勒出一幅和谐幽静而又富有生机的田园山水画。
倚杖柴门,临风听蝉,安逸的神态,超然物外的情致,栩栩如生。
醉酒狂歌,情景交融,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文则徐、孔生、李翠玲、守楼人听了,顿时愣了,四人都是读书人,满腹才华,自然一听之下,便听出来,林雷的这首诗,绝对是称得上是一首好诗的。
这样的诗才,便是白阳城中的所有读书人中,也难有出其一二者。
“这样的诗,富有灵性,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绝对是匠心之作,但凭这一首诗,林相公的大名,也必然可以传之四海,天下皆知啊。”
这首诗,描述的生活状态,美丽场景,太唯美了,如人在画中游,不似在人间。
“客气了,我可上楼了吗?”林雷脸上微微有些红,毕竟拿来别人的东西,当作自己的,到底是有些心虚。
至于李翠玲,却是真正的腹有诗书气自华,自小的时候,便在李府中学习读书,诗词文章,猜谜对联什么的,对她而言,都可以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
更何况,如今步入修行者行列,精神奕奕,头脑清醒,思路电转,写出诗词来,更是如有神助,轻轻踱步间,便也写出来一首不错的五言绝句。
当然,她临场发挥写出来的诗句,比起林雷借用的唐朝大诗人王维的诗句而言,无论是修辞,还是意境,便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上了二楼。
文则徐、孔生,引领着林雷、李翠玲,向着二楼一处临窗依水的座位走去,那里开着窗,透过窗,可以望见一片碧绿的湖水,水波荡起层层的波,有着不少的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
四人坐了下来。
文则徐眸子火热,热烈的望着林雷。
“林相公真是大才,一首诗,让我大开眼界,这样的诗才,就算是陈国中所有的年轻人加起来,也不是你的对手啊,凭着你这也的诗才,你将来一定是可以名动陈国的,将来的满朝朱紫贵,必然是有着你的一席之地。”
孔生也是对林雷所作出来的诗,很是推崇。
和林雷在一起的李翠玲,一对眸子里面,更是柔情万种,没有想到,自己爱的人,竟然是有着这样的大才。
满腹才华,此时才显露出一星半点。
四个人刚刚坐下,相谈甚欢。
便有着一群读书人,从第一层楼,向着上面走了过来,这一群人,却是有着不少,带队的人,居然是白阳城韩府的大公子韩彪。
韩彪也是一身读书人的打扮,他的身旁,有着十多个读书人簇拥在一起,几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看到韩彪的时候,整个第二层都陡然一静,众人的眸光齐齐的向着韩彪这一群人望了过来。
众人都放低了声音,不敢再继续高谈阔论,唯有韩彪带着一群人在那里,笑声依旧。
“韩公子,才华高绝,这一次大老爷举办重阳诗会,韩公子一定可以一鸣惊人,入的大老爷的法眼。”
“不错,不错,韩公子既然来了,谁能争锋?”
韩彪气势睥睨,望向了四周,四周的读书人接触到了韩公子的眸光之后,都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不敢与韩彪对视。
这一次,他是奉了父命,争取得到大老爷的关注,而且他们已经做了不少的工作,决不允许有人跟他争锋。
重阳诗会就是他名动四方的开始。
借此机会,积累资历,将来也是可以踏足陈国的官场。
然而,这一群人中,仍是有人鹤立鸡群,气质如同明珠一样绽放光彩,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
尤其是,在众人俯首,韩彪得意的时候,更是显得林雷、李翠玲卓尔不群。
因为纵使文则徐、孔生也是迫于韩彪的淫威,不得不低头,唯有林雷、李翠玲依旧如故,坐在那里,四平八稳,不为所动。
“哦,你们是那里来的读书人,这里是白阳城酒楼,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
在韩彪望向林雷、李翠玲的时候,他身边的读书人,看着林雷、李翠玲也是非常的不顺眼。
要知道,此时在韩彪的带领下,众人气场一开,人人臣服,就这么两个人就像是两根刺立在那里,非常的刺眼,让人不舒服。
便是便开口问话,语气非常不善。
“我们自远方而来,既然可以上楼,自然是按照规矩上楼的,就是不知道你,是凭着满腹才华上来,还是凭着溜须拍马的手段,才有资格登上这满是文气的白阳酒楼呢?”
对于这些普通人,林雷自然是毫不放在眼中。
普通人,对修行者而言,如同夏虫蚍蜉,不过是过眼烟云,不值得重视。
就像林雷,如今已经是先天真人,寿三百,就算眼前的人都化为累累白骨的时候,林雷依然可以活蹦乱跳,优哉游哉。
“哼,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你眼前的人是什么人吗,见了韩公子,还不知道赶紧让个座位,难道你的师长,没有教导给你礼仪吗?”此人气急,脸色铁青,扯起韩彪的大旗,希望能够吓住林雷,让林雷知难而退。
可惜的是,他打错了如意算盘。
“什么人?我与他素不相识,不是朋友,也不需要他的帮忙,他对我而言,就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都这样的一个人,我需要上前给他行礼吗?那样的读书人,岂不是自甘下贱,妄自菲薄了啊。”
“我看你是这样的人,做的还是不错,可是我虽然读书不多,没有什么傲气,却有着铮铮的傲骨,绝不会去做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事情的。”
对于围绕韩彪身边的这个读书人,林雷却是口舌如刀如剑,毫不留情。
“你你你…真是岂有此理,竖子不足与语!”
