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目的,她为何不舒服地在殿内躺着,费这么大的劲朝这儿跑什么。

但这话不能明说。

所以,她悄悄地拉住男人衣袖,轻晃了下,又晃了下,见男人看过来,才低低弱弱道:“妾身就是想皇上了……”

话音倏然变得浅幽浅怨:“皇上怕是不记得,都多久没去过妾身的印雅阁了吧。”

“从乾坤宫到印雅阁的那条青石砖,妾身一路走来,四周的草都长这么高了。”

她抬起手,直接摆在自己腰际,让男人瞧得清楚。

封煜原本还仔细听着,直到最后一句,他抬手覆上女子的手,好笑地问了一句:“这么高?”

阿妤嗔瞪了他一眼:“不与皇上说了。”

她转身将饭盒里的汤水和糕点端出来,摆在御案上,不动声色地将他正在看的奏折挤到一旁。

封煜望着她的动作,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阿妤盛好了鸡汤,连同勺子一齐递给他,才说:“妾身听杨公公说,皇上已经一日一夜没休息了?”

她低低抱怨着:“您就不觉得累吗?便是心疼心疼妾身,您吃些东西,然后歇息会儿吧。”

封煜挑眉,他没歇息,反而要心疼她?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阿妤就苦着脸说:“妾身进来时,今儿杨公公看妾身的眼神,您是没看见,妾身若是再劝不动您啊,杨公公怕是要以死谢罪了!”

皇上要是因为这事病倒了,不说皇后会如何怪罪杨德,便是在五台山的太后娘娘也不会放过杨德。

御膳房刻意熬了几个时辰的鸡汤,刚打开,便散着浓郁的香味,封煜不仅是累,也早就饿了,此时闻着味,倒是没拒绝,直接接了过来,不紧不慢地喝着。

这时,他才望了眼阿妤的小腹,低声问:

“这几日觉得如何?可吃得下东西?”

封煜原是不懂这些的,偏生这后宫还有个淑妃,常用身子不适的理由来请人,每次过去,都是食不下咽。

次数久了,封煜自然而然地就觉得,怀孕最难的便是吃不下东西。

阿妤柔柔地笑了,她轻抚了下小腹,趴伏在他膝盖上,仰着白净的脸蛋,眸若点星,肆意可见的温柔:

“皇上别担心,妾身每日都有喝宋嬷嬷准备的药膳,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封煜眸色稍暗,指腹轻抚过她的眼尾,低低道:“如此便好。”

旁人皆不知她这般张扬,他为何还宠着这个女子,其实不过是因为她该懂事的时候,从不任性罢了。

第62章

殿内熏香袅袅, 如同仙境般,隔着一扇屏风,男人搂着女子倚在软榻上。

案桌上果盘琳琅, 封煜一手搭在怀里人的腰肢上, 透着外衫,有一拨没一拨地轻轻摩挲着。

阿妤有些痒, 眼尾泛红, 偏生还不好说。

她钻进他怀里, 细腻的指尖直接勾缠住他的手, 嗡嗡软糯:

“妾身觉得痒……”

她惯是爱撒娇的, 刻意放低的声音,轻轻绕绕的,撩人心弦。

眸子湿湿灼灼, 叫人恨不得搂进怀里好生欺负。

封煜此时就是这样想的。

他眸色稍暗, 喉结缓缓动了下,阿妤看得心惊,怕自己闹过了, 忙忙退缩求饶:“皇上……”

她没能多说, 男人拉过她,禁锢在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唇。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 却步步压迫, 阿妤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襟,仰着修长的脖颈,任他为所欲为。

狐绒大氅早就褪了去,她本就为了舒适,没束腰带, 此时男人手指轻动,衣裳的纽扣就从上一一解开。

精致的锁骨,大片瓷白的肌肤,猝然接触凉意,又瞬间泛着羞红。

阿妤有些急,她推搡着男人,衣裳不听话地从香肩滑落,遗了满室暗香。

好在,他还有理智,知道不能乱来。

便是后面吻得凶狠,最后还是放开了她,抚着她的小腹,沙哑问她:“难受?”

阿妤倚在男人怀里轻喘着气,从恍惚间渐渐回神,倏然听见男人的问话,耳尖都冒着红,羞得不敢抬起头:

“不……不难受……”

话刚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瞧她说得什么话!

