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先傅爸爸和傅煜书已经沟通过什么可以问什么不可以问,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所以傅家二老和蒋母的对话还算和谐,没有闹出什么不愉快。

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后,就开始安排结婚的事。

关于良辰吉日,傅家二老是请了著名的风水大师沈卿舟帮忙择的,因为他们是绝对不希望儿子这次结婚后再闹离婚的。这位风水大师虽然价钱很贵,但却很灵,由他选日子,他们也放心。

蒋母对这个日子没什么意见,全凭了傅家去安排。其实,她对什么都没意见,来参加这顿饭局,一个原因是这是必不可少的程序,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想看看女儿未来的婆婆公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心里好有个数,怎么给女儿支招搞定公婆。

这一见面,蒋母也算放下了一半的心。首先,傅煜书婚后不会和父母同住,这就大大减少了婆媳相处的时间,从根本上减少了婆媳矛盾。再者,傅家二老看着都是讲道理的人,虽然他们心里可能还有点介意蒋品一的家世,可他们愿意来见她,已经是接受蒋品一了。

心里踏实下来,蒋母的嘴角也勾起了笑容,从容地吃饭,喝酒,陪伴在女儿身边。她时不时帮女儿夹菜,饭桌上其乐融融的景象让人回味无穷。

婚礼最终决定在傅煜书的老家举行,因为傅家宾客名单上的客人都在那里,跑到平江市会很不方便。蒋品一家里也没什么人,恐怕能参加婚礼的只有母亲一个,所以对这些安排毫无疑义,只是很希望,父亲可以暂时出狱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对于她的这个要求,宋云在饭后给予了拒绝。虽说他和傅煜书的关系很铁,可再铁也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他能帮他们的,只是将他们的结婚录像带去给蒋嵊看看,了却他们一桩心愿。

看看录像也总比什么都看不到强,蒋品一很知足,对宋云千恩万谢。

其实宋云很想说,她直接去求韩瑾瑜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但碍于傅煜书在场,那家伙现在听见韩局长的名字恐怕能吃了他,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饭吃完了,大家就该各回各家了。傅家二老自然是住在这的,宋云和邱雪就要带着孩子走了。

傅煜书出门送宋云离开,邱雪和宋嘉勋上了车,宋云站在车外面和傅煜书单独说了几句话。

“哎,一晃眼你又要结婚了,这次你可别再像上回那样了。”他语重心长道。

傅煜书斜睨着他道:“你就别操心我了,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嘉勋都春心萌动了,吃饭的时候我还听他提起老婆什么的,他年纪这么小,想这些有点早,你们的教育方式有问题。”

宋云一脸傲慢:“我儿子那必然是成熟了,倒是你,赶紧努努力,生个孩子出来,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你真以为男人四十才要孩子也不晚啊?你也不想想,等你六十了,你儿子才二十,你一把老骨头了才当爷爷,多累?”

傅煜书沉默了一会,说:“你不用替我着急,我已经在做了。”

宋云瞪大眼,八卦地问:“哦?在做?进度怎么样?”

傅煜书抬脚踹向他,他敏捷地闪开,听见他笑道:“百分百,所以你不用操心了,赶紧回家吧。”

宋云惊喜道:“你的意思是,蒋小姐怀孕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急着结婚?”傅煜书扬起眉问。

宋云此刻的心情可谓悲喜交加,喜呢,自然是为了自己的兄弟,悲呢,当然是为了自己的局长了。

这边的人有喜有悲,屋里的人其实也是。

人都走光了,蒋品一便陪着蒋母回了房间。这下,她们就该坦白一切来说了。

蒋母坐在床上,看着女儿忙里忙外的,心疼道:“你歇会吧,不累吗?”

蒋品一不是不想歇着,只是如果闲下来,她实在没办法自然地面对母亲。

那么多年都以为她生病,不认识自己,为此伤心了那么久,可到头来,她居然全都是装的,即便知道她是为了大局,心里也难免不痛快。

蒋母见她不肯面对自己,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说:“品一啊,你怪妈妈吗?”

蒋品一身形一顿,心里仔细想了想,其实她只是有点失落,并不是真的怪母亲。

当年,母亲也是因为反对父亲把自己许配给古流琛才出事,她装疯卖傻这么多年,并不比她在槐园里的生活轻松。既然事情已经得到解决,她们可以重新在一起生活,还浪费那些时间来伤感做什么呢?

