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钰摸着她一缕头发,说:“下半年我可能会去京州,有个项目准备在那边开。”
孟西夷从他怀里坐起来,扬了下眉,意味不明地问:“你想我去?”
指尖还湿湿凉凉的,盛钰蹭了下,到底没许什么话,只说:“你的事,你自己决定。”
“我当然会好好考虑。”
其实她很早之前便做了好几个打算,最后犹豫来犹豫去,没拍板决定,心里还是偏向京州的。那边有个学校专业更好,分数上面要比盛京的学校宽松一点。
即便是这一点,也足够成为一个很强的理由了。
所以在听到盛钰提起京州时,她挺吃惊的。
不过目前还要等报考那天。
心里一项重要的事落下,孟西夷心情舒畅,准备去重新洗个澡。盛钰从她身后抱着她,说要一块。
还没一起进浴室呢,门铃响了。
孟西夷抓到机会自己溜进去,赶他去看。
盛钰只好套了身衣服,去开门。
十二点了,盛钰没想到陈言书还会过来。
陈言书从按过门铃便在等着,她猜他应该还没睡。所以盛钰一开门,她立刻看过去。
“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她指的是睡觉,对盛钰来说有另一层意思。
所以他没有开口让她进门,淡淡地反问:“你说呢?”
“我很快就走,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你很闲吗?这个点来过来。”
陈言书望着他,轻声说:“我是忙到这个点,但我觉得还是要早点跟你解释清楚。你别多想,你哥等会就来接我回去了。”
盛钰堵在门口,散漫地倚着门框,扬了扬下巴,道:“说。”
有机会说了,陈言书走上前半步,跟他道歉:“延家的事,是我的态度不好,我那天找你帮忙是因为听说延家出事我太担心了。是我找你帮的忙,不管事情处理成什么样,我都不该怪你,这点也是我太着急了。”
“如果是这些,那你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么多。”
他现在不仅仅是她态度的问题,还有被打扰到的不悦。
可陈言书不知道,她反而很认真,“我不想我们之间有隔阂。”
盛钰冷淡地开口:“说这话会被误会。”
“不是那个意思。”
频频被他用类似这样的借口堵住话,陈言书多少急了,她的语速加快,“我是说我们认识这么久,延家也那么喜欢你,我们又不单单是朋友的关系了。所以我才觉得这么多年的交情很来之不易,我不想被一些小事影响,你懂吗?”
盛钰挺敷衍的,说:“行,知道了。”
陈言书哪能感觉不出来,她焦急地想让他认真点。眼神无意掠过他侧边的脖颈,在微弱的灯光下,那儿能看出来有个颇像吻痕的印记。
她方才只顾得跟他说话,都没仔细看。
一注意到,又叫她看到他脖子下面点的位置,还有两道抓痕。
上午在盛家都还没有的。
一瞬间陈言书的喉咙仿佛被人扼住,她怔怔地盯着他的脖子,哑声道:“有人在你家里吗?”
看她在看,盛钰不遮也不解释,“几点了,很奇怪吗?”
“是谁?”陈言书脱口而出,又意识到不对,弥补道:“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房间里,孟西夷洗完头发出来,听到门口两人的几句对话,包括陈言书最后这句。
她站在客厅里,面对着门口故意地喊:“盛钰哥哥,我洗好了。”
声音不是很大,但让外面的人听到还是绰绰有余。
这下不用盛钰介绍,陈言书亲自听见了。
孟西夷的嗓音有点哑了,中间又隔了好几个月,陈言书跟她本来就不怎么熟悉,一时之间没认出她的声音。
只能听得出来是道很年轻的声音。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发出声来。
还是盛钰扶着门说:“你可以回去了。”
陈言书慌张地看他几眼,然后看着门在眼前关上。
她在门口呆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盛怀给她打电话,她才失魂落魄地去乘电梯。
今晚的感觉她从未有过,就连去年知道盛钰和孟西夷同住一间房时,也和现在不一样。
刚刚,她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了盛钰直观的变化。
那么直中要害。
她慢吞吞地走出电梯,盛怀的车在外面等着了。
为了不让盛怀看出来,她用力掐着掌心,让自己恢复平静。
盛怀给她开了车门,问道:“这么晚来这什么事?”
明明她提前想好了理由的,可到了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想说了。
单薄地摇摇头,她恹恹地说:“没什么,我不想说他,别问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