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夷定了闹钟,就怕自己起太晚,结果早上一醒来都快十点了。
她的闹钟没响。
胳膊腿还是酸的,孟西夷转了个面,盛钰正好从浴室出来。他额前的头发还有点湿,还在整理衣领,一看是刚起来。
盛钰看她醒了,说:“我帮你把闹钟关了,又没什么事,多睡会。”
“你不是要去接你妈妈吗?怎么没走。”
昨晚睡前说了他今天要做的事,所以孟西夷看见他还在这有点意外。
“等会走。”盛钰理了理头发,套上外套,“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孟西夷说知道。
她身上除了件盛钰的短袖,都是空的。她抱着被子坐起来,想等盛钰走了再起床。
盛钰收拾好了,走回到床边,手掌贴住她的后颈往前带了带,弯腰在她额头上贴贴,试了下体温。
温度正常,加上后半夜也没再烧,应该是好差不多了。
“出门多穿点。”
“好哦。”
盛钰拍拍她的头,“走了。”
听着关门声,孟西夷看了圈这间卧室。
昨晚被抱过来时她脑子昏昏沉沉的,现在反应过来这是盛钰的房间。
没什么特别之处,真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这毕竟是他住的地方,细枝末节处都是他个人鲜明的风格。
之前怎么也没想过,有天会住在这儿。
孟西夷深吸口气,起床,回隔壁换衣服。
床单都要换洗,孟西夷换掉客卧的,又去主卧。窗帘拉开,这才把房间看个清楚。
她想找干净的四件套换上,开衣柜前,跟盛钰说了声。盛钰让她别管,有阿姨来打扫。可孟西夷想想,留下的那些痕迹被外人看见挺尴尬,反正都这个点了,她顺便换一下花不了多少时间。
盛钰说随便她。
这套公寓的面积很大,一层楼只有这一户,因此盛钰卧室的衣帽间也很宽敞。里面的东西收纳的很整齐,分门别类,应该是有专门的人收的。
所以孟西夷能一目了然,在角落发现了叠得齐整的床上用品。
孟西夷拿了两套出来,一手抱着,另一只手拉上衣柜的门。她刚才没注意,这会儿倒是瞥到到衣柜上层的隔板上,放着一只耳环。
就一眼,孟西夷便能肯定这只耳环绝不是属于盛钰家里的东西。
因为它是女士的,很精致漂亮,浅金色的,下面坠着颗珍珠。
孟西夷没碰,但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很容易搜出来一模一样的,价格是四千。
比她一个月工资还高呢。
但某一个瞬间,她居然觉得还好。
反应过来之后,孟西夷兀自笑了笑,她现在还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她收起手机,关好衣柜出去。直到换好床单,把脏了的扔进洗衣机,研究了下,机器运行起来,她仿佛才后知后觉地去想那只耳环的主人。
能来盛钰的家里,并且进到他的衣帽间的女人,让她想也不会有多少。
只是她认识的,也就那两个。
出门时已经十一点多了,孟西夷按照记忆出了小区,就近找了间便利店,随便买点吃的,坐在店里设置的桌椅前,看着外面的街道,慢吞吞地解决了午饭。
她其实有点不知所措,不过既然都选择来了,她还是要出门去。
在手机上找了附近的公交地铁线路,这里确实非常方便,但她还是第一次坐地铁,弯弯绕绕密密麻麻的地铁线路看的她头疼,况且她也不知道哪是哪。最后随便买了张地铁票,漫无目的地坐上去。
她的方向感是很好,到陌生地方走一遍的路她都能记住,这多少给她一些底气。只坐在位置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有一站开始,人变多起来,孟西夷把位置让出去了。后面几站依旧如此,人不减反增,到某一站点时,下去的人很多,她站的位置靠近门边,被汹涌移动的人群挤下了地铁。
这里好像是一个大的换乘点,十几个出站口,入目的全部都是人,大部分出口都通往一个商业街。
孟西夷想了想,认命跟着出去了。到地面上,她停顿片刻,随意找个方向顺着人群走。
盛钰给她发信息,是在十二点过,问她有没有吃饭。
一来一回,盛钰看手机的次数多了,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赵长青问他:“和谁聊天呢?女朋友?”
不怪她会问,盛钰是在等红灯的间隙发的信息。短短一分钟的等待期,他看了好几次手机。
这要不是有急事,普通朋友的消息,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她第一次来盛京,怕她摸不清楚。”
红灯过了,盛钰放下手机,专心开车。
赵长青又问:“那你怎么没跟她一起?”
“她就在我住的那附近走走,她说她自个能行。”
“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你们关系很好,不然不能这么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也要客套一下。”
盛钰嘴上很无奈地笑着说:“妈,你怎么观察得这么仔细。”
实际上他是觉得孟西夷不是扭捏的人,她说不需要就是不需要,不爱搞迂回客套那一套。他接触最多的年轻女人是陈言书,在这一点上,孟西夷跟她就很不一样。
所以真说起来,他能省很多事。
而赵长青心里有数了,她摸索着手上的佛珠,说:“有时间可以带回去见见。”
盛钰道:“先忙完大哥的事再说吧,着什么急啊。”
“提到你大哥,我下午跟陈家约了见面,你准备做什么?”
盛钰看眼时间,“既然没人陪您,那我跟您一块去呗。”
在陈言书和盛怀订婚前,两家偶尔也有走动。盛钰和陈言书从小认识,后来又是同学,他光是到陈家的次数都记不清。
以前走得频繁,陈母和盛钰的关系保持的也不错。
这次盛钰陪着赵长青上门,陈母高兴的一直面带喜色。
“阿姨都挺长时间没见到你了,我问言言,她也说不清楚,吓得我啊还以为你这次不回来了!”
盛钰离开盛京的原因,只有盛家几个人和陈言书知道,陈言书自是不会主动告诉别人。
赵长青对这事兴致不高,随便两句话带过。手搭上盛钰的肩膀,道:“别看他平时没个正形,大事上还是有分寸的,他大哥订婚的事,他和言言又是好朋友,肯定会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