想通了,蒋品一便转过来抱住了母亲,柔声道:“妈,我不怪你,只是很想你。”

即便那些年,自己到疗养院也可以见到母亲,可那一直是遥远陌生的母亲。她不认识自己,不知道她是谁,就算看着,心也是难过的。

如今,终于可以找回那个熟悉的,看着自己时眼里会带着疼爱的母亲,她真的很高兴。

蒋母同样也非常激动,然而她内心更多的却是内疚,她用允诺的语气说:“品一,妈妈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妈妈一定会好好弥补你,照顾你。”

以后的路,不管是艰辛还是幸福,她都会陪在女儿身边,因为,这是她身为母亲的责任。

蒋品一加大力气紧紧抱住母亲,应声道:“嗯!以后我们都在一起!等爸爸出来了,我们一家三口就团聚了。”

蒋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摸了摸女儿的头笑道:“现在不是一家三口啦,你忘记你的丈夫了?”

蒋品一想起这个,忍不住有些脸红,低着头道:“妈,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

“什么事?”蒋母问。

蒋品一道:“我怀孕了。”

“……”蒋母愣住了,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她觉得,她的思维和行动力已经无法跟上现在的年轻人了,她迟疑半晌才道,“你爸爸知道这件事吗?”

蒋品一抿唇摇头:“我也是刚知道,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我也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这个。”

“当然要说了。”蒋母道,“这是他的希望,是他早日出来的支柱,我们家现在都好了,就差你爸爸,他知道自己有了孙儿,一定会很积极地表现,争取早日出来和我们团聚,我们一定要告诉他。”

蒋品一歪着头道:“妈,其实你不怪爸爸吧。”

蒋母面色一顿,良久才说:“有什么怪不怪的,夫妻两个一辈子,不就是这么过吗?”

蒋品一叹了口气说:“以前爸爸经常想去看你的,可是他不敢进去,都在外面躲着,我那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只以为他是……算了,说那些有什么用,扫兴!以后我们就都好了,我相信爸爸一定可以很快出来的。”

蒋母慢慢望向窗外,淡淡道:“早也好,晚也好,只要他不丧失希望,我们就会一直等着他。”

爱情是奇妙的东西,当你拥有它,好像没什么东西可以把你打倒。虽然蒋母和蒋父已经很久没见过面,可彼此的脑海中还清晰地印有对方的模样,那是回忆留给他们最后的希望。

《肖申克的救赎》里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希望是美好的东西,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美好的东西永远不会消失。

这么多年来,蒋品一一直存有对未来的希望,在她被槐园的糟糕环境磨平性子彻底绝望之前,她遇见了傅煜书。她对未来的希望给了她勇气和智慧,使她不但拯救了自己,也拯救了其他人。

希望,永远不会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真幸福啊!大家周末好,我也终于可以歇一歇了,这阵子累得大姨妈都提前了一周,哎,我真的需要放个长假好好休息了,这么折腾,简直是在透支我的生命啊。。

第五十七章

婚事在即,几人在平江市也呆不了多久,虽然挺匆忙的,但蒋品一还是和母亲一起去看了父亲。

说实在的,蒋母有点没办法面对蒋嵊,这么多年不见,感觉看着他时很陌生,但胸腔里那股热烈的感情却让她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想说什么,可周围又是警察又是女儿,什么也说不出来。

缓缓的,蒋母放下了电话,隔着玻璃默默地看着对方的丈夫,有一会儿后,她的眼神缓缓朝上移动,定在天花板上道:“品一,我们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蒋品一愣住,问:“你不要和爸爸说点什么吗?”

蒋母摇头道:“没什么需要说的,面都已经见过了,我想说什么他心里应该很清楚了。”

即便多年不见,他们的默契依然不减当年,在蒋母说要离开时,蒋嵊就已经主动和警察一起离开了。

主角都走了,蒋品一再想留下也不能留了。她搀扶着母亲朝外走,即便春天就快到了,可平江市的天气依旧很冷,临出门时,她给母亲紧了紧围巾,母女俩漫步着走出公安局,蒋品一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气,慢慢道:“好像要下雪了。”

蒋母苦笑道:“这算什么呢,沉冤得雪?”

蒋品一有些失笑,母亲还能开玩笑,这说明她心情并不算很糟糕。接下来她还要帮着她一起准备即将到来的婚礼,傅煜书老家的需要好好装饰一下,她不希望母亲在心里难过时还帮自己做这些,她看起来还好,这让她放心了很多。

很快,傅煜书便带着蒋品一和她的母亲,还有自己的父母回到了老家的宅子。宅子有两层,房间足够多,他们一人一间都不成为题,问题在于,蒋品一和傅煜书到底住不住一起。

按理说,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们住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可是蒋品一总觉得蒋母是个挺保守的人,就算她怀孕了,可明目张胆地在婚前就住在一个房间,还是怕她对自己印象差。

傅煜书觉得这个担心完全没道理,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避嫌的呢,都要结婚了,孩子都有了,再睡在两个房间岂不是有点太假了。

可是,女人的想法就是和男人很不一样,蒋品一坚持在结婚之前不住在一起的想法得到了傅妈妈的青眼,傅煜书之前还为此和蒋品一打了赌,现在输得一败涂地。

在挑选婚纱的时候,蒋品一一边照镜子一边问他:“之前你打赌输了,你准备给我点什么好处?”

