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说什么？”
沐瑶抽出手，脸绷得紧紧的，生硬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出她的不高兴。
凌千绝蹙了蹙眉，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说什么都好，我不想你沉默，也不想你生气。”
也许是发烧的缘故，他的嗓音沙哑，带着莫名的委屈。
沐瑶的心软成一团，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有上辈子的记忆，所以清楚的知道，在凌千绝的身边有一个躲在暗处的人，随时会对他造成威胁。
她没在部队，不知道凌千绝会接什么样的任务，甚至连那个暗害者是谁，都没有机会接触上。
更不用说找机会把人揪出来了。
沐瑶第一次觉得无力。
深深的无力感。
她甚至觉得迷茫，很怕凌千绝会步入上辈子的后尘。
她看着他。
男人的表情慵懒，苍白的脸色在进入房间后染上不正常的红润，一双眼睛也是湿漉漉的，好像有星辰揉碎进去。
沐瑶深吸一口气，“我没有生气。”
“你有。”
“真的没有。”
“真的有。”
发烧的凌千绝升起了一股执拗，倔强地让沐瑶有些哭笑不得，心底那种无力感总算消散了一些。
“就算我有，也不是生你的气。”
凌千绝盯着她，烧得混沌的大脑，没意识到她言词背后的含义。
“我在气我自己。”
“？”
“不能保护你。”
沐瑶伸出手，摸着他的额头。
掌心下的温度很高，凌千绝的眼神迷茫，显然烧糊涂了。
要不是他脑子不太清醒，沐瑶也不会说出心声。
凌千绝觉得她的手凉凉的，落在额头上很舒服。
在她要把手抽回去之前，他握着不肯松开，还抓着她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别走。”
面对如此脆弱的凌千绝，沐瑶真的说不出重话，也舍不得把手抽离。
她换了一个姿势，让凌千绝枕在自己的腿上，这样他能在沙发上躺平，更舒服一些。
凌千绝松口气，抓着她的手更不松开。
冯墨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岁月静好的场面。
沐瑶垂眸看着凌千绝的眼神很模糊，却无损从她周身释放出的暖意。
冯墨重重哼了一声，引来沐瑶抬起头，“快叫这臭小子起来，把药膳吃了，再上'床睡觉去，在这儿躺着不怕把病情加重啊！”
说着，他还摸了一下凌千绝的体温，“好像又升高了。”
凌千绝被叫起来，眼神还是迷茫的，几乎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喝完药膳，由沐瑶扶着上楼。
冯墨看着黏在一起的两个人，生怕他俩真发生点什么，便也跟着上去盯着。
“我去给阿绝洗澡，你回自己房间去。”
冯墨撸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沐瑶没多说，安静地离开了。
她和凌千绝的房间相邻，就算再小心，也还是有动静传过来。
等听到关门和冯墨离开的声音后，她悄悄地把房门大开一条缝，探头探脑地向外看，确定冯墨并没在后，才蹑手蹑脚地走入凌千绝的屋子。
屋子里很安静，窗帘没拉好，露出一条缝隙，皎洁的月光趁机洒入，照亮房间里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