还怀着孩子,便与皇上这般……这般胡作非为!

头顶传来男人的轻笑,阿妤矜持不再,却是恼羞成怒,索性挤入他怀中,紧紧攥着他衣襟,用他的人遮住自己的身子。

封煜任她闹,不着痕迹地护着她不要摔下去。

阿妤的衣服是没法穿了,最上面的纽扣不知何时崩掉了,此时她再如何遮掩,也遮不严实。

封煜好整以暇地瞧着,阿妤却是快急哭了,伸手去推他:

“皇上,您快想办法啊!”

封煜不解挑眉,眯着眼睛道:“想什么办法?”

“朕与爱妃在殿内,做甚都应是理所当然的吧?”

呸!

阿妤在心底唾了声,若是平日里那自然无所谓,现在她有着身孕,还在乾坤宫这般,传出去,有些人又不知该如何编排了。

就算她可以当作没听见,但是人言可畏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总之,阿妤才不想这事传出去。

封煜还待再说什么,阿妤忽然凑上前,张口就咬在他下颚上。

不疼,痒痒的。

但封煜还是僵直了身子,心底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斥道:“无法无天,还不放开!”

若是留了印子,明日他如何去早朝?

阿妤不敢用力,却是不松口,嗡嗡地说:

“……不松,皇上留个印子,便知不敢见人了,那这事传出去,妾身怎么办?”

“后宫姐妹们还不得活剥了妾身啊!”

她刻意夸大其词,封煜简直没耳听,他捏着她的下颚,让她不得不松口,冷笑:

“敢威胁朕了?”

阿妤缩了缩身子,闷闷委屈道:“不敢,妾身明明很轻的……”

封煜斜了她一眼,若非知道她有轻重,他只要朝外喊一声,便是她怀着皇嗣,这番行为也得治她个大不敬之罪。

见他神色微松动,阿妤便拉住他的手,撒娇道:“不行!”

“妾身这衣裳是没法穿了,皇上给妾身寻一套,不得声张!”

最后四个字,她刻意咬得很重,以示重视,然后哼哼唧唧地,非磨着男人同意不可。

封煜抚了抚额,有些头疼。

终究,他还是点了点头,幅度很小,阿妤险些没看出来。

她顿时笑弯了眸子,仿若无骨般搂着男人的脖颈,软软糯糯地撒娇:

“妾身就知道皇上最好了。”

他吩咐下去后,便移开视线,阖上眸子,看都不看女子。

美人是娇,但是看得,碰不得,徒惹不适,还不如不看。

阿妤窝在他臂弯里,陪着他睡了一下午,直到被宫人叫醒,才施施然地回了宫。

至于她在乾坤宫待了这么久,其他人心底如何咒骂,她听不见,便懒得去想。

回到印雅阁,阿妤着实松了口气。

她明白皇后让她去御前的意思,但是直到她回来时,依旧没和皇上提起这事。

她又不是傻,自己有孕不能侍寝,男人来不来后宫,与她何干?

让她去给旁人邀宠?

阿妤轻扯嘴角,还是算了吧,她这人做不来这事,倒是截旁人的宠,许是能上心一二。

皇后没明说,只说让她去看看,她去也去了,看也看了,还劝了皇上注意身体,至于其他的,她什么都知道。

——

钰美人去御前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后宫,最先得到消息的就是坤和宫与乾玉宫。

淑妃辰时得了消息,午膳都没用。

拜那日中秋所赐,她终于知晓皇上如今对那些有宠的人是什么模样了。

旁人她不知,但是这位钰美人却是在她这里留了较深的印象。

傍晚,瑛铀瞧娘娘神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问:“要不,奴婢去请皇上?”

淑妃看了她一眼,烦躁地挥挥手,没让她去。

出去一趟,终于让她清醒了些,不再做那些明目张胆的蠢事了。

和乾玉宫的沉闷不同,坤和宫里皇后抚着发髻,挥退传话的宫人,淡淡道:“钰美人是个聪慧的。”

她翻了篇书页,模样漫不经心。

谨玉微顿,拧眉:“可她去了御前,也未必如娘娘所想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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