傅煜书端坐在椅子上看着她道:“你之前也没说要下赌注,如果要的话我就不跟你打赌了。”

蒋品一回眸瞪了他一眼,也不管自己母亲就在场,直接道:“那我就不和你结婚了。”

傅煜书张张嘴,想说什么,可蒋母也朝他看了过来,于是他的话便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蒋母在这时替他解围道:“品一,你是怎么回事?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多伤感情!”

蒋品一也是嘴快了,知道自己这样不对,所以虚心受教,没再说这个。

试婚纱的过程很美好,蒋品一底子好,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更别说是婚纱这种不好看的人穿上也会美上几分的东西了。

婚纱纯洁的白色几乎与蒋品一的肤色相同,她一头黑发在脑后松散地绾成发髻,白色的头纱轻轻垂下来,由王冠固定着它的源头,黑色与白色的碰撞,搭上艳丽的红唇,镜中那个身材曼妙迷人的女人,简直让婚纱店里的所有人都移不开视线。

傅煜书缓缓站起来走近蒋品一,蒋品一正在转着圈照镜子,仔细地盯着自己身上的婚纱,检查哪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所以没注意到他靠近。

蒋母见女婿似乎有感情需要抒发,自动自发地离开了,给了他们一个相对开放一点的空间。

傅煜书瞧见蒋母出去了,有那么一点尴尬,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这也算是公众场合,这样似乎有些不妥。可面对这样的美人儿,估计谁也不能把持得住,他甚至产生了和纣王等一众昏君的共鸣感,真是昏了头了。

“喜欢吗?”走到了蒋品一身边,傅煜书低声询问她,轻轻地为她整理了一下头纱。

蒋品一皱着眉看着镜子里的两人,他个子那么高,她这样的身高都才勉强算和他相称,真是会给人不小的压力。

“还行。”蒋品一点点头,道,“就是没有肩带,老觉得不太安全。”

抹胸的婚纱,肩膀处毫无遮拦,胸前上方漂亮的锁骨更是暴露无遗,现在她还没有戴上项链,如果再戴上项链,一定会让她更漂亮。

傅煜书点点头道:“那换一件,不要这件了。”他简直求之不得。

蒋品一摇摇头道:“就这件吧,我挺喜欢的。”她说着话,语气没什么起伏,好像不是那么太高兴。

傅煜书有点好奇,她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他们决定要结婚开始,她就好像有点不高兴,但她不说,他也无从猜测,死活想不到哪里做得不对惹她不高兴了,只能这么硬拖着,一拖就拖到了今天。

“你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傅煜书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在自己无法找到答案的时候,虚心求教要比一错到底诚恳多了。

蒋品一有点迟钝,半晌都没吭声,低着头摆弄裙子,婚纱店的店员早在蒋母出去的时候也都出去了,留给了他们充分的私人空间,说什么也不需要担心被围观了。

“我没有不高兴。”她死鸭子嘴硬。

傅煜书道:“哦?”他意味深长地说,“要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不说我也想不到,等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候,会成为我们之间永远的遗憾。”

蒋品一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她都无言以对了。

傅煜书摸摸她的头说:“漂亮的新娘子,都快要当妈妈了,心里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你看我,这阵子忙着结婚的事,也没心思细想,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好,先给你道个歉。”

蒋品一揽住他的腰,在他雪白的衬衫上蹭了蹭,低声道:“其实也没什么,你没必要跟我道歉。”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不高兴?”他还是追问这个。

蒋品一迟疑半晌,才不情不愿地说:“其实也没什么,我们两个情况特殊,也不能和别人比。”

傅煜书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低头看着她道:“和谁比?什么情况特殊?”

蒋品一抿唇沉默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就是……我们都快要举行婚礼了,可是你还没跟我求婚呢……”

这下轮到傅煜书呆住了,他尴尬地站在那,眼神茫然地四处乱飘,就是不肯落在她身上,那股子窘迫她看在眼里,也觉得自己有点不懂事。

毕竟他们那个时候几乎是结婚都难,现在可以好好结婚和睦开心了,她居然还在意求婚这种面子事,实在是太矫情了。

可是,矫情是矫情了,但女人这辈子就这么一次婚姻,如果真的错过了求婚,恐怕以后她还真的会像傅煜书说得那样留下遗憾。

傅煜书沉吟半晌,才慢慢看向了她,这一看就发现她一脸纠结地在那挠头,他失笑地拉住她的手阻止她颇为幼稚的行为,柔声道:“可能我还是不够细心,竟然没想到你在意的会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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