拂袖转身,不与林雷继续答话。
“这位相公,大家都是读书人,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言语怎么可以这么恶毒,他只是言语中有些轻狂,并没有别的意思。”
身边人受了欺辱,作为领头人,韩彪自然是要出头为他讨回尊严,不然的话,以后就不会有人继续跟着韩彪混。
“你这话,并不公道,他一而再的对我出言不逊的时候,没有见到你出头仗义执言,此时他作为你的人吃了亏,你就迫不及待的伸出头来,为他仗义执言,这是欺负我们在座的读书人的智商不如你吗,莫非我们看不出来他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吗?”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从那个人的素质,也能够了解到,作为他的朋友的你,定然也是个浪荡轻浮的人,没有什么真正的学识。”
“还请你远离我的视线,不要污了我的眼睛。”
对于韩彪,林雷自然也是不会客气,要知道,韩府的人昨日里还请了掌握着傀儡秘术的神婆前往有间客栈中来找自己的麻烦。
两者之间,早已经结下深仇大恨,林雷自然不介意狠狠削落韩彪的面子。
只是韩彪并没有认出施展了幻形符的两人是林雷、李翠玲而已。
“你说什么?真是岂有此理,满嘴的污言秽语,简直不是读书人,你这样的人,在这里,简直是污了我等读书人的耳朵,还请你离开白阳酒楼,这里不欢迎你。”
韩彪当即发飙。
刚刚进的白阳酒楼的时候,他已经听说了林雷做的那首诗,看了诗后,觉得此人诗才极大,很有可能会影响自己的表现。
早就想着。,把此人清除出去,此时抓住机会,立即出手,要驱赶林雷。
没有了林雷,这里的读书人,没有一个人有着胆量敢和自己争锋,再凭着他的手段,大礼早已暗中送上,这一次重阳诗会定然是可以成就自己的名声的。
“不错,这样的读书人,嘴巴不干净,不是圣人弟子,让他离开。”
“我们都不欢迎他。”
“把他赶下白阳酒楼。”
在韩彪的有意无意的放纵下,二楼的读书人,一个个口舌如簧,咬文爵字,阴阳怪气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希望林雷离开。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何况是这么多人,一同开口,如同苍蝇嗡嗡,让林雷心烦。
韩彪更是走到近前,低声说着,“强龙不压地头蛇,我是白阳城的韩彪,你或许不知道我的名声,可是你若是得罪了我,我会让你无法活着走出白阳城。”
“今天我有要事,希望你自己离开这里,在我没有下白阳酒楼之前,你离开白阳城的话,我就会放你一马。”
“仔细考虑清楚,不然的话,悔之晚矣。”
一进即离开,韩彪依然满脸铁青之色,神色未变,仿佛义愤填膺。
“滚!”
不屑的看了一眼韩彪,丝毫没有把韩彪的威胁放在心上,而这轻轻一喝,林雷已经运转了心法,声音不大,但是响彻在众人的耳朵旁边的时候,便如一道惊雷响起,轰隆作响,声音震耳欲聋。
许多人,都雷声所惊,一个机灵,脸色激变。
当下便已经明白,这个面如美玉的年轻人,之所以可以仗剑走天下,其实是有着绝强的武功在身的。
不然的话,普通文人行走天下,没有什么本事护持自己的话,就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毕竟,这个天下,贼盗横行,妖魔鬼怪更是神出鬼没,随时都会害人性命,掠夺人口,没有两下子,一旦遇到这样的事情,唯有身死。
“哼,走着瞧!”
韩彪冷哼一声,脸色微变。
对于这个人,韩彪心中也是有些忌惮,毕竟他是没有多少功力在身的,前些日子更是受了教训,对林雷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也不敢得罪的太狠。
“走,咱们去三楼,这二楼,乃是一些不入流的读书人吃饭赏景的地方,真正有身份的人,都在三楼,在这里和他们吵闹,无端的失了自己的身份。”
韩彪带着一群文人,向着三楼走去。
同时暗中吩咐人,去打探有关林雷一群人的信息,对于这个敢在公开场合落自己面子的人,韩彪心中早已经对林雷判了死刑。
他心中明白,自己的父亲,早已经给自己的姨夫写了一封信,不久便会有着天星阁的仙长前来白阳城。
到时候,凭着仙长的实力,定然是可以横扫白阳城的。
三楼中。
已经来了很多人,大多都是本地的豪绅,隐退的大儒,还有着就是一些武道强者,至于真正的修行者,却是没有。
而在三楼主位上面,坐着的是一位身穿灰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他的下巴所在的地方,留着一缕浓密的胡须,浓眉大眼,炯炯有神。
“刚刚是怎么回事,楼下怎么这么吵闹,这是读书人的盛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中年人眉头一皱,看向了走进来的韩彪一群人,开口问道。
韩彪行了一礼,道,“禀告大人,是二楼的一位来自外地的读书人出言不逊,极为乖张,惹得大家伙不忿,故而出口说了几句,惊扰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中年人点了点头,“些许小事,不必挂怀,只是既然是外地来的书生,你们要表现一下我们白阳城的宽容大度,不要给人留下斤斤计较的印象。”
“而且今日是重阳佳节,我们借此白阳楼举办重阳诗会,只是以文会友,没有什么大人,我今天只是个读书人,不是什么府衙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