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他又说,态度很软,动作很轻又热切地亲亲她的嘴角,“昨天你走之后我就冷静了,所以晚上我看你没带伞去给你送。”
孟西夷的眼睛还是望着地面,不肯看他。
但很快的,她瘪了瘪嘴巴,“送个伞就想让我不生气了?”
“不是,只会担心你,怕你淋了雨生病。”
感觉到她有细微的变化,盛钰揉揉她的耳朵,举止亲昵,继续道:“昨晚我的脸还被弄破了,你都没有看我。”
他抓着孟西夷的手往他的脸上摸,碰到他左眼下方,“嗯?这里,挺危险的。”
孟西夷掀起眼皮看他。
确实,要是有一厘米的偏差,就伤到眼睛了。
弄破的一道痕迹很浅,已经结痂了,好了后不会留疤,但现在这样在他的脸上十分的明显。
孟西夷的心里滋生出一个阴暗的想法。
如果划伤他的利器再锋利一点,伤得再深一点,他这张脸必定会留下不小的疤痕。
多么显眼的位置,从眼尾朝鼻梁的方向延伸,如果严重的话,相当于半张脸都被毁了。
指尖在盛钰的脸上摸了摸,孟西夷盯着这道细小的痕迹,无比清晰地认知到此刻自己的内心,产生的这个念头有多恶劣。
如果不这么耀眼,就和她是一样的人了。
“你当时可以不帮我。”孟西夷注视着他的脸,说:“我最多被人打一下。”
“不会的。”
盛钰任由她摸他的脸,低头亲她一下,道:“是我不对,别不看我了,知道吗?”
孟西夷收了收心思,问:“你十五号走?”
“嗯,你想好要去盛京吗?”
孟西夷收回手,“我还有事要做。”
这相当于拒绝了。
可她又补充道:“但我不会一直在这的。”
不论是谁,都心知肚明,他们不可能一起,留下或离开。
盛钰说:“行吧。”
他是按计划离开,他不会留在这里,总会有分开这条路要走,这样就挺好的。
“你走时要跟我说。”
“会的。”
孟西夷眼下很冷静,她可以坦然接受分别这个事实了。
何况,她不会轻易就这样结局。
看她沉默,盛钰摸了下她的头,问她:“在想什么?”
“盛京冬天会下雪的吧?”
“会,而且是很大的雪。”
孟西夷眼里流露出期盼的光,“我们这没下过雪呢。”
她突然想到什么,问他的意见:“这几天找个时间我们去市里的滑雪场吧?”
盛钰没意见,“好啊。”
“我跟老板请个假,你哪天有时间?”
计划很快订下,孟西夷郁结了一天的心思被期待的心情冲散。
她看着盛钰,眼里的光彩澄亮,一眨也不眨,仿佛印在眼中的人珍重到要好好保留他的模样。她十分认真地问他:“就算你回了盛京,也会跟我保持联系的吧?”
盛钰肯定道:“除非你不想理我。”
“这应该是我担心的问题,你在那边有那么多新鲜的人和事,会觉得我没意思了才对,”孟西夷的双手搭上他的肩膀,玩笑声又转变成仔细的、郑重地和他说:“但你千万别把我忘掉。”
她的语气重要,似乎想把这句话刻在心里。
盛钰反握住她一只手,微眯了下眼,说:“不会。”
来下沙里前,盛钰对即将要停留数日的地方不以为意。但他第一天到这里,孟西夷就成了意外。
像她这样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忘记?
……
孟西夷莫名的,对即将到来的未来几天,保持了很大的期待感。这种感觉,冲淡了盛钰离开的事实。
也许是第一次去滑雪场,但对她来说,是即便是人工造雪也是雪。
她只看重结果,过程如何,她可以不在意。
约好了十三号去市里,在那儿待一个晚上。
孟西夷为了这天,做了很多准备,她甚至还问季明乐有没有需要的东西,她给他买。
季明乐感觉她太反常,问她是不是因为盛钰要走起逆反心理了。
“就是高兴而已。”孟西夷这样跟他解释,她带上了她那台普通到根本不起眼的相机,“我会给你拍照的!”
于是季明乐当她想开了,“好好玩,多拍几张,我也没见过下雪。”
“没问题。”
一切都准备妥当,因为时间算得上充裕,所以十三号他们不打算太早起。
孟西夷定好闹钟,晚上没睡着,快天亮倒睡得沉了,直到闹钟响了把她吵醒。
家里其他人都忙各自的去了,孟西夷还没看到盛钰,她过去敲他门时,孟华东冷不丁出现在院子里。
孟华东问:“你找他?”
“嗯,你看到他起了吗?”
这两天她看着都挺高兴的,摆明了是遇到开心的事了。
孟华东都感觉到了。
“西夷,”孟华东忽然叫她的名字,奇怪地看着她,说:“他没跟你说吗?他早上